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做夢,夢見的往往是反的。
夢中無異的是,顧北的手是受傷了,也依舊堅持著工作,甚至會到很晚的時候。可唯一不一樣的是,劉雅亦身為顧北的專用秘書,是必須得跟著顧北的行程,他下班,她就下班。用阿嬌和林如爾之前的話來說,劉雅亦就是一個私人秘書,這是說的好聽的稱呼。說的不好聽,這稱呼都可以改口為保姆。
“劉雅亦,給我倒杯咖啡。”劉雅亦噔噔噔的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了顧北的桌子上。顧北先是給抿了一口,說道:“放冷了些,再給我端過來。”然后劉雅亦就將咖啡端走了,又確認是放冷了后,給端了來。顧北又抿了一口,說道:“多加幾顆糖。”劉雅亦也并沒有說什么,又給放了幾顆糖,又一次端給了顧北。然而顧北抿了一口,又給說道:“……太甜了。”
好吧,念在人家手不好使,更何況是因為她,他的手才不好使,劉雅亦給忍了。
劉雅亦心中想著,若是顧北又再出一些難題,為難她這個咖啡的問題上,她就潑顧北一身咖啡得了。不過只是想著玩玩而已,豈能當真給這個不好惹的主,給潑去?找死。看著顧北又如上三次將咖啡抿了一口后,皺著眉頭,心都給懸在了嗓子眼上。得,還是自己自覺點,將咖啡重新沖一杯吧。
“就是……咖啡味有些淡了。”
雖是已經(jīng)料到顧北還會沒事找事,可當還是給聽見顧北這般一說,始終還是有些氣結(jié)的說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要求一次性說完啊?”
顧北挑了一下眉頭,說道:“你也沒問。而且……事實證明,你吃了虧,也學不乖。三次,你笨了三次。”劉雅亦氣的實在是找不到什么話來反駁他,又給聽見顧北說道:“秘書,就應該把自己上司的喜好以及不喜好的東西,都了解清楚了,看來你還不夠用心在我的身上。”
用心在……在你的身上?我吃多了吧,沒事找事做的,要將時間用在你的身上?
“是,我這就去重新給你沖一杯。”說完,劉雅亦就吹胡子瞪眼睛的瞪著顧北,手里端起咖啡杯子,正要往外走的時候。
顧北阻止道:“也不至于很難喝,不用重新沖一杯了。”
劉雅亦背對著顧北,因為反正顧北也看不見她那副嘴臉,給咬牙又切齒的嘀咕道:“我還要謝謝你啊。沒一直想惡整我。”
“劉雅亦小姐,你,臉怎么了?”好死不死的,偏偏老廖開門而入,什么倒沒有看見,就看見了劉雅亦對著他做的鬼臉,臉部是十分扭曲的,實在難看極了。
“咳咳咳。”劉雅亦干咳著來掩蓋自己的心虛,解釋道:“臉抽筋了,我給動一動。”
老廖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大概覺得也沒什么。想著自己可能真的是因為年齡與他們有大概四個代溝,早已經(jīng)摸不清楚這年代人的想法,也沒有想要多問什么的。而是對劉雅亦點了點頭,越了過去,對顧北說道:“你要的去海南的機票,已經(jīng)給你定好了。明天早上最早班的飛機。”
顧北將文件夾合閉上,說道:“謝謝了。”
“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顧北點了點頭,算是許可老廖說的話。劉雅亦往后退了退,給老廖將路給辟開,其實就劉雅亦那個小身板,也擋不住老廖。
顧北要去海南?怎么我不知道?
就在劉雅亦想顧北要去海南的事情,就聽見顧北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今天,你早些回去。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海南。”
“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嗎?”白癡啊,劉雅亦。你在胡亂想些什么呢?
然而顧北輕聲嗯了一聲。沒聽清楚,劉雅亦回了個身,想要確認那句嗯是否出自與他的口中時。卻看見的是顧北依舊埋頭,整理著文件,敲打著鍵盤。大概是自己產(chǎn)生幻聽了?然后心不在焉的端著咖啡杯子,離開了顧北的辦公室。
然,在劉雅亦給關(guān)上門那剎那間,顧北將頭抬了起來。蕭筱說找一個機會,重新和劉雅亦相處時,將該說的話,都給說了。只是顧北知道劉雅亦現(xiàn)在選擇的是許諾,是排斥他的,所以故不能貿(mào)貿(mào)然對劉雅亦表白,還是得重新相處著,等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再將該說的話給說了,才是最好的計劃,于是這安排著要去海南之事,也是計劃之一。
電腦上的回收站中,顧北點了還原。然后又將設成了桌面。那是劉雅亦拍雜志封面的照片。雖是曾經(jīng)將它給刪除了,卻是始終沒有將回收站給清空。
……
劉雅亦起的很早,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花了一個早晨之久選好的衣服,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要這么緊張?為什么要這么緊張和顧北要去海南的這件事情上?明明,就是一趟普通一點的出差。卻這般不自覺的,要想花心思的打扮自己?
……
劉雅亦系好安全帶的時候,轉(zhuǎn)頭看著顧北臉上帶著的海綿寶寶的眼罩。是睡了吧?然后又給不自覺的打量起了顧北的五官。高高的鼻梁下是那櫻薄的嘴唇,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親吻她的時候,是他們正式相親見面的時候,有劉媽媽,有顧阿姨。在吃完晚飯的時候,在大街馬路上的時候,就附下了身。打量著打量著,也沒我也注意顧北居然將眼罩扯了下來,一雙勾人心神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她。劉雅亦被盯著臉緋紅,迅速將臉別了過去。余光下,看著顧北嘴角是勾起了一絲弧度。
丫的,劉雅亦,你這幾天是發(fā)神經(jīng)了吧?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盡望著顧北發(fā)神?
“這今天怎么不見許諾了?”顧北問道。
突然聽見顧北的聲音,心給緊了一下。盡然開口說話,要怎么開口,要怎么說話,都給忘記了,乃是在心中不停的給安撫了一下心臟,才能不結(jié)巴的,緩緩慢慢的給說道:“他前幾天回美國去了。可能過幾天才能回來。”
好歹不像裴尤文,你回答了他的話,就沒了下文。至少顧北也是點頭嗯了一聲,算做給了你一個回應。然后又將眼罩重新蓋上,想要睡了去。總是覺得挺無聊的,劉雅亦也知道顧北現(xiàn)在還沒有給睡了去,想要給找一些可以聊的話題:“等許諾回來,要給他說你找他嗎?”顧北沒有回答。劉雅亦繼續(xù)尋找話題,想要消遣消遣自己很無聊的時光:“不過,這次去海南,是要辦什么事情嗎?不過你怎么沒有讓林如爾跟著?”
大概是因為劉雅亦擾著顧北睡覺了。才給回了一句:“一個你,都讓我覺得話太多了,何必要帶著兩個話多的女人?還有你能不能消停一點,我難受的很。”
“難受?你怎么難受了?是不是傷口又犯疼了?你帶藥沒有?要不要給抹一抹?”劉雅亦緊張顧北的傷勢,是當真實意擔心顧北的傷口是不是又裂口犯疼了。
正想要檢查檢查的,又聽見顧北似有些絕情的說道:“是啊,是啊。你說話就跟念咒語似的,我的傷口將你的咒語都給吸了進去,能不疼嗎?”
其實是傷口開始有些發(fā)炎給疼了起來,從受傷到現(xiàn)在也沒有怎么管過它,大概是在抗
議了,想給他點顏色看看,今個早上起來,頭便有些頭的厲害。本想睡上一覺,說不定醒來的時候,就會好許多。劉雅亦卻在身邊嘰嘰喳喳,像只麻雀似的。
劉雅亦給閉了嘴,是當真覺得擾著顧北了,心中有些愧疚。成都到海南的車程,也用不著許久的時間,顧北和劉雅亦下了飛機,就直奔老廖有給安排好了的酒店。
顧北的繃帶,早就在自己回家的時候,就給取了下來,如此已經(jīng)有幾天了。劉雅亦見著的時候,都給驚呼了一聲:“醫(yī)生不是說要一個星期后才拆繃帶的嗎?你怎么回去兩三天,就自己給拆了去啊?”
顧北不在意,也沒怎么看著劉雅亦那一臉又緊張的臉色,給說道:“一只手,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再怎么不方便,也要等一個星期后才能拆。”劉雅亦正正道,像是在命令著顧北。可又覺得現(xiàn)在與顧北除了上下屬的關(guān)系以外,也沒多出個另外的關(guān)系。又覺得剛剛的口氣,是過硬了些,才給將語氣柔軟了些,說道:“若是以后留下什么后遺癥,你別怨我。就行。”
“晚上,有很多美女等著服侍我,一只手,她們嫌我不買力,既然你這么說,那不如……”顧北正對著劉雅亦,用手指卷了卷劉雅亦的前發(fā),帶著微笑,語氣十分曖昧的說道:“你就照顧我一輩子吧。這樣想來,我還真想就這么給留下病根來。”顧北將話說完了后,又在劉雅亦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讓劉雅亦活生生的給打了一個顫,又給活生生的連退了三步。看著劉雅亦被嚇著的神情,顧北撲哧一個大笑,走進了辦公室給說道:“瞧你被嚇的那個樣,我只不過是給你開個玩笑。”
劉雅亦這才松了一口氣,指著顧北的背影,些是十分生氣的,給大罵道:“顧北,你太卑鄙,太無恥,太下流了。”
如今,卻當真要應了我之前說的話嗎?顧北是當真要給留下病根?還是要應了顧北之前說的話,我要因為他留下了后遺癥而要照顧他一輩子了嗎?
劉雅亦將顧北放躺在床上,手上給纏著的紗布,給拆開來,印入眼中的是如同一條蜈蚣一般丑陋的傷疤,不長不大,卻十分引人注目。雖是已經(jīng)快要結(jié)疤了,可隱隱的還滲出了點血來。劉雅亦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伸手想要去將剩下沒有拆完的紗布給拆去,卻惹來了顧北皺眉緊閉著雙眼,一聲悶哼道:“劉雅亦。”
劉雅亦只覺得心中有千千萬萬只的螞蟻,侵蝕著她的心。萬般難受。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一手揮了去眼角的清淚:“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要看。”顧北一把手揚了去劉雅亦的手。不想讓劉雅亦看著傷疤。嘴里還一直重復著不要看,劉雅亦不要看,將臉別過去這幾句話。
算是普通的幾句話,更是讓劉雅亦難受到了極點。這都到了什么時候了,顧北惦記的還是劉雅亦會不會因為這一道傷疤給嚇著。嘩嘩嘩的,兩行眼淚都流下來。
“顧北,你是白癡是吧?你的傷口又給裂開來了。你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的傷口,而不是這個腳沒斷,手也沒有受傷的我!”
時間嘩的一下,被定格在了這一秒。劉雅亦的心跳也少跳了幾跳。等時間重新轉(zhuǎn)動的時候,等劉雅亦的心跳又恢復像個正常人心跳的時候,她被顧北一手拉進了懷里。此刻的劉雅亦躺在了顧北的懷里,聽著顧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才覺得自己是有了生命的,有了呼吸的,有了心跳的。仿佛這一刻,是為了顧北而存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