葉鳳然久久笑而不語,走近了幾分,隔著鐵牢,他看玉茗煙:“你怎么就不會覺得我會造反呢,畢竟鹿邑王開出的條件很誘人,而我是個有野心的男人。”
“你是有野心,所以你會謀,只不過謀的不是權位。”頓了頓,玉茗煙一針見血,“是她。”
鹿邑王終究是沒找準葉鳳然的致命點,所以這一場爭斗,他必輸無疑。
葉鳳然倒也不可置否,便抱胸一臉興致地問:“那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玉茗煙頓了頓,揚聲,說了八個字:“螳螂捕蟬,黃鵲在后。”揚唇淺笑,“而我,便是那只蟬。”
這才叫一針見血絲毫不差,果然,玉茗煙心如海深。他若謀起來,不一定會比葉鳳然差上一分。
葉鳳然揚聲大笑,罵道:“玉茗煙,你精明的讓人討厭。”
玉茗煙心平氣和,半響說了兩個字:“謝謝。”
“大可不必,我可不是為了你。”葉鳳然不以為意,十分張揚道,“她不喜歡我才不做的,不然逆賊又何妨?”
這個男人,為了鄭子清真是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從回憶中抽離,玉茗煙臉上悵然若失,只是笑笑,未做聲,提劍加入了纏斗,并肩站在了葉鳳然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
“鳳然,謝了。”玉茗煙一劍砍了一個黑衣人,動作慢條斯理,倒是優雅。
葉鳳然呸了一口,十分不屑:“矯情。”
說著這話,臉上卻笑意不減。
這才是兄弟,雖然心里為了女人,膈應了,但是兄弟還是兄弟,只有自個能欺負,別人自然不能。
兩人一黑一白,配合地十分默契,本來兩人就武功高強,如此雙劍合璧更是所向披靡,兩人周身白光更是強烈,所到之處盡是血染一片。
不肖頃刻,鹿邑王的人馬便塑所剩無幾了,卻還苦苦掙扎,皇帝揚揚手,葉鳳然與玉茗煙一個縱身,兩劍一抄,便將鹿邑王制服了,御林軍上前,一個猛力踢向鹿邑王的膝蓋,他撲通一聲便跪在皇帝面前,抬眸,一雙眼睛全是不甘忿恨。
“七皇弟,我本欲留你,你若安心做個閑散王爺,我也愿意給你功名爵祿,怎么就不知道知足呢?”皇帝帶了幾番感嘆,帝王心難測,看不清皇帝喜怒。
鹿邑王素來驕傲蠻橫,當下便口出惡言:“你不過是個宮婢生下的下賤胚子,我蕭家江山你有什么資格坐擁。”
這天下誰人不知當今圣上乃皇帝醉酒后的一夜露水姻緣所出,但是敢這樣明目張膽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除了
現在了鹿邑王確實再無第二個。
皇帝眸光一冷:“蕭家的江山?在我看來是天下的江山,我的資格不需要蕭氏一族來給。這個亂世強者為尊,沒有誰會記得我不是太后所出,也沒有誰會記得你是驍勇善戰的鹿邑王,只會記得我是這天下的王,而你是謀逆的亂黨。這便是成王敗寇。”
鹿邑王眸中全是血絲,睜著著撲上前:“蕭恪,我殺了你。”
皇帝冷笑:“你認為你還有這個資格?”
鹿邑王眸光一寒,雙手雙腳都被桎梏,根本使不上一分力,只是一雙眸子狠狠脧著皇帝。
“皇叔,別做困獸之斗了,你大勢已去,別束手降了吧。”太子蕭衍道。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落到你們父子手里,我也沒打算活。”
鹿邑王是個戰場上的王爺,骨子里是為將者的硬氣,哪里會服軟。
皇帝卻笑了笑:“放心七皇弟,我這個做皇兄的不會殺你,不僅如此,我還會赦免你。”
一邊的玉茗煙與葉鳳然相視一眼,彼此心里明了。果然,這位皇帝是位‘仁君’。
鹿邑王張狂大笑:“好一個仁懷天下的君主,你不殺我,你會讓滿朝文武殺了我。”鹿邑王忽然眸子一狠,“既然左右難逃一死,那我也絕不讓你好過。”
話罷,鹿邑王一個反手掙脫了御林軍,突然一道刀光直撲向太子蕭衍。
這電光火石之時,兇險萬分,就在白刀子快要扎進蕭衍心口之時,玉茗煙大吼一聲:“太子,小心!”說罷,提劍,一挑,將鹿邑王的刀子打落。
鹿邑王剛要再撲,立馬讓葉鳳然一劍制住了。
“衍兒。”皇帝驚魂普定。
“父皇,孩兒沒事。”
太子只是心口的袍子被刮了一道口子,并沒有受傷,若是沒有玉茗煙那一劍相阻,后果不堪設想。
皇帝當下一聲令下:“來人,廢了鹿邑王的武功,嚴加看守。”
頓時御林軍統領上前廢了鹿邑王的武功,他便如死魚般癱軟在地,雙眼忿忿如火。
太子對著玉茗煙抱拳一笑:“玉茗煙,多虧了你。”
“分內之事,太子嚴重。”
靖州城外到處血色妖嬈,這一場狼煙便就此落幕,最后一場奪嫡之爭一鹿邑王伏誅而結束。
靖州城里,宸妃驛站已經被層層包圍,狡兔死走狗烹,鹿邑王事敗,宸妃與鄭天云便再無依仗。
驛站里,女眷居多,皇帝下了緝拿令,屆時一片苦惱混亂。
“你們放了我,和我沒
有關系,都是鹿邑王和宸妃,是他們。”
鄭天云被兩個御林軍架著,鄭天云一路鬼吼鬼叫,嗓子都叫啞了。
兩位御林軍大哥表情都沒有一個,一個用力推搡:“走!”
鄭天云面色蒼白,蓬頭垢面的,哭嚷著:“不要抓我,不是我,不是我。”
“把人帶下去。”還是面無表情。
鄭天云牙齒哆嗦,整個人軟在地上,嘴里失魂落魄地求著。
“求你,求求你,放了我。”
“不是我,是宸妃娘娘,是她逼迫我的。”
“我再也不敢了,我知罪了,求你們放了——”
“砰!”
一聲悶響,鄭天云便軟軟跌在了地上,原來是那御林軍一掌打暈了她。
“這下安靜了。”
只是還沒有安靜一個須臾,里間便又傳來一陣嘶喊,比起鄭天云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們放開我,我是將來的皇后娘娘。”陳思妤已經近乎癲狂,素來雍容華貴的妝容早就花了,一臉落魄臟污。
雖說以前是個妃子,現在卻是階下囚,押解的人絲毫不客氣:“快走!”
陳思妤狠狠盯著那官兵:“滾開,再敢對我無禮等鹿邑王登基后,我做了皇后,第一個就砍了你。”
這皇后的夢,她還未做醒。
遠遠的,傳過來一聲嘆息:“思妤,你這又是何苦。”
官兵們見是玉茗煙都恭敬行禮,陳思妤一個猛然便掙脫了官兵,跑向玉茗煙,頭發散亂,她慌亂得像個孩子,緊緊拉著玉茗煙的手:“茗煙,你來了,你快跟他們說說,我是皇后,我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我怎么可能是逆賊呢。”
這個女子,這個野心膨脹的女子,這個最后一無所有的女子,終究是瘋了,再也不能清醒了。
玉茗煙于心不忍,握著陳思妤的肩:“思妤,你清醒點,鹿邑王已經伏誅了。”
陳思妤失魂落魄地一直搖頭,一雙眼睛空洞地可怕,嘴里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他還要坐上皇位的,他還沒封我做皇后,什么伏誅?”她甩著衣袖,不斷向后退去,癲狂地大笑,笑過大吼,“你們都在騙本宮,本宮一句都不信。”
“哈哈哈哈,我是皇后,我才是最高貴的女子。”
“你們都給我下跪。”
“我是皇后。”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茗煙哥哥,再也沒有人可以和我搶。”
“是我的,是我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