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為北堂佑集團(tuán)的新項目擔(dān)心,我自然會有安排。另外,關(guān)于解除婚約的事,我也提前跟伯父打過招呼了。伯父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在明知我有愛人的情況下仍然嫁給我,所以……”北堂佑頓了頓,俊臉上的笑意加深幾分,狹長妖嬈的鳳眸中閃爍著燦亮銳利的光芒,“盈盈,其實我根本不需要走這些法律形式來解除婚約,一切都是出于對你的尊重,我才選擇了這樣做。希望你也能夠保持最后的自尊,大大方方地接受現(xiàn)實。除此之外,我強(qiáng)制要求你,去主動向瀟瀟道歉!”
“你說什么?”江盈盈猛地提高聲調(diào),黑眸溢滿怒火。
“怎么?你沒聽清楚嗎?”北堂佑輕垂眼眸,一字一句地再次強(qiáng)調(diào),“盈盈,請你務(wù)必向瀟瀟道歉,我給你三天時間,必須去道歉!如果時限過后,你仍沒有去做,那么,我可不敢保證在你身上會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哦?!?
說著,北堂佑微微擰起眉宇,漠然含笑地望向江盈盈。他的笑意沒有到達(dá)眼底,深潭般的黑眸中分明凝結(jié)著厚厚的寒霜,冷漠徹骨,凌厲萬分。
江盈盈認(rèn)識這樣的目光。
每當(dāng)北堂佑露出這樣的眼神,那就明確表示,他的意志是堅定而不可動搖的。無論對方是誰,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會堅定地貫徹自己的意志,直到最后。
“我為什么要向她道歉?她根本不配讓我那樣做!”江盈盈不屑地說。
北堂佑懶洋洋地嘆了嘆氣,眸光愈發(fā)冰冷:“如果是這樣,那就什么都不需要談了。接下來我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佑,你……”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發(fā)動什么商業(yè)戰(zhàn)爭的。”北堂佑站起身,走到江盈盈面前,淡漠地說,“但是,如果因為你今日的行為,導(dǎo)致江氏集團(tuán)在不久的將來遭遇來自北堂集團(tuán)的危機(jī),又或者,我會毫不客氣地吞下整個江氏集團(tuán),讓你一貫平靜的大小姐生活徹底粉碎,讓你體會一下從天堂掉入地獄的真實感受,你可千萬不要后悔哦。”
江盈盈怔住,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你,你……”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會說到做到。”
北堂佑與江盈盈擦肩而過,頎長挺拔的身型因落地窗的陽光照耀而落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即使只是望著他的背影,江盈盈也能夠感覺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那是屬于商業(yè)帝王北堂佑的氣息,而不是她所熟悉的青梅竹馬。
“為什么?”江盈盈抬起手,用力抓住了北堂佑的手臂。
北堂佑沒有回頭,冷然反問道:“你不是應(yīng)該很清楚嗎?”
“只因為我讓凌瀟瀟失去了她和你的孩子嗎?”
“這是其一。”北堂佑背對著江盈盈,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漠然和平靜,“孩子就是瀟瀟的生命支柱,你令她失去了孩子,也幾乎令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不可否認(rèn),我也變成了你的幫兇,所以……我同樣會懲罰自己。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讓所有傷害過瀟瀟的人付出代價!現(xiàn)在你看到了,北堂佑對于心愛的女人,是怎樣去保護(hù)、去珍惜的。我想,聰明的盈盈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江盈
盈絕望般地笑了笑,慘淡的笑容讓人有些揪心??磥?,她不得不放棄了,心如死灰之后,她又該怎樣面對黯淡無關(guān)的未來呢?
“佑,你還想知道什么?”
“很簡單。”北堂佑沉聲道,“為什么你會知道瀟瀟有了寶寶?”
江盈盈放棄所有的抵抗,決定如實回答北堂佑提出的所有問題。
“有人告訴我?!?
“哦?這個我很有興趣。”北堂佑終于轉(zhuǎn)過身來,重新正視江盈盈,俊逸完美的臉龐上流轉(zhuǎn)著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
“那么,對方是誰?”
對方是誰?
不知道!江盈盈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只是收到了一份匿名的檢驗單,而那份檢驗單是凌瀟瀟所做的B超檢查,表明凌瀟瀟已經(jīng)懷有身孕兩個月,其他任何信息都沒有了。
“盈盈,我再問你一次,對方是誰?”
北堂佑稍稍提高了聲調(diào),講話的語氣也冷凝幾分。他早已猜到,那天江盈盈突然去機(jī)場攔截凌瀟瀟,其中必定有內(nèi)情。
按常理來說,他之前通知江盈盈,兩個人會在一個月后舉行婚禮,那么,盈盈沒有理由非要針對瀟瀟。
在眾人眼中,盈盈是北堂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瀟瀟最多就是他的情人而已,相比之下,盈盈是占盡優(yōu)勢的。以他對盈盈的了解,只要盈盈一直處于優(yōu)勢地位,她就不會去在意北堂佑身邊所謂的情人們。那么,本應(yīng)毫不在乎的江盈盈竟一反常態(tài)去機(jī)場攔截凌瀟瀟,自然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而當(dāng)北堂佑得知,瀟瀟有了他的孩子之后,他就更加確定,盈盈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操縱。因為,盈盈之所以默認(rèn)他的游戲規(guī)則,就是很清楚,他不會讓任何其他女人懷有北堂家的后代。
當(dāng)然,瀟瀟是那個例外,誰讓他愛慘了瀟瀟呢?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苯荒軐嵲拰嵳f,“有人讓快遞公司將凌瀟瀟的檢驗單送到了江氏集團(tuán),送到了我的辦公室。我看見檢驗單,就立刻去了機(jī)場,事情的經(jīng)過就是這樣,我沒有隱瞞?!?
北堂佑微微擰起眉宇,淡然平靜地盯著江盈盈,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能夠從江盈盈的目光中看出來,江盈盈沒有撒謊。
換句話說,那個送檢驗單給江盈盈的人,才是將凌瀟瀟傷得最深的幕后黑手。
對方居然知道他北堂佑不知道的事情,那么,會是誰呢?不僅如此,對方肯定對凌瀟瀟抱有強(qiáng)烈的恨意……
誰?究竟是誰?
北堂佑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每一個可疑人物。盡管他身邊的人際關(guān)系非常復(fù)雜,但與其相反的是,凌瀟瀟的人際關(guān)系非常簡單明了。
風(fēng)展揚和瀟瀟的搭檔小胖,他們是絕對不會傷害瀟瀟的。
而瀟瀟的朋友宮遙和他的朋友洛偉宸,更應(yīng)該排除在外。
那么,對方會不會是瀟瀟說過的路易·空昂呢?
在北堂佑看來,除了凌瀟瀟本人,可能只有路易·空昂知道瀟瀟有寶寶的消息,因為瀟瀟準(zhǔn)備去巴黎的所有安排都是路易·空昂低調(diào)做好的。
可是,
路易·空昂傷害凌瀟瀟的目的是什么?
以男人的敏銳直覺來說,北堂佑能夠確定,路易·空昂是非常喜歡瀟瀟的。
對于自己喜歡的女人,路易·空昂舍得這樣深深去傷害她嗎?但最有嫌疑的人,就是路易·空昂,盡管他當(dāng)時在法國,可利用快遞公司的話,就算在全世界任何角落,也能夠?qū)z驗單準(zhǔn)確無誤地送到江盈盈面前。
當(dāng)然,北堂佑不是剛愎自用的人。
越在關(guān)鍵時刻,他往往越能夠冷靜沉著地分析問題。
若這件事不是路易·空昂所為,那么,歐明軒和司徒深雪也存在著一定的嫌疑。這兩個人與瀟瀟無關(guān),而是他連累了瀟瀟,連累了自己的孩子……
“盈盈,那份快遞你還有沒有保留?”
“沒有?!苯瘒@了嘆氣,目光黯淡幾分,“看到那份檢驗單,我已經(jīng)氣昏了頭,當(dāng)場就將快遞和單據(jù)全都撕碎了,我只是……”
“夠了。”北堂佑打斷江盈盈的話,繼續(xù)問道,“快遞送去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瀟瀟準(zhǔn)備去巴黎那天吧。公司呢?是哪家快遞公司送去的?”
江盈盈輕輕搖頭:“佑,其實……我覺得那并不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只是用了類似快遞公司業(yè)務(wù)的大信封而已。但信封上面沒有快遞單,沒有任何信息……”
“我明白了?!北碧糜愚D(zhuǎn)身走向辦公桌,按下內(nèi)線電話,沉聲命令道,“馬上送江小姐出去?!?
什么?
江盈盈猛地愣住,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佑,你……”
“回去吧,我想靜一靜。”北堂佑坐在辦公椅上,眸光幽深銳利,望著江盈盈道,“解除婚約的協(xié)議你拿走吧,這幾天內(nèi),我會召開媒體記者招待會,宣布我們解除婚約。如果有什么提議,你不妨打電話跟我說清楚,這樣一來,在記者招待會上,我也一定盡量給足你面子,維護(hù)你的尊嚴(yán)?!?
江盈盈忍不住大喊起來:“北堂佑,這就是你對一個女人的愛嗎?”
“沒錯。”他的回答毫不猶疑,“我愛凌瀟瀟,所以必須鏟除她周圍的所有隱患。這就是我愛她的方式,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讓她幸福!”
“哈哈!哈哈!”
江盈盈突然近乎瘋狂地大笑起來。
“幸福?北堂佑,你捫心自問,你有讓女人幸福的能力嗎?”
北堂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反問江盈盈:“怎么?你對我的床上表現(xiàn)不滿意?可是,為什么你仍然每次都會欲罷不能呢?”
“不是這個問題!”江盈盈羞憤地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認(rèn)為,你的心真的能夠長久地留在一個女人身上嗎?不,不可能!佑,你從來就不懂愛,從來沒有認(rèn)認(rèn)真真轟轟烈烈地愛過任何人。因為,你不懂愛,不在乎愛,不珍惜愛,你才會失去更多的愛!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對凌瀟瀟的這份愛究竟能夠持續(xù)多久?所謂的地久天長,那是永遠(yuǎn)不會在你北堂佑身上發(fā)生的!”
北堂佑稍稍擰緊眉宇,薄唇緊繃起來,但他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上仍舊隱隱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狹長黑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懾人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