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私不分?這句話聽在沈言時耳朵之中都覺得格外刺耳,眉心下意識地蹙起來,在她的印象之中陸洵延可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硬是要形容的話那應該是鐵面無私才對。
在沈言時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陳橙奕又在搞事情,準備冤枉陸洵延?還當著這么多的士兵面前?
想著想著沈言時怒火就從心中涌上來,臉色稍微變得冷冽下來道,“怕是公私不分的人是你吧,陳長官?!?
平靜的語氣之中有著非常明顯的針鋒相對,一下子就讓全場的氣氛燃爆起來,那些圍觀的士兵們更是瞪圓眼睛看向沈言時,這是嫌局面還不夠混亂嗎?氣氛變得火藥味十足,令他們的小心肝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方才只是陳橙奕和陸洵延之間的戰(zhàn)爭,待沈言時的聲音響起之后,情況就變得有點不同,變成三個人的戰(zhàn)爭。
“沈言時!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何時公私不分?”萬萬沒想到開口嗆回她的人居然是陳橙奕,那一瞬間陳橙奕臉上浮現(xiàn)出帶著幾分怒火的猙獰神色。
沈言時現(xiàn)在的做法是公然要跟她做對,那挑釁之意已經(jīng)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竟然還給她扣上一頂‘公私不分’的帽子,明明陸洵延才是真正公私不分的人,甚至還明目張膽地公報私仇,等她前來對質(zhì)的時候卻裝作一臉無辜。
同樣也不會輕易退卻的沈言時微微抬起下巴來,大有一種要跟陳橙奕好好理論一番的模樣,彼此看向彼此的瞳眸都迸發(fā)出非常濃郁的敵意來。周圍那些士兵都默默地把視線轉(zhuǎn)移到陸洵延身上,畢竟該解決這件事情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由始至終陸洵延才是問題所在的關鍵,怎么看這兩人都是因為陸少校而吵起來的,而且這氣勢還大有一種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感覺,他們倒也怕會殃及池魚啊。
“如今陳長官不就是公私不分嗎?你無憑無據(jù)卻指責洵延公私不分,處處針對著我,難道不是因為對我本就有所介懷,才會這樣挑刺?”沈言時絲毫不退讓地指出她種種公私不分的理由來,雖然她是身體有些許抱恙,可語言能力卻是沒有絲毫的丟失。
一句接著一句看似滿滿大道理的話直逼著陳橙奕,氣得她臉上的扭曲神色更為明顯,咬牙切齒地回應著她口中所說的話,“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胡說八道些什么,敢問陳長官對我本就沒有絲毫意見嗎?在跟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夾帶個人情緒嗎?”待陳橙奕的話音才剛剛落下,沈言時就非常尖銳地發(fā)出這個疑問來,嘴角輕微地勾起一抹冷笑來。
這一場爭執(zhí)漸漸地仿佛有了結果,勝利正在一點一點地朝著沈言時傾倒似的,畢竟沈言時本來就是一個能說善道的人。
至于陳橙奕一直都待在軍營里和士兵們相處的時間比較長,性格自然也是偏向豪爽直率的
,這種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心思以及城府能力都是非常差的,這時也只能被憋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不得不說陳橙奕有些許詞窮了,只因她在說著沈言時的時候的確摻和個人情緒在其中,心思像是被戳破的她只有慌張的情緒,也正因為這點慌張的情緒令她無法組織出言辭來反駁。
自然而然這一場博弈勝者就是沈言時,其實沈言時由始至終都不想去博得什么勝利,但她就是不見得陳橙奕這般污蔑洵延。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陸洵延絲毫沒有要開口打斷這一場爭執(zhí)的感覺,相反那嘴角還抿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對現(xiàn)在這種情況喜見樂聞那般。
捕捉到陸少校嘴角這么笑容的士兵們都默默地抽搐一下嘴角,甚至在心中暗暗地吐槽他一聲,少校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阻止他們二人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免得事情鬧得更大嗎?你這還露出一副滿意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壓倒性地把陳橙奕想說的話都給堵住的沈言時最終深深地嘆了口氣,臉上還露出一抹無奈神色,沖著陳橙奕開口道,“陳長官,我希望你對我們不滿的話能夠光明正大一些,使這些手段著實不光明磊落。”
輕而易舉的兩句話又給陳橙奕蓋上一個‘卑鄙小人’的罪名,在背后耍什么小手段。更重要的是沈言時那語氣還給人一種確有此事的感覺,陳橙奕的名譽就這樣被狠狠打擊一下。
明明是來找陸洵延算賬的陳橙奕此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百分之一百肯定陸洵延之所以調(diào)她去邊疆那邊就是公報私仇的。偏偏陸洵延死活不承認,而且她手中也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只能硬生生地吞下這個黃連。
“言時,我們回去吧,你不可以吹太久風?!币恢北3种聊年戜咏K于開口說話,只是一開口說話卻與方才的事情毫無關聯(lián)。
仿佛站在不遠處的陳橙奕就是形如空氣的存在,在陸洵延的眼中就只有一個沈言時,只關注她的情況,此時非常溫柔地讓沈言時回去休息。
“可是她……”沈言時還是有點不情不愿,直接地抿緊嘴唇看向不遠處的陳橙奕。
話還沒說完,陸洵延便就領會沈言時話中的意思,二話不說地就用非常犀利冷冽的視線直逼不遠處的陳橙奕,恢復平時在軍營時候的冷冽嚴肅姿態(tài),“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fā)生,寫一份檢討給我,如果覺得委屈,大可以申請調(diào)到別的營去?!?
強勢得不容許陳橙奕抗拒的言辭,已經(jīng)明確到不能再明確,扔下這句話之后陸洵延就牽著沈言時的手離開訓練營,只剩下陳橙奕和一群圍觀群眾。
那些圍觀的士兵們都露出一絲尷尬神色來,他們算是非常清楚地看出來陸少校對待陳橙奕和沈言時之間的區(qū)別,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陳橙奕要是再糾纏下去怕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對陳橙奕脾氣也是
有所認知的人們都下意識想要躲避開來,于是都默默地離開訓練營。
很快方才人群焦點的地方就只剩下陳橙奕孤零零一個人,只見她臉色還是非常難堪,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臉色稍微有點煞白,一看就給人一種很脆弱的感覺。
……
而那邊的沈言時就這么任由著陸洵延帶著她回到別墅里,可臉上還是氣鼓鼓的模樣,仿佛方才的氣還是沒能咽下去,神色一看就知道在生悶氣。
“老婆,怎么不開心了?”陸洵延微微嘆了口氣,接著就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用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聲詢問一聲。
在陸洵延的手觸碰到她肩膀的時候,沈言時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地甩開,不滿地開口質(zhì)問著,“剛才你為什么就這樣算了,她居然這樣質(zhì)疑你的人格?。≡趺纯梢暂p易放過她!”
在沈言時的心中,陸洵延是絕對不會做公報私仇,公私不分的事情,于是心底里早早就已經(jīng)認定這一切都是陳橙奕在無理取鬧,在誣陷陸洵延。
聽著沈言時的話,陸洵延嘴角那抹笑容就更為明顯,他又怎么會聽不出她話中的擔憂神色,正因為聽懂了才會十分雀躍。因為這樣就可以知道在她心里,他占據(jù)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她想要好好地維護著他。
沒聽到回答的沈言時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陸洵延,映入眼簾的就是他那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就令她那些氣又涌上心頭,她氣呼呼地開口說道,“你笑什么啊?很好笑嗎?”
“沒有,我是高興?!币宦牐戜泳瓦B忙開口解釋,這種事情要是一開始誤會下去就會無始無終的。
因此在第一瞬間解釋才是最好的辦法,陸洵延非常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這都是他磨練出來的經(jīng)驗,絕對不能讓沈言時開始誤會,否則最終只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還高興!別人都這樣污蔑你,你怎么還高興???”沈言時氣在頭上,沒能理解陸洵延那神奇的腦回路,只能氣呼呼地反問。
看著沈言時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陸洵延有點頭疼地用手制止住她的動作,有點無奈地開口道,“你不要這么激動,要是拉扯到傷口怎么辦?”
聽到這句話的沈言時也是一臉無奈,敢情陸洵延是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嗎?傷口早早就已經(jīng)在愈合,她身體素質(zhì)本來就很好,所以也沒有調(diào)養(yǎng)很久。
心中雖然對他這樣百般呵護有點無語,但沈言時也不想說些什么,問題重點依舊放在陸洵延的態(tài)度上,“那你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高興你能夠第一時間就維護我,也高興你對我的無條件信任,至于為什么我會輕易放過她……”陸洵延緩緩地開口回應著這個問題,到重要部分的時候還故弄玄虛地停頓一下,緊接著又神秘兮兮地開口道,“你覺得我真的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