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猝不及防的被徐千又提起,愣是讓夏樹啞口無言,沒辦法向她做任何解釋。
因為,葉詩蘭是他青梅竹馬陪伴了他一二十年的女人。
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一一澄清的。
徐千又跑出病房后,發現夏樹并沒有追來。
于是,一個人落寞地走到了洗水間哭了許久。
她當下更是堅信夏樹有別的女人了。
另外,那個女人絲毫不遜色于自己。
這讓她心痛不已的同時,又添增了幾分自卑。
緩了好大一陣后。
徐千又的情緒才略微好轉了些許,隨后她又再次回到了夏佟的病房。
結果,夏樹則色陰沉著臉,和小夏佟做著父子之間的互動。
期間。
夏樹有那么幾次想嘗試著開口和徐千又說話,卻均被徐千又冷眼鄙視了。
空間中的氣氛令人窒息。
夏樹不得不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
站在了無人際的走廊上,夏樹掏出手機打給了徐千又之前的助理萬小草。
“小草,我是夏樹,我問你件事,這幾天你千又姐是不是見了什么不常見的人啊?”
然而,電話那頭的萬小草根本沒興趣回答夏樹的話。
“夏樹,你可真行!我還真沒看出來額,你還是個渣男!”
“虧千又姐一心向著你,好了,懶得給你廢話,以后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嘟嘟嘟嘟……
夏樹還沒搞清楚是個什么狀況,電話那頭居然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不行!
不行!
一定要個問個清楚。
如此琢磨著,夏樹趕緊按下了重播鍵。
三秒后。
電話被再次接起。
還沒等夏樹開口,誰知道電話那頭的萬小草直接發出了警告。
“叫你不要給我打電話了,你個渣男,是腦子不好使了嗎?行,我這立馬拉黑你!”
“別啊,小草,我和你千又姐之間那是個誤會,你能不能多聽我說一句……”
夏樹慌不擇路,趕緊在電話中阻攔萬小草道。
見萬小草那邊一陣沉默,并未將電話掛斷。
緊接著,夏樹這邊立刻問道:“小草,能不能問一下你,今天上午你千又姐不是去公司簽合同的嗎?是不是發生了其他什么意外事件?”
徐千又公司和醫科大談成項目的事,還是夏樹在背后督促進行的。
本以為一切順風順水,結果突然中斷。
徐千又一見面直接提起葉詩蘭的名字,這必然是在她們公司遇上了。
“你心知肚明,你還有臉再問?虧千又姐姐不嫌棄你沒本事,你居然給別的富婆當小奶狗,你可真行啊……人渣!敗類!”
萬小草在電話那頭氣憤不已地替好姐妹打抱不平道。
她怎么也無法想象夏樹這種軟飯男,居然還能背著徐千又搞外遇。
要不是公司里到處在瘋傳徐千又被一高冷女子扇耳光的事,萬小草說什么都不會信。
她真沒看出來,夏樹這家伙要事業沒事業,要金錢沒金錢,別人圖的他什么?
“小草,哥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算是哥求你了,你直接我告訴我,今天上午你們公司是不是來了一個叫葉詩蘭的女人?”
對夏樹的話半信半疑,看在夏樹態度誠懇的份兒上,萬小草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了出來。
“恐怕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千又姐姐代替公司跟醫科大合作項目一事已經泡湯了,沒談成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葉詩蘭那個瘋女人的突然出現。”
“你可能想象不到,那個瘋女人居然敢當著眾員工的面,打了千又姐一耳光……”
“小草,你沒騙我吧?”
夏樹趕緊補充道。
啪!
萬小草氣憤不已地掛了電話,她懶得跟夏樹再解釋什么。
杵在原地的夏樹,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萬萬沒想到,葉詩蘭居然已經到了洛丘市,還出現在了徐千又的公司。
更令人不解的是,葉詩蘭還動手打了徐千又。
此時此刻,夏樹心境十分復雜。
面對葉詩蘭,他是感到愧疚。
可另外一邊是自己的老婆,那更是不允許受到任何人的欺負。
可是,為何徐千又不給自己交代清楚實情?
她是對自己不信任了嗎?
沉默了良久之后,夏樹把電話打到了方宏博那里。
“老方,聽說葉詩蘭到了洛丘,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她。”
“咳咳……”
方宏博被夏樹這一猝不及防的電話,嚇得一口茶差點嗆死。
“公子,不瞞您說,葉小姐碰巧剛到我這邊,您看您是否……?”
啪!
夏樹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在醫院門口,攔了了出租車,直奔環球大廈而去。
二十分鐘不到。
夏樹就殺到了方宏博的辦公室。
看著坐在沙發上冷若冰霜的葉詩蘭,夏樹有一句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互看了幾眼后,最終還是葉詩蘭打破了尷尬,開口說道:
“幾年不見,你滄桑了不少,都快認不出來了。”
葉詩蘭望向夏樹的眼神,滿是復雜。
驚喜中帶著嫉恨,失望中帶著惆悵。
面對視線所及之處的青梅竹馬,這個讓夏樹愧疚了多年的女人,夏樹心中也是說不出感傷。
“詩蘭,過往種種是我夏樹一個人的不對,你需要我給你道歉嗎?我可以馬上向你說聲對不起。”
“只是,咱能不能別把你和我兩人之間的事牽連到其他人身上,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你這又是何必自尋煩惱呢?”
啪!
葉詩蘭聽不下去,突然站起身來,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夏樹愣是沒躲,仍有葉詩蘭冰冷的嫩手抽打在自己臉上。
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的,躲得了過去,躲不過今天。
怒視著眼前的夏樹,葉詩蘭怒不可支道:“哼!我和你之間的事,你別以為是一個耳光就可以泯滅的。”
“你想多了!”
“你當初的一聲不吭,不辭而別,給我造成的傷害已經影響了我的一生,絕不會如此輕易結束。”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一定有悸動。
但是就是常常想到他,他對你很重要,慢慢就會變成一種習慣。
然而,這并不一定有高低起伏,讓人緊張心跳的悸動。
但是就是喜歡。
再次看到夏樹出現在自己眼前,葉詩蘭就是這種感覺。
很微妙!
微妙的讓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可是,夏樹的神情舉止,讓葉詩蘭很厭煩。
這么多年過去了,作為一個女人,葉詩蘭明顯地察覺到夏樹的心中早已沒了自己的位置。
而那個應該屬于自己的位置,已經被另一個女人所替代。
那便是徐千又。
“詩蘭,幾年前確實是我夏樹考慮不周,做得不對。”
“你想要復仇的話,盡可以沖著我夏樹來,我的妻兒跟這件事并無任何瓜葛,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別怪我沒有提前提醒你。”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
夏樹覺得再提起過往已經毫無意義,不如放眼未來。
盡管對葉詩蘭抱有愧疚,可又能如何呢?
誰的人生沒有一點點遺憾呢?
他并不想為了葉詩蘭,而做出任何改變。
“提醒我?”
葉詩蘭嘴角一揚,發出了一聲冷笑。
然而,接下來她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聲嘶力竭地哭喊了出來。
“夏樹,你以為是誰啊?”
“你憑什么闖進我的生活教會我什么是愛情,然后又轉身離開?”
“聽別人說你已經為人夫了,我當時還不相信,想起來我那是是多么可笑啊!”
“我曾經也把你當做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是時光帶走了太多。”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道到?”
被一再逼問的夏樹,只得表情木訥地回道:“我不知道。”
“你當年的不辭而別,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傷害,給我們家族帶來了多大的羞辱?”
“幾年過去了,我們葉家早已成為整個京都的一個笑話,任由他人茶余飯后一次又一次的調侃取笑。”
葉詩蘭梨花帶雨地哭喊,宣泄著她心底沉寂多年的憤怒。
而夏樹則非常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就那么任由葉詩蘭肆意地吼叫著……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自私自利,不顧忌他人的感受而造就的。”
“是你夏樹,毀了我葉詩蘭,毀了我們葉家幾代人的聲譽。”
“然而,我現在不過是回來找你討要一點利息罷了,而你卻表現得像個受害一方似的,對我惡意警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惦記的是徐千又。”
“哼!我葉詩蘭既然到了洛丘,自然是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就等著和她離婚吧。”
想起那個徐千又,葉詩蘭就怒意倍增。
若不是因為她,她認為他和夏樹或許還有復合的機會。
機關槍似的說完了這么多話,葉詩蘭依舊是沒有釋放完心中的怒氣,她看向夏樹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溫柔,說是仇恨也不為過。
夏樹沉默著,他也明白當初的悔婚對葉詩蘭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可多年之后,兩人再次見面,葉詩蘭的一陣炮火攻擊讓夏樹整個人對葉詩蘭的印象大改。
當下,他只覺得葉詩蘭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女子。
這一刻的葉詩蘭讓他感到恐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怕。
女人是老虎,難道就是在這種場合中總結出來的?
夏樹一時之間突然覺得,沒有別這個母老虎更合適不過的詞,來形容葉詩蘭了。
深吸了一口氣后,夏樹把視線落在葉詩蘭的身上后,這才娓娓道來:
“詩蘭,對不起,過去種種都是我夏樹做的不對,我不希望你會原諒我,我非常理解這給你造成的傷害。”
“只是歲月如歌,不能挽回,過去的事不如咱們今天就徹底讓它隨風而逝。”
“當然,你若是想從我這里追討回點什么補償的話,只要我有,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只是我希望讓你明白,我的妻兒老小是我的底線,希望你別做的太過分就行。”
“你都會盡量滿足我?”
聽到夏樹說出這么一句,葉詩蘭怔了數秒后,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行,我要的很簡單,你立刻和徐千又離婚,然后咱們去登記。”
夏樹撇了撇嘴,眼睛轉移到了別處,不再吱聲。
看到夏樹這個態度,葉詩蘭登時又梨花帶雨哭了出來。
“你的話我還能信嗎?這才剛說完,你就食言?”
“虧我當初那么愛你,你當初心里明明沒有我,那你為何要跟我訂婚?”
“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面對葉詩蘭歇斯底里的哭鬧,夏樹拿她是沒有一絲的辦法,只能任由葉詩蘭沖他是又拍又打。
可能是鬧的累了,葉詩蘭突然一把抱住夏樹,聲淚俱下道:
“夏樹,我不鬧了,我變乖了,我會聽你的話的,你能不能回來呀?!
夏樹,我今后都聽你的,我不和你老婆鬧了,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突然出現在你的生活,叨擾的你老婆。
你不和徐千又離婚也行,就咱們三個人過,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你跟我回京都好不好啊,求求你了……”
正是因為這份愛,才會讓葉詩蘭心甘情愿的為夏樹舍棄一切。
才會毫不保留的對夏樹好,總想把自己全部的寵愛與疼愛都給心愛的夏樹。
這就是一廂情愿的愛情。
沒想到葉詩蘭愛的如此卑微。
但其實,這不是卑微,那是深愛。
并不是故意讓自己卑微,而是愛得太深,把男人視為了自己的一切,在外人看來的卑微,其實就是葉詩蘭的深愛。
夏樹輕撫了葉詩蘭一陣后,溫柔地把她從自己的懷中推了出去,帶著歉意道:“詩蘭,實在是抱歉,我做不到。”
一句抱歉,就足以表達一切。
此時的葉詩蘭情緒緩和了許多,只是她沒想到夏樹會如此殘忍的直接拒絕她。
不給她留下任何緩沖的空間。
哪怕是一句謊言,他都不愿意。
葉詩蘭整個人失去了希望,頓感到心中最柔軟的東西被夏樹一拳擊打的粉碎。
擦干了眼淚,葉詩蘭冷冷地看著夏樹,她算了明白了夏樹的想法。
“對我來說,沒有你的日子里,我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嘶吼。”
“而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過客,一個過客……”
夏樹低下頭,不敢看葉詩蘭,他想說點什么,可又覺得沒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