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樓愣了下,第一反應,偏頭先看了秦朗一眼。
后者急忙搖頭。
他可沒說啊!秦朗無聲給他眼神。
謝淮樓難道遲疑了下。
反而是對面的李元蕭見狀,開口道:“海城謝家嘛,知道。”
一句話,不用過多解釋,謝淮樓明白了。
李家對謝家的內(nèi)情,應該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都是聰明人,此刻也不必隱瞞。
謝淮樓沉吟片刻,道:“還有規(guī)矩守著,只是多年不靈驗了。”
李元蕭了然的點了點頭,喝了口咖啡,說:“所以你是為你們謝家這事過來的?”
“差不多。”
只是他見過李家后人后,心里又多了新的想法,謝淮樓心想。
李元蕭問:“是你們家傳承上出了問題,還是規(guī)矩破了?”
這話問的。
直擊關鍵。
秦家父子聞言,一左一右扭頭看向謝淮樓。
老秦同志對這種百年家族的傳承秘聞,一向都很有好奇心。
秦朗是多少了解一些謝淮樓家的隱情,只不過他不像他爸老秦同志那么八卦。
謝淮樓神色平靜,道:“具體不知哪個是關鍵,所以過來打擾。”
這樣一說,李元蕭對謝淮樓打算求他辦的事情,心里大致有數(shù)了。
“既然謝先生愿意幫我,那等我忙完手上的急事,我會去海城幫你看看的。”
謝淮樓點頭道:“麻煩了。”
麻煩是相互的,李元蕭年輕歸年輕,做事還是有自家的一套章法的。
“今天時辰已過,看樣子應該再試也沒什么效果了,不如出去一趟。你們累了一夜,是先休息一下,還是先隨我一起去另外一個地方?”
秦朗好奇:“小師公,要去哪兒?”
“去長山腳下,見見世伯師叔。”
秦朗驚訝地看向父親老秦同志。
老秦同志沒看兒子的眼神,直接問李元蕭:“小師叔,這是要直接去找我那秦家的小秦爺?”
“對。”
老秦同志眼睛一亮!
“嘿,那可真是巧了,那我也去見見那位秦家的小祖宗。”
“我們也一起?”
李元蕭點頭,“一起吧,今天大家能在這碰頭,應該也是有緣分,順其自然。”
“秦師叔懂得比較多,尤其是像謝先生您家的事,去請教一下前輩,或許能少走點彎路。”
“好,麻煩了。”
謝淮樓今日非常配合,秦朗也有些習慣了。
幾人商定好了出發(fā)的時間,李元蕭請三人在下面多等一會,他上去準備一點帶去長山的東西。
李元蕭上樓去了,其他三人在下面邊等邊聊。
老秦同志十分感慨:“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借這位小師叔的光,去探望一下小秦爺,你說這事整的,怎么就那么巧呢?”
“爸,秦家那位老祖宗這么不好見?”
“那倒也不是,以前比較好見,現(xiàn)在他上了歲數(shù)了,不愛動,咱家的這些人,沒什么實在搞不定的大事,一般也不過去煩他了。”
原來如此,秦朗點了點頭。
“我就說呢,明明是咱秦家老祖宗,剛才聽你說還要借外人的光。”
秦朗就覺得剛才他爸說那話,哪里奇怪。
老秦同志說:“什么外人,現(xiàn)在這就是咱家里人了,知不知道?”
“你這攀關系的能耐早點傳給我,我當年也不至于走那么多彎路。”
“現(xiàn)在也不晚。”
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半天不見李元蕭下來,也不見身旁謝淮樓加入話題,低著頭指尖摩挲著杯沿,像是在想什么事,思考了很久的時間。
“想什么呢?”
謝淮樓聽見動靜,抬起頭。
“在想剛才李元蕭的話。”
秦朗:“小師公說什么了?”
謝淮樓挑眉看了他一眼,似是對好友如今流暢自如地稱呼李元蕭為小師公有些許的驚訝。
秦朗:?
謝淮樓:“是傳承還是規(guī)矩問題。”
“你還想著這個事呢?”
秦朗還以為李元蕭承諾回頭幫他處理這個問題,這事就先暫時放下了呢,沒想到三哥心里一直惦記這個。
“那你琢磨出來什么沒?”
謝淮樓指尖輕點桌面,眼睛微微瞇起,似在認真思索,自己想到的點,到底有沒有可能。
秦朗認識他很久了,見謝淮樓臉上露出這個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他心里肯定是冒出了什么想法,不然不會是這副表情。
“有想法?”
“謝斯銘。”
“什么?”
“斯銘。”謝淮樓淡淡道。
秦朗想了想,有些詫異:“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謝淮樓說:“大哥當年破了一點家里的老規(guī)矩。”
“所以呢?”
“所以謝家在外有了謝斯銘。”
秦朗愣住:“……”
老秦同志一旁坐著喝咖啡,耳聽這倆“孩子”聊的是他聽不太懂的話題,十分聰明的不說話,靜靜地聽著。
有什么疑問,不著急打斷他們的談話,事后可以再問秦朗。
謝淮樓沉吟良久,喝了口杯中咖啡,開口道:“謝家嫡系嫡子,是不能養(yǎng)在外面的,但是斯銘直至成人才被找回來。”
“難怪。”
“嫡系嫡子養(yǎng)在外面,按家里的老一輩說法,要出事。”
這秦朗就不太懂了。
“不是,你們家那傳聞,我記得,自打咱倆不打不相識時起,也沒從你們幾人嘴里聽過什么時候顯過靈啊?至于嗎?”
秦朗轉(zhuǎn)頭看向老秦同志,“爸,咱家是不是沒這種規(guī)矩?”
老秦同志看了眼謝淮樓,說:“沒有是沒有,但兩家情況不一樣,不好放一起說。”
“據(jù)說祖上曾經(jīng)顯圣過。”謝淮樓蹙眉說道。
秦朗:“……”
空氣中傳來一陣沉默。
半晌兒,秦朗有些懷疑地看著謝淮樓:“你把謝斯銘弄回來,到底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謝家好?”
“有什么區(qū)別?”謝淮樓問。
秦朗看著他,連續(xù)眨了好幾下眼睛,得怎么說呢?
這話還用他問的那么詳細嗎?
謝淮樓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無需費力便能猜到他擔心的是什么。
他口吻淡淡道:“既然露了真身,他不名正言順地回到謝家,在外面要更危險,不如堂堂正正。”
隨后,沉吟片刻喝了口咖啡又道:
“何況謝家的確需要他,我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