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丘市和平醫院。
走廊上,人頭躦動。
一個大男人不顧臉面地蹲在角落,痛苦哀嚎,聲淚俱下。
“你女兒骨髓移植需要費用是30萬,快做決定吧,再拖下去誰也無能為力了。”
這是醫院下達給夏樹的最后建議。
等了四年,終于匹配到適合女兒的骨髓。
可是這30萬的手術費,壓得夏樹是無法喘氣。
女兒剛出生就患上了白血病,前妻狠心扔下他們父女改嫁了他人。
為了給女兒續命,夏樹變賣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公司也因為資金鏈斷裂而轉手。 ωωω ?ttκΛ n ?¢ ○
走投無路,夏樹只好到徐家做了上門女婿,只為給他們病懨懨的二女兒沖喜。
在徐家卑躬屈膝,鞍前馬后的三年,值得欣慰的一點是,每個月都可以領到五千塊的零花錢。
但是這點錢,對一個白血病患者家屬來說,猶如是杯水車薪,不足為道。
“30萬!”
“還要30萬!”
想到這數十萬的手術費,夏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廢物,是一個不合格的爸爸。
如今身無分文的他,正在為去哪兒弄錢而發愁。
夏樹抹了一把鼻涕后,扶著墻壁站起了身子:“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絕對可以籌到30萬。”
他鼓足了勇氣,來到唯一的富親戚,舅舅家。
舅媽開門看到是夏樹這個廢物外甥,沒給留任何好臉色。
直接無視了他的到來。
夏樹卑微地懇求舅舅:“舅舅,我女兒急需三十萬救命,您看能不能……”
舅舅瞄了一眼舅媽,沒有開腔。
“夏樹你咋不去搶呢?先前的一萬塊我們都沒打算要了?!?
小舅媽打斷了夏樹,破口大罵。
“你要點碧蓮不?”
“你還好意思登門?”
“趕緊給老娘滾!”
“以后別在我們家出現,我們這兒不歡迎你,也沒你這種索命鬼外甥!”
說完,只聽“砰”的一聲。
夏樹已經被推出了門外。
不借就不借,干嘛言語傷人!
夏樹整個人快要氣炸了,沒想到舅舅一家會如此不看情分。
沒有別的辦法,他只好打電話給自己老婆徐千又。
可提示音一直無法接通,他這才想起老婆在外地出差。
走投無路。
束手無策的夏樹在大馬路上閑逛了半晌,最后精神恍惚地出現在芙蓉養生館門口。
這家養生館的主人,是他的前妻成瑤。
嚴格來說,是楚嘯天出資和成瑤共同經營的。
正是由于楚嘯天投資了數百萬的資金,成瑤才做出了跟夏樹離婚的決定,拋夫棄子轉投到楚嘯天的懷抱。
眼下夏樹能來到此地,算是徹底放下了男人的尊嚴。
他相信成瑤但凡有一點母愛,都不會置親生女兒生死于不顧。
即使不借給他30萬,多少都會資助一點。
所謂是血濃于水,親情大于天。
養生館位于五星級酒店樓上。
夏樹走進了輝煌的大廳,撲面而來的濃郁芬芳,使得他顯得格格不入。
夏樹的到來,頓時也引來了七八名制服男女的目光。
夏樹也瞧見了吧臺里的楚嘯天和成瑤。
一身富家子弟打扮的楚嘯天,看起來是威風凜凜,眼神里對夏樹是充滿了不屑。
成瑤身穿白色短袖,下半身一條黑色蕾絲超短迷你紗裙。
美艷精致的五官,加上潔白如玉的肌膚。
隱隱約約的性感,散發出少婦的成熟韻味,讓人心動不已,浮想聯翩。
可惜她那對冰冷的美眸,能瞬間殺死男人所有的幻想。
這時。
成瑤的好姐妹嚴佳佳從一側閃了過來,滿臉鄙夷地瞪著夏樹,嗤笑道:
“喲,這不是徐家上門女婿嘛,你到這里干嘛?”
夏樹隱忍著怒氣,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來找…”
“找什么,我看是來找工作吧?”
嚴佳佳顧左右而言,調笑道:“非常抱歉,搓腳工招滿了。”
她知道夏樹早晚會因為女兒的病傾家蕩產,也是她極力說服成瑤離開他的。
夏樹忙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是來應聘足療師的,我是來…”
“來花錢享樂?按摩養生¥399,香熏SPA¥999,請問老板您要哪種服務?”
話音未落,嚴佳佳又再次補刀:“徐家給你的沖喜錢消費得起嗎?需不需要妹妹我幫你打個折?!?
“he,tui?!?
楚嘯天吐了口濃痰:“真尼瑪晦氣,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是哪個不長眼的招惹來這個廢物?”
夏樹敗光了家底,去徐家做上門女婿一事,早已在親朋圈里傳的是沸沸揚揚。
七八個制服男女見楚嘯天開口咒罵,都跟著附和嘲笑。
“……”
夏樹硬著頭皮正要走向吧臺,一個帥氣小伙忽然阻攔他道:“站這里別動,我先幫你消消毒!”
小伙捏著鼻子,提了個消毒壺圍著夏樹全身上下開始噴灑,貌似夏樹剛從糞坑爬出來似的。
夏樹一邊手擋一邊后退。
感覺臉上熱辣辣的,猶如挨了一記記耳光。
他咬著牙忍著屈辱,假裝淡定。
“成瑤,我找你有點事,能借一步說話嗎?”
夏樹哀婉地看向前妻,語氣中帶著一絲請求。
前妻成瑤靠在楚嘯天的身上刷著抖音,暗金色的美眸快速的眨了幾下,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但這恰恰是對夏樹最大的羞辱。
楚嘯天的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他一步一步向夏樹走來,停在他的面前:
“成瑤現在是我老婆,你一個被拋棄的窮屌想打什么主意?”
“楚嘯天你別誤會,我找成瑤只是談談孩子的事。”
夏樹解釋完繼續沖著他的前妻喊道:“成瑤,單獨聊幾分鐘可以嗎?”
成瑤陰冷地看了一眼夏樹,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沒有吐一個字。
“你快給我滾犢子,看你兩眼就反胃?!眹兰鸭巡荒蜔┑恼f了句,“這才幾分鐘,你已經間接趕走了兩個客人?!?
看著前妻對自己愛答不理,夏樹除了灰心就是失望,咬碎了牙齒厚著臉皮開了口:“成瑤,可以借我三十萬嗎?”
“我可以給你寫借據,多高的利息都可以承受!”
此話一出,嚴佳佳驚訝叫道:“多少?三十萬?想錢想瘋了吧。”
你一身行頭才幾個錢,是誰給你的勇氣開口就要三十萬?”
“這是咱們女兒最后的活命機會,就差三十萬手術費,我但凡有別的辦法,都不會到這里來打擾你?!?
夏樹看著成瑤說出了借錢的用途。
“成瑤,求你給咱女兒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吧!”
說完夏樹拿出一疊女兒的化療單據,希望成瑤能動惻隱之心。
楚嘯天實在看不下去,冷眼仇視著他:“你一個吃軟飯的,拿什么借三十萬?”
這幾年來。
夏樹差不多一周要為女兒化療一次,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足療店做兼職。
“等咱女兒做完手術,我可以來你們店給你打工償還?!?
夏樹羞愧為人夫父,甚是慚愧。
他想轉身離去,但此時他必須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成瑤,可憐可憐我吧,救救咱們的女兒?!?
人一缺錢,就卑微的像一條狗。
甚至還不如狗。
“夏樹你想多了吧,芙蓉館又不是做慈善的?!眹兰鸭巡灰詾槿坏卣f道。
“成瑤你放心!這筆錢,我夏樹做牛做馬都會還的!”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成瑤。
成瑤冷冷地看著夏樹,說了一句讓夏樹不寒而栗的話:
“從離婚那一刻起,我跟你們夏家就沒有半點關系,記住那是你女兒,不是我的,他的死活跟我無關!”
“錢是不可能借你的,你走吧?!?
夏樹看著成瑤很是震驚,很難相信她會說出這種恩斷義絕的話。
“別再來芙蓉館了,來了也只會增加彼此的厭惡,再者我老公脾氣不好!”
成瑤的語氣很柔和,卻把人壓到了谷底。
“請吧!”
嚴佳佳作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夏樹面如死灰,形同行尸。
楚嘯天望著夏樹正要離去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不就是三十萬嘛,我這里有。”
夏樹一聽,馬上來了精神,回過了頭來:“此話當真?”
楚嘯天抬腿把腳放在了旁邊椅子上,指著胯下,玩味一笑道:“鉆過去吧。”
夏樹滿臉怒視,骨子里想要沖上去給他一巴掌。
一想到女兒。
他二話不說,撲通跪倒在楚嘯天面前,忍辱鉆襠而過。
為了女兒能活命,夏樹是豁了出去。
“啊~”
“霍霍~~”
嚴佳佳她們半驚半疑放聲大笑,沒意料到夏樹會做出這種舉動。
“沒骨氣的卵男!”
成瑤鄙夷地望著夏樹,回想過往種種,猶如吃了一只蒼蠅一般,令人作嘔。
楚嘯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吐了一口濃痰,眼神示意夏樹:“跪著舔干凈?!?
“錢就借給你!”
說完,楚嘯天拿出一張金額三十萬的支票。
聽到楚嘯天這么一說,夏樹頓時血往上涌,他徹底怒了。
鉆襠已是奇恥大辱,還要……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豈有此理,竟讓我舔你口水,簡直是欺人太甚!”
夏樹出手一拳打飛了楚嘯天的近視眼鏡,嚇得女孩子們是驚叫連連。
“媽的,給我上!”
“弄死他!”
楚嘯天一聲怒吼,其身后的保安便一起朝著夏樹沖了上去。
夏樹雙手難敵眾人,還沒得及逃跑,瞬間就被打倒在地。
不消片刻,他便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只是憑著生存的本能護著腦袋。
挨了一頓暴揍后,成瑤和嚴佳佳她們大呼解氣。
楚嘯天擦拭著臉上的血,吩咐著身旁的保安,“把他拉起來!”
“你活膩了吧,敢打老子!”
話音落下,只見重重一拳擊打在夏樹的眼睛上。
“砰——”
一團血污從夏樹的眼睛飆出,吞噬了楚嘯天手指上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