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我看到柳如霧兩眼紅紅的,不像沒有睡醒的樣子,倒像是哭過。品書網我的心里一驚,把本來打算好好跟她談一談的念頭又壓了下去,哎,干脆等回到學校再跟她一起說吧?沒想到這一沒說,竟成了永遠的遺憾……
我們向林三大、雷大漢、靈兒、小虎告辭,靈兒拉著柳如霧的手哭得像淚人似地,猶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小虎的虎目蘊含著眼淚,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苦海大師告訴我們,那萬惡的歐陽修既然已經葬身山腹,他也沒有打算再東躲西藏,決定帶著若苦重新回到西山寺,繼續他們的清修生活。只是因為歆慕雷大漢、五公公神奇的道術,想回嶺南村跟他們交流一下心得,所以不與我們同行。
小虎依然還是決定去凌霄峰。
我和柳如霧坐上張剛發動了的小車,揮手向他們告別,搖上車窗的那一剎那,我明顯的感覺到了靈兒那一份揪心的痛楚,我的心里沒來由的一痛,閉上眼睛,淚水就流了下來:“靈兒,再見……或許,不會再見……’
我們的車子緩緩的行駛出了這個荒涼而又偏僻的邊陲小鎮,我看到柳如霧也在流淚,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沒有說話,看著車子里空出來的座位,又想起已經死去的成東林和岳小飛來……
張剛將車子開到廣西南寧的時候,帶著我和柳如霧去醫院里找熊必可。熊必可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他也早知道我們在旅途中所發生的一切,見面任然不勝唏噓。我們在柳林賓館睡了一晚,第二天就離開了南寧。
中途我們再也沒有停過,其余的時間一直在車子里度過。
到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我們已經是快到一線的省的省城了,看著馬路兩旁熟悉的風景,心里頭有一種劫后余生后回到家的感覺。
車子在張剛的操縱下,以一百二十碼的速度勻速前進,我忽然間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看到坐在我身旁的熊必可、柳如霧兩個人的額頭上竟然忽然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字眼“死!”。
我的心頭一驚,以為是幻覺,搖搖頭,再次定睛看去,他們兩個的額頭上赫然還是出現了那個“死”字,我“啊……”的一聲驚叫起來。
柳如霧三個人一起向我望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我:“曉龍,怎么了?”
在張剛回頭的一瞬間,我發現他的額頭上也赫然印著一個“死”字!
天哪,這是怎么回事?
我顫抖著聲音指著他們的額頭,說道:“你們的額頭上怎么有字出現?”
柳如霧、熊必可、張剛三人疑惑的互相對望了一眼,奇怪的說道:“沒有啊,我們的額頭上哪里印著有字?我們怎么看不見?”
他們怎么全部看不見?我的心頭一沉,預感到會出事,大聲對張剛叫道:“張剛,你快停車,我擔心會出事,你們三個人的額頭上全部出現了一個很大的黃色字體”死“字……”
““死”字……”張剛邊開車邊大笑:“曉龍,我看你都快成驚弓之鳥了,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大家都沒有看到,你開的什么玩笑?”
我急了,嘶聲力竭的大叫:“張剛,我沒有騙你們,你們的額頭上真的出現了這個字,就好像被烙上去的一樣,你快停車啊……”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的話音未落,就看到張剛開著的車子突然方向盤一滑,車子偏離出了車道,仿佛一頭野獸般嗷嗷的叫著根本不受張剛的控制,向著萬丈懸崖深處撞去,然后墜落。
一瞬間,我失去了知覺……
在我恢復意識的那一瞬間,似乎聽到耳邊有雜亂的腳步聲響個不停。我想努力的睜開雙眼,眼皮卻沉重得難以睜開?;腥艨吹揭淮卑咨慕ㄖ镌诒╋L雨中仿佛飄忽不定,一股子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直撲向我的口鼻。
這是什么醫院嗎?我又是在哪里?我使勁的想記起些什么,可是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耳朵里聽到焦急的一個聲音在說:“這孩子真奇怪,昏迷都快十二個小時了,還沒有醒來……”
“是啊,的確是一個怪人,我們已經使用了大量的退燒藥物,體溫竟然還維持在四十八度恒溫不變,心跳、脈搏偏又很正常,這真的是難以解釋清楚……比正常的人體溫足足高了十度,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沒命了……”
說完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兩個聲音陌生極了,我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他們是誰呢?我不知道。但我能夠感覺出此刻正躺在一張床上,眼睛既然睜不開,那就干脆讓它閉著,反正我的頭痛得要命,就是想努力的轉動一下都不能……
應該是有冰涼的液體在輸入到我的體內,能聽到“滴答、滴答”如時鐘一樣的滴水聲。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應該從來就沒有來過,我開始焦躁不安,想掙扎著坐起或者離開這里,我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老蘇,你看,這孩子手在動,終于有知覺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不錯,剛才確實是動了一下,看來這孩子很快就會醒來,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說完,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這些人是誰,為什么會這么關心我?又有什么目的?我問自己,可答不上來。
我的腦袋忽然劇烈的疼痛了一下,這一痛竟然讓我恢復了一部分的記憶。我隱隱約約記起來了,我好像是坐著什么車子,翻下了懸崖。
這么說來,莫非我還活著?
我的手腳忽的劇烈的一顫抖,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看到的除了是白色,還是白色。白色的墻、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日光燈,白色的床鋪,還有兩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
這兩個人的眼睛此刻正在緊緊的盯著著我,眼神里透著焦急和關心。在我現在殘存的記憶里,還從來沒有過有這樣的眼神。擔這兩個人的眼神讓我心里有一種異常的感覺,暖暖的。
他們一看到我睜開了眼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我:“孩子,你醒來了?”
我看著面前這兩張陌生的臉孔,虛弱的問道:“這是哪里?我怎么會在這里?”
其中一個聲音對我說:“孩子,這里是醫院,你出了車禍,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受傷了,被一個進山砍材的老伯發現后送到這醫院里來的?!?
“醫院?老伯?我怎么不記得了?”
“李醫生,壞了,這孩子恐怕是摔成腦震蕩了,你看,現在該怎么辦?”老蘇對另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說。
什么是醫院,什么是腦震蕩,我的腦海里還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名字?
我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望著眼前的這兩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
“按道理不會,沒有發現顱內出血,也沒有骨折,但不排除有一部分腦神經末梢受到壓迫,會讓這孩子失去記憶?!蹦莻€老蘇回答完畢兩眼關切的望著我,問道:“孩子,你能記起你是哪里的人?父母叫什么名字嗎?”
我費力的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老蘇抬起頭,對另一個人說:“李醫生,看來情勢不容樂觀,就如同我預料中的一樣,他失憶了……”
那個李醫生點了點頭。
我將眼睛投向李醫生身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久違了的熟悉味道撲面而來,那是死亡的氣息!
我看到那李醫生此刻的額頭上居然顯示出一個大大的“死”字黃色字體,這樣的事情我似乎已經看到過一次了,但記不清楚是在哪里看到?只隱隱記得,額頭上刻著“死”字的人馬上就會死亡……
我驚駭莫名,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指著李醫生大叫:“你知道嗎?你就要死了!”
老蘇和李醫生被我這句莫名奇妙的話嚇了一大跳,四周看看,沒有什么異常。
李醫生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說道:“老蘇,看來這孩子不僅失憶,有可能神經還出了問題……”說完一張臉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笑容。
當然,不管是誰,要是當面聽到這樣的話,沒有誰會高興得起來!
我見他不相信,又叫了起來:“你們不要不相信啊,你真的就要死了,并且就在今天!你們要相信我……”
李醫生更加不高興,指著我對老蘇說道:“你看,這個孩子,我前世與他無仇,后世與他無怨,怎么就這么不懂事,竟然當面詛咒我,他這個病我不看了……”
說完,將胸前的聽診器取了下來,放到床鋪旁邊的小柜子上,作勢就欲離去。
老蘇攔住了他:“老李,童言無忌,你就不要生氣了。你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治療這樣的疑難雜癥,哪里又能離得開你呢?”
李醫生鼻中重重的哼了一聲,才重又在病房里站住了身子。
我忽然聽到醫院的走廊里傳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叫聲罵聲一片,聲音由小到大,逐漸向我住著的這間病房里跑了過來。
門哐當一聲被撞開了,老蘇和李醫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