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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漓沒有說話,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的心跳的很快,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卻要強裝著微笑。
陸恆卿的眼神一直飄忽不定,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等著陸恆卿開口,可是,過了很久,他一直沒有說話。
“要是恆王沒意見,那麼朕就做主了。”陸祈墨似乎是在逼他,逼他選擇,顧蕭漓呆呆的看著他,一顆心被揉成粉碎,他猶豫了嗎?他在報復(fù)自己嗎?還是……他根本不在乎呢。
顧蕭漓突然覺得很可笑,她有什麼權(quán)利指責(zé)陸恆卿呢,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啊。
“陛下,”秦鳶突然站了出來,“看來恆王殿下是沒有意見了。”
“公主,”顧蕭漓突然開口,她微微一笑,“秦鳶公主身爲(wèi)北趙國的殿下,皇室最尊貴的嫡出公主,難道肯委身下嫁給西岐恆王做側(cè)妃嗎?”
秦鳶眉頭一皺,“你說什麼?我當(dāng)然是做正妃。”
“恆王殿下的正妃是蕭漓,”她正視著秦鳶,沒有絲毫退讓,“公主,殿下一日未曾休妻,蕭漓始終是正妃。”
秦鳶臉色蒼白,嬌怒道,“休掉你是遲早的事,你還想霸著正妃的位置嗎?陛下已經(jīng)下旨了,恆王殿下遲早要休了你!”
“可是……”顧蕭漓俏生生的道,“恆王殿下並沒有休了我啊,蕭漓一日沒有拿到休書,一日便不會離開恆王府!”
“顧蕭漓,你!”秦鳶沒想到顧蕭漓這麼不好惹,滿臉怒色,氣的秀眉蹙起。
“蕭漓沒有說錯,公主何必發(fā)怒呢,”她淡淡一笑,神色從容不迫,她挺直腰板,讓任何人不敢輕視了她,“蕭漓說的每一句,句句屬實,蕭漓一日未曾拿到恆王殿下的休書,一日便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恆王妃,公主殿下若真想嫁給恆王,就只能做側(cè)妃。”
秦鳶氣的雙目通紅,她堂堂北趙國的公主,嫡出公主,皇后的肚子裡爬出來的,而她顧蕭漓算什麼,越東已經(jīng)亡國了,她是一個毫無權(quán)勢的女子,半點依靠也無,她憑什麼跟她爭!
“好啊,”秦鳶突然笑了起來,瞇起嫵媚的雙目,“你們西岐不是可以娶平妻嗎?我要成爲(wèi)恆王殿下的平妻。”
顧蕭漓深吸一口氣,秦鳶是瘋了嗎?她是北趙國的公主,居然肯屈居成平妻。
“顧蕭漓,你遲早要離開恆王府的,”秦鳶笑意盈盈,擡眸看向陸祈墨,“陛下,秦鳶的這個要求不會過分吧?秦鳶願意用江山密令向陛下交換,只求一個平妻的位置。”
陸恆卿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顧蕭漓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陸祈墨脣邊的笑意僵硬了,這下真是騎虎難下啊,要是讓秦鳶做平妻,以後顧蕭漓的日子還怎麼過,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顧蕭漓離開陸恆卿的日子不遠(yuǎn)了。
“好。”陸祈墨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諾了。
秦鳶喜出望外的看向陸恆卿,轉(zhuǎn)身將江山密令交給李公公。
陸恆卿突然站了起來,衆(zhòng)人以爲(wèi)他要說
什麼,沒想到,他只是拱了拱手,“臣弟身體不適,先行離去。”
衆(zhòng)人沒想到陸恆卿居然要離開,看了看顧蕭漓,又看了看秦鳶,最後都把目光匯聚在陸恆卿身上,只見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向著宮殿門口的方向走去。
顧蕭漓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的背影,他沒有拒絕,沒有拒絕這個千嬌百媚的公主,他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秦鳶睥睨顧蕭漓一眼,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不忘撞了撞她的手臂,輕聲道,“顧蕭漓,你鬥不過我的。”
她從小在皇宮長大,北趙國的後宮,可是精彩多了,她從小便學(xué)著後宮的勾心鬥角,耳濡目染之下,手段可是一流的,顧蕭漓從小長在軍營,她哪裡鬥得過她啊。
顧蕭漓深深的垂下眸子,掩飾著眼裡的失望,她是不是該和陸恆卿說清楚,日後,再也不跟陸祈墨有任何來往。
可是,她擡起頭看向陸祈墨,又嘆了一聲,她永遠(yuǎn)不可能做到對陸祈墨不聞不問啊,既然如此,又何必鄭重的跟陸恆卿承諾呢,承諾,只是一個空頭支票啊。
一場宴會到了最後就這麼散了,秦鳶不願住在行宮,竟向陸恆卿請旨搬去恆王府,如此膽大輕率的舉動,倒是讓人吃了一驚。
陸祈墨應(yīng)了她,秦鳶便請求和顧蕭漓一同回府,顧蕭漓來的時候並未帶多少人,馬車實在簡陋。
秦鳶看了一眼她的馬車,冷冷笑道,“恆王妃就坐這麼破的馬車?連我丫鬟做的馬車都比你要好啊,看來,恆王妃不是很受寵呢,我見恆王對你的態(tài)度,也不過如此啊。”
顧蕭漓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並不理會她,徑直的坐上了馬車,秦鳶目光一凝,竟大步的朝著她走來,她撩開簾幔,一屁股坐在她的馬車上。
“公主,請自重!”顧蕭漓忍不住皺起眉頭。
“以後我們平起平坐,你的馬車,我爲(wèi)何坐不得。”秦鳶勾起嬌媚的紅脣,笑道。
“平起平坐?”顧蕭漓冷冷道,“你還未入恆王府,算不得恆王妃。”
“遲早的事,”秦鳶得意洋洋的笑道,“日後我便是恆王妃了,你不日就要滾出恆王府了,顧蕭漓,你還耀武揚威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譜!”
秦鳶淡淡一笑,秦鳶身爲(wèi)北趙國嫡出公主,從小便是嬌生慣養(yǎng),當(dāng)然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公主說的對,你是千金之軀,我是蒲柳之姿,既然如此,你何必與我同坐,豈不是自降身份。”顧蕭漓一挑冷眸,她當(dāng)然不是好欺負(fù)的。
“當(dāng)然啦,在你沒走之前,這場戲還是要唱下去的,”秦鳶撥弄著自己水蔥似的手指,回頭撩起簾幔,衝著自己的貼身侍婢說道,“還不跟上來。”
顧蕭漓並不在乎她帶來多少人,她冷冷的看了秦鳶一眼,脣邊勾起淡漠的笑容,秦鳶自恃身份高貴,便想把他們都踩在腳下,真是可笑。
“你這是什麼眼神?”秦鳶被顧蕭漓的眼神看的心
裡一陣發(fā)麻,從小到大,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無比恭敬,尊重,曾經(jīng),她被一個得寵的貴妃欺負(fù),她半夜?jié)撊肽莻€貴妃的宮中,挖去了她的雙目。後來這件事被父皇知道了,父皇非但沒有責(zé)怪她,還說,秦鳶當(dāng)是北趙最厲害的公主,日後定有大出息。
可此刻,秦鳶看著顧蕭漓的眼神,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冷笑道,“不管怎麼樣,我的身後一直有北趙,而你,什麼都沒有。”
顧蕭漓並不這麼認(rèn)爲(wèi),她擡眸看向顧蕭漓,“公主想得到什麼?”
秦鳶神色淡漠,不知說什麼,心裡涌起一陣複雜的感情,她要得到什麼,她自然要得到一個女人最高的位置,在來西岐之前,她的父皇告訴過她,要麼嫁給西岐皇帝,要麼嫁給他的弟弟恆王,恆王野心不小,假以時日,一定會成大器。
而她,一定會成爲(wèi)西岐的皇后,一定會一步一步的登上她想要的後位,在此之前,顧蕭漓又算的了什麼。
她看了一眼顧蕭漓,她遲早會除去這個眼中釘?shù)摹?
顧蕭漓平靜的看著她,並沒有說話,不過一會到了恆王府。
秦鳶下了馬車,身後跟著幾十輛從宮中來的馬車,都是負(fù)責(zé)保護秦鳶的,在來西岐之前,她的父皇母后早已安排了重重暗衛(wèi)保護她的安全,更有智謀軍師爲(wèi)她出謀劃策,勢在讓她成爲(wèi)西岐皇后。
秦鳶下了馬車,立刻擁上來兩個年輕的侍婢,一個身著紅衣,樣貌嫵媚,一個身著白衣,清麗脫俗,真是各有千秋,可是與她們的主人秦鳶公主一比,就沒得瞧了。
秦鳶大搖大擺的走到恆王府前,擡頭瞅了一眼恆王府,對身邊的紅衣丫頭說,“阿諾,去把王爺請出來。”
阿諾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便要往裡面走,管家見狀,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一溜小跑出來了,對顧蕭漓行了一個禮,“王妃,這是……”
“這位是北趙國的秦鳶公主。”顧蕭漓淡淡的說。
管家不知公主大駕,臉色一緊,連忙道,“公主請……”
“不,”秦鳶連看都不看管家一眼,“要你們王爺出來親自接我。”
身邊的白衣侍婢湊到秦鳶的耳邊,小聲說,“公主,聽聞恆王殿下的脾氣不好,若您今日要他親自來請,惹惱了恆王殿下……”
秦鳶深深的皺起眉頭,索性道,“罷了罷了,你們把東西擡進(jìn)去,恆王府誰做主,總得給我安排個住處吧。”
管家連忙看向顧蕭漓,卻聽她緩緩一笑,“管家,西苑不是空著嗎?就讓公主暫且住在那裡吧。”
“王妃……”管家倒吸一口氣,西苑啊,西苑荒蕪依舊,聽說還鬧鬼,王妃居然要讓一個公主去住那,“這……”
秦鳶看了管家一眼,見他的神情,就知道西苑不是什麼好地方,顧蕭漓想整她,誰整誰還不一定呢。
“阿言,”秦鳶吩咐身邊的白衣女子,“把我的東西搬到西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