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這日子過的真無聊啊!以前天天去學(xué)堂覺得好煩,現(xiàn)在不用去學(xué)堂了又覺得好無聊。還是唐珂?zhèn)惡茫值萌W(xué)堂,又得跟著爹爹去商鋪。天天忙前忙后過的真充實!”
唐婉言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謝瑤在一邊用花草編著花環(huán)。
月蘭和月香陪著大少爺在花叢里抓蝴蝶,快入夏了,天氣熱起來,花兒卻開的尤其的鮮艷。
當初懵懂無知的小孩如今都是少男少女的俊俏模樣,如今各有各的小心思。只這大少爺還是整天蕩秋千,抓蝴蝶,在大人的外表下永遠住著一顆孩子的心。
唐珂?zhèn)惉F(xiàn)在不光是要去學(xué)堂學(xué)知識,他還要跟著二爺去各個店鋪,學(xué)著打理一切。現(xiàn)在不用刻意的避著,也很難見到他。就算是見到,也多半是匆匆打個招呼就分開,話也說不上兩句。
那個晚上,二少爺說要保護謝瑤,這句話給謝瑤帶來的觸動,謝瑤還銘記于心。面上再冷靜淡定,心里所起的漣漪那是不能忽略的。
“怕要是真的讓你過二少爺那樣的日子,你又不如意了吧。”謝瑤是了解二小姐的,哪是真能過那忙碌日子的人!
“還是你了解我。”唐婉言一臉訕笑。
“真不想去見見魏公子?”謝瑤又忍不住逗她。上個月就聽說這魏家公子學(xué)成歸來,回來沒多久,參加了幾場品茶吟詩會,這飽讀詩書的名氣還就此傳開了。都說他是博聞強識,才華橫溢。
“不要!”嘴上說著不要,面上一臉?gòu)尚撸寄亢椤_@眾人口中才貌雙全的男子是自己的未婚夫,想必換誰都會想要去見一見真面目吧。
“可是我想見呢,怎么辦,我倒真想看看是何等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有福氣能娶我們唐家的二小姐。”謝瑤說的一臉認真。
“你真的想見?”
“是啊,我可好奇了。過幾天在‘客滿樓’要舉辦個文人辯論會,好多讀書人都會去。他一個大才子肯定也會去。怎么,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嗎?”
唐婉言沒回答,似乎還在考慮,這平時心大如海的女子在感情面前也變得扭捏,滿是小女兒的姿態(tài)。
“我們就去湊湊熱鬧,也不是特意去看他。沒有人會知道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才沒有不好意思呢,那我就陪你去看看吧。是你想去我才陪你去的!”二小姐怎么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想要去看看。
“是是是,是我想要去看,你就當舍命陪君子了。”謝瑤的臉上滿是促狹。
唐婉言被謝瑤說的有點難為情,謝瑤怎么會不懂自己的小心思呢。
“那我們要穿男裝嗎?是打扮成翩翩公子,還是小廝的模樣?要偷偷的溜出府嗎?”
聽二小姐這么一問,謝瑤就笑了。
“我們是去做賊嗎?還要偷偷的溜出府。我們就說出去買點胭脂水粉大大方方的出去不好嗎?還要穿男裝?你怕不是話本子看多了?”
“這文辨會去得可都是男子,我們兩個姑娘前去,怕是很惹眼吧。”
“這‘客滿樓’可是唐家的地盤,你提前讓二少爺給我們在二樓留一個雅間。我們就在樓上偷偷的看,誰會知道我們?nèi)チ耍俊?
謝瑤知道現(xiàn)在這‘客滿樓’的生意是表少爺在打理,但文辯會這么熱鬧的場面二少爺肯定會過去幫忙的。況且他也是讀書人,這樣的盛會,他應(yīng)該也是感興趣的。她可不想讓楊昊霖那流氓知道自己去了他的地盤。
“對,讓唐珂?zhèn)惤o我們留雅間,要視野最好的。”兩人商量好,唐婉言就在眼巴巴的期待著文辯會的到來。
謝瑤早早的收拾妥當,見唐婉言遲遲沒來找自己,她就徑直去了唐婉言的園子。
“二小姐,你還沒準備好嗎?”謝瑤站在屋外問。
唐婉言一聽到謝瑤的聲音,連忙打開了門。
謝瑤進門見到的就是,各種衣裙扔了一床,珠寶首飾也是擺滿了整個妝臺。
“二小姐,你是要把家拆了?這翻箱倒柜的。”
“謝瑤,你說我穿哪一身好看啊?我都選了半天了。”說著,手里提起衣裙往自己身上比劃著。
謝瑤幫她挑了一身淡粉櫻花的衣裙,讓她看起來分外的嬌俏。細膩的耳垂上兩粒瑩白的珍珠耳墜隨著她的一顰一笑而輕顫,好一個窈窕淑女,活潑中自有一種靈動。
“二小姐,已經(jīng)很美了,我們可以出門了吧?”謝瑤看著對著銅鏡左看右看的唐婉言,平時可沒見這么愛美過。
唐婉言有點不好意思,隨口問到,“謝瑤,你不帶個丫鬟嗎?”
“帶誰合適啊?帶月蘭?她要知道你去那么多男子的地方湊熱鬧,怕是要念叨到你的耳朵起繭。這月香就更不用說了,從不嫌事大的人,怕是過兩天整個府里就都知道你去見了你未來夫婿。”
唐婉言想了想,倒也是,這件事還是低調(diào)點好。她再是心大,畢竟還是要臉的。
“就讓你房里的點芯跟著去吧,她可是最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唐婉言點點頭,收拾妥當,兩人華麗麗的出門了。
來到‘客滿樓’的時候,時間還尚早,不過大廳已有三三兩兩的讀書人在喝著茶,輕聲細語的討論著。
唐婉言見唐珂?zhèn)愓驹诠衽_后面,拉著謝瑤走上前去。
“唐珂?zhèn)悾o我們安排的房間呢?”
“二姐,你這是要來湊什么熱鬧啊?還打扮的這么好看?你可是已經(jīng)訂了親的人。”唐珂?zhèn)惪粗簧砬嘻惖奶仆裱裕媾欢@文人的的辯論會她來干啥啊,上學(xué)時也不是那愛學(xué)習(xí)的人啊?
這些孔孟之理,治國之道她聽得懂嗎?當初唐婉言讓他安排一個雅間,他就挺納悶的。打扮得這么嬌俏,怕是來看眾多青年才俊吧。
倒是站在她身后的謝瑤,一身月白長裙,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卻天生麗質(zhì),渾然天成。真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眼角眉梢都自帶了一種詩情畫意,這才是飽讀詩書的才女該有的樣子。
唐珂?zhèn)惒蛔杂X的把目光放在謝瑤的身上,謝瑤輕輕的叫了聲“二少爺”后就沒有再出聲。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竟有細微的不自在。
那些心里強壓下的心動,似乎都要躍躍欲試。謝瑤知道這是不應(yīng)該的,她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生出這么不可思議的念想。
唐珂?zhèn)惏阉齻冾I(lǐng)到二樓上的一個雅間,這里正對著下面的大廳。透過雕花窗欞上蒙著的絹紗,她們可以把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但是下面的人卻看不見這窗欞后的人。
“謝瑤,他們說的那些都好無聊啊!你看看一個個還急赤白臉的,這哪里有一點讀書人的斯文樣子!”唐婉言一直眼巴巴的拂在窗邊看,最初的興奮之情早就煙消云散。
謝瑤坐在桌旁悠閑自在的喝著茶,聽著樓下一個個學(xué)子的高談闊論。時而淺笑,時而凝神細聽。唐婉言則一直對各個才子評頭論足。
一會兒說哪家公子的絳紫長衫陪了條姜黃腰帶,真真是不搭。一會兒又說哪家公子說到一半停下來喝了口茶,之前的慷慨激昂竟是消失了一半,居然開始結(jié)巴。一會兒又說哪家公子長的玉樹臨風(fēng),一開口嗓音竟然有如老牛在叫。
看的久了,這會子早已是興趣缺缺,意興闌珊。
“謝瑤,快看,這個公子講的真是好,已經(jīng)把好多人都辯下去了,好多人都被他說的灰頭土臉。”其實,她聽不懂他到底說的哪里好,只是見他每次發(fā)言后都會迎來好多掌聲。
謝瑤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他每每都是等他人一番高談闊論后再不疾不徐的指出其中的紕漏之處。不急不躁卻每每能抓住要害,一針見血。
人也是風(fēng)度翩翩,氣宇軒昂,單看那一身衣著也是低調(diào)中透著華貴,想來也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難怪這唐家二小姐一副發(fā)現(xiàn)了寶貝的樣子。
“敢問兄臺高姓大名?似乎沒怎么見過。”有人開始打聽他。
“在下魏家嫡子魏源清!”
原來是魏家的,就是那去冠洲崇宗學(xué)院學(xué)習(xí)的魏家嫡子,難怪這么厲害。眾人都竊竊私語,能去崇宗學(xué)院學(xué)習(xí)的人,可不是家里有錢有勢就可以的,那得是有真材實料才行。
一瞬間,唐婉言臉上飛滿了紅霞,原來這就是他未來的夫婿,還真是和大家說的一樣,風(fēng)度翩翩。她再不敢直勾勾的盯著人看了。
謝瑤見她一臉?gòu)尚撸蛉さ溃岸〗悖@樣的夫婿還滿意嗎?”
謝瑤嗔了她一眼,沒有吭聲,怕是一顆芳心就此暗許。
“喲,表妹,未來表弟媳婦,怎么來了酒樓也不給我打個招呼啊。我可得好酒好肉的招待不是?”楊昊霖不知打哪里知道了謝瑤在這里的消息,推開門就進來了。見謝瑤和唐婉言站在窗邊,自己自覺的就坐了下來,拿起一個茶杯,自己斟了一杯茶。
果然這天下的女子大多都是耐不住寂寞的,這不都眼巴巴的來看眾多翩翩公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