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子和之前的那一對有異曲同工之妙,思路自然和之前那個一樣,要以字的兩個不同的讀音來判斷,知道了套路,可就好對的多了,不過,這次可不能寫“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就要才思敏捷了,落天涯由船舷上飛身而下,揮毫寫下“浮云長長長長長長長消。”寫完之后,他和虛妄對視了起來,眨眨眼睛,落天涯根本不知道虛妄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詢問一下,可是虛妄似乎不想搭理他。而且裝的還真像是不認識一般。
虛妄此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對子上,這對子工整極了,便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虛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道:“小友可是在魔域突圍的落天涯?”
落天涯聽后,心中有些憋屈,也有些生氣,這老頭要干嘛?他說道:“呃,不是我,不是我,怎么會是我呢?落天涯是那么英明神武,瀟灑帥氣,怎么會是我呢?”
聽到落天涯自吹自擂的一番話,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和老人家開玩笑,都道:“你就是那英明神武,瀟灑帥氣的落天涯,沒想到落天涯不敢見人啊。”
“是啊。落天涯,今天起,你就是京都第一才子。”
這個時候,那皇子和他的老臣都傻了,明白了,他們知道為什么這里的人都對這個小仆人是如此的禮敬有加了,原來這便是那個近幾日來叱咤風云的落天涯,他們這才有些害怕了,九龍山后的《俠客行》還在那里,他們已經被折服了,之所以黃昏前來,就是因為怕遇上這落天涯,可是還是遇上了。
落天涯急忙躬身行禮,那皇子卻臉色不善,道:“你原來真就是那落天涯。”
“是我如何,怎么著?金剛石你是拿出來了,要是想收回去,我就派人動手搶,煙花爆竹,你若想帶走,你就贏了我。”
“你,你無恥。”皇子氣急道。
“哈哈?你個閩越國小猴子,在老子的地盤兒,老子說話才算數,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要用煙花爆竹做什么,我還告訴你,我落天涯雖然和神州國不對眼,但是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你別以為我神州國不動你,是怕你,若是你們再敢蹦跶,我落天涯親自帶兵滅了你。”落天涯一番話豪氣逼人,隨后便又露出那無畏于任何事的表情,笑道:“辰老先生,還請你來出一道題,讓這閩越猴子難上一難。”
“好,那我要出題了,饑雞盜稻童桶打。”
落天涯聽到老先生這一個對子,仰天長笑,就在這里的人還因為這字的讀音相同而為難,可是落天涯卻大笑起來,這“饑雞”代表這閩越小猴子,“盜稻”就是來神州偷取煙花爆竹了,“童桶打”就是代表自己提著桶打雞了,落天涯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都二十了,在這華先生的眼里還是小童一個呀。”
落天涯苦了半天,道:“黃屎先生,你可有下聯?你不對,你可就輸了。”
閩越皇子倒還算有些才華,道:“暑鼠涼梁客咳驚。”
算的上工整,算的上對上來了。辰起凡又道:“處處紅花紅處處。”
落天涯擺手道:“重重綠樹綠重重”根本就想都沒想,開口便是下聯,引來了這些文人墨客的一陣掌聲。
又輪到了皇子了,華先生笑道:“煙鎖池塘柳。”
這一次,整個湖面都安靜下來了,“煙鎖池塘柳,這對中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看似簡單,實則難辦之極。”
皇子搖了搖頭,嘆道:“罷了罷了,我還是走吧,我實在是太小看中原才子了。”
這個對子實在太難了,皇子留下了金剛石,倒也算是個輸得起的人。
直到這些人走了,落天涯一臉的輕笑才緩緩的消失,反復念著這幾個字,南宮雨薇可是把落天涯當成了無所不能的人,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問道:“你已經對上來了,對不對?快說說。”
落天涯仿佛是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一樣,癱坐在了地上,這是他活這么大以來,遇到的最難的一個題了,也是他受到的第一個打擊,他自信的有些自負了,這對不出,自然不會開心了。喃喃道:“煙鎖池塘柳,煙鎖池塘柳。”就像是被魔障了一般。
這個時候虛妄來到落天涯的身邊,道:“人生,不可能每個人每時每刻都是贏家,我今天來,就是聽破滅的話,來給你上一課。”
落天涯當時就怒了,就是為了給自己上一課?落天涯本來想問破滅爺爺在哪兒,可是那個虛妄說要走,就真的消失不見了,若不是《琉璃山夕陽圖》還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會以為他曾經出現在這里。
落天涯搖搖頭,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獨自上了一艘漁船,朝著家的方向離去,嘴里還不忘念叨著:“煙鎖池塘柳。”
整晚,通天武神府都在彈冠相慶,慶祝這次完全壓制了藍府一頭,可是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落天涯,莫城主馬上就要離開京都回到洛水城了,而且冷音也從紫薇山秘密的來這里看看落天涯,也是因為她得到了破滅在神州腹地的消息,他要來調查。
見不到落天涯,她的心里實在不舒服,就悄悄的來到了落天涯的房間。
夜幕低垂,熱鬧的氣氛離落天涯越來越遠,越靠近落天涯的住所,她越感到了一陣安靜,古人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天涯倒是頗有前朝賢者的風范,只是他自信的有些驕傲了。
曲徑通幽,冷音來到落天涯的房間前,已經再也聽不到不遠處那喧囂的聲音了。從外面看,落天涯的房屋中燈火通明,這天涯既然沒有出去,為什么不在家中吃飯呢?
冷音暗自搖了搖頭,就在準備推開天涯房門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陣哽咽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竟然是雪兒,獨自坐在不遠處的涼亭內,低頭啜泣。
冷音心中一驚,朝著雪兒走了過去。
畢竟在實力上相差太多了,雪兒竟然全然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
,知道冷音邁著風吹芭蕉雨落荷葉的輕盈步伐站在雪兒身邊的時候,雪兒才警覺的抬起頭來,在看到冷音之后,雪兒更委屈了,輕道一聲:“干娘。”
“雪兒你怎么了?是天涯欺負你了么?”冷音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有,雪兒只是心疼,天涯哥哥從琉璃山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不準任何人進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都兩個時辰了。”
冷音一聽才安心了,天涯耍小性子了,為了讓雪兒破涕為笑,冷音輕聲道:“才兩個時辰見不到,就想他了?”
雪兒聞聲臉上露出一抹羞紅的神色。
“好了,我聽高名揚說,天涯有一個對子沒有對上來,是么?”
“是啊,煙鎖池塘柳,那個老頭真是可惡,偏偏把這最難的對子讓天涯哥哥來對。”
“煙鎖池塘柳?原來如此,你在這里呆著別動,我去看看他。”冷音說著又來到落天涯的房門前,緩緩的推開了門。
這一推門不要緊,但是房間內突然就襲來一股強橫的劍氣,冷音無奈,手中華光一閃,拔出了自己的一柄紫色長劍,在身前畫了一個保護罩,再往里看的時候,他頓時傻眼了,自己這個小天涯的房間永遠都是干凈整潔的,可是現在呢,滿屋子都是破碎的紙屑,墻上,桌上,地上,臥榻上,全是慢慢的宣紙,上面寫的全是滿滿的“煙鎖池塘柳”五個字。
金斑豹阿朵在地上爬著,也是一身同樣的字樣,小白兔幽藍身上也是同樣的字樣,可憐巴巴的樣子。
而劍氣也不是天涯具有針對性而發出的,而是天涯并不是平平凡凡的寫字,而是用一把三尺長的毛筆在屋內“舞劍”劍尖所指之處,五個字瞬間成形。
冷音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原來落天涯可以從魔域出來,不是因為他是天才,而是因為他的努力。
冷音身上帶著劍氣防護罩,好不容易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怔怔的看著落天涯,揮毫灑墨,區區五個字,竟然就把天涯弄的如此狼狽,瘋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音看到天涯終于不在寫那同樣的五個字,而是在墻壁上寫了一行又一行的字,“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竟然還有“心肝脾肺腎。”可是在他剛剛寫出來的時候,那寫有“心肝脾肺腎”的宣紙頓時被震成了碎片,略微思索片刻,寫有“東西南北中”的宣紙也被震碎了,之后落天涯連續寫下了十五字,“烽銷極塞鴻,烽銷漠塞榆,燈銷深圳橋。”
而這個時候,落天涯終于安靜下來,傻傻的坐在了地上,嘆了一口氣。
“怎么?想出來了?”冷音問道。
“我對的勉強可以,雖然工整了,可是意境卻上不去,上下聯意境不能銜接,只算得上是無情對。那虛妄老先生真是個奇人。”直到這個時候,落天涯還沒有注意到已經在這里坐了許久的冷音。
冷音聽后大驚,道:“虛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