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呼吸到大自然的新鮮空氣,一到院子,季云殤便貪婪的閉上眼,盡情的呼吸感受了起來。這樣的她,就好像是一只被放出籠的小鳥。
哎......這鮑先生對小姐是好,可就是緊張有些過度了,瞧把小姐給憋的。靜靜的望著季云殤,香兒嘆息著搖了搖頭。
“香兒你看,前面的牡丹花開了呢,呵呵......真好看,走,咱們過去。”季云殤睜開眼,目光正好定格在前方不遠的牡丹花叢,看著那開的正艷的牡丹花,隨即便興奮的拉著香兒跑了過去。
“哎喲姐,你到是慢點......出了什么事,我可沒想向鮑先生交代呢!”季云殤的大大咧咧頓時驚嚇出了香兒的一身冷汗,整顆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我哪有那么嬌貴了?也就是正常的走路而已,能出什么事了?”她們在牡丹花叢前停了下來,對于香兒的大驚小怪,季云殤很是頭疼,這鮑天郡就已經夠讓人受不了了,這會兒又跑來個香兒。撅著嘴,季云殤一臉的不以為然。
“姐現在已經是孕婦了,好歹也該有點孕婦的樣子啊?還像以前一樣毛毛躁躁那可不行。”香兒嘴上雖是這么說著,心里卻很是開心。她終于又在小姐身上,看到以前的樣子了。
“香兒,你再啰嗦我可就不理你了?”見香兒這一開口就給老媽子似的沒完沒了,季云殤很是受不了,不惜擱狠話威脅道,“是不是只要女人一生了孩子,就會變得特嘮叨啊?”
“姐,好啦,我不說你總成了吧?”面對季云殤那毫無殺傷力的威脅,香兒故作怕怕的妥協,心里卻是早就無語的緊。只怕這小姐就算是當了娘,這性格也改不了多少吧?反正是性格使然,香兒也就不再過多的約束,隨她去了,只要在一旁照顧著她別出事就是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稍縱即逝。眨眼,已經快到中午了,香兒也該要離開了。雖然女兒早就不用吃奶,可她還得回去給她的痞三兒做飯呢。這痞三兒或許也就是讓香兒給慣的,除了她親手燒的飯菜,否則他幾乎是食不下咽。然而,雖然如此,在香兒的心里,卻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幸福。
“姐,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看了看天色,香兒說的很是戀戀不舍。
“要不,你就留下在這兒吃過午飯再回去吧?”同樣忍不住仰頭望了望天,季云殤說著,心里很是不舍。時間,過得可真快呢,香兒這一走,不知要等多久才會再見面。
“不行呢,雪鶯和三哥還等著我呢。”聽罷,香兒有些犯難的搖了搖頭,“姐,我還是先扶你回房去吧?”
“嗯。”點點頭,季云殤悶悶的應著。隨即任香兒攙扶著走了回去。
在香兒走后沒一會兒,鮑天郡便回來了,算起來,今天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回來最晚的一天呢。一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的沖上了樓上的房間,見季云殤好好的坐在桌前,這才安心的笑了。
“回來了?”早已習慣了鮑天郡的風風火火,季云殤對此是不以為意,見他回來,季云殤隨即起身道。
“嗯。”點點頭,鮑天郡一臉嚴肅的走進了屋,在季云殤的身邊坐了下來。
“怎么了?”看出他的異樣,季云殤不禁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什么,也就是有點舍不得這里,因為這里有我們太多的回憶。”搖了搖頭,鮑天郡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們要搬家了。”
“搬家?去哪兒?咱們住的好好的,為什么要搬呢?”他的話,不禁讓季云殤頓時緊張起
來。搬家不是小事,莫不是出事了?
“去上海。”面對季云殤的慌張,鮑天郡安撫的牽起了她的手,“現在的江浙已經不太平了,軍閥混亂,繼續留在這里,對我們的事業弊多利少,所以,我已經決定將這里的產業遷回上海的主線。”
“上海?”喃喃的重復著,季云殤不禁有些忐忑。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那么遙遠的地方呢。若去了上海,不就再也見不到香兒了嗎?
“怎么了?你不愿意?”看出季云殤的猶豫,鮑天郡隨即道,“你可以放心,這里的一切我都會處理好的,我已經決定把柳家所有的產業還給柳云澈,至于陌子昊......我們注定是冤家路窄,肯定有機會再見的。”
“你什么意思?”鮑天郡后面的話,季云殤聽得糊涂,不明所以。
“陌子昊不是傻子,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他是不會甘心抱著個大帥的空殼,坐在這里等著完蛋的。”挑起一抹莫測高深的淺笑,鮑天郡隨即說道。然而,他的話卻讓季云殤越聽越是一頭霧水。“還是不明白?”見季云殤一臉的茫然,他隨即又問道。
沒有做聲,季云殤看著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他的軍權已經被他的岳丈喧賓奪主了,如今他頂著的無非是有名無實的表面光鮮罷了。”這一次,鮑天郡一氣說了個明白。
“此事......和你有關吧?”聽罷,季云殤不禁試探的問道。
“呵呵......我只不過在那里面扮了一個小小的角色而已。”面對季云殤的猜測,鮑天郡笑的神秘,“對了,陌老夫人昨晚已經去世了。”
“什么?”這個消息,讓季云殤很是震驚。去世?怎么會來的這么突然?之前在她壽辰上見到,她和以前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精神奕奕的,怎么突然就......
“應該是氣的,陌家遭到那么大的變故,她怎么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相較于季云殤的震驚,鮑天郡卻是一臉漠然,對待仇人,他向來不會憐憫。那老太婆曾經那么傷害云殤,這樣的死法,已經是對她的仁慈了,若不是念在她年事已高,他鮑天郡一定會讓她死的很慘!“不過,陌家商脈這一塊確實不容小覷,所以,陌子昊一定也會喬遷上海的,對付他,咱們可以慢慢來。”
時間眨眼過去四天,待一切手續辦妥,季云殤便隨鮑天郡舉家遷居到了上海——法租界。
上海是個繁榮富庶的城市,隨處可見燈紅酒綠,歌舞升平。在這軍閥混戰的亂世里,它就像是屹立一方凈土的天堂。然而,這卻只是它的表面罷了。這里是龍蛇混雜之地,云集了諸多的商界龍頭,黑社會老大,在看起來平靜表面下,卻是暗箭嗖鳴。想要在這里立足,那就得靠實力說話。
上海,是鮑天郡產業的主鏈所在,在這里,毋庸置疑,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然而,此時的他,卻無心參與各方紛爭,因為,他有比名利更重要的東西。
季云殤初到上海,對這里所以的一切都不熟悉,也充滿著好奇。所以閑來無事時,鮑天郡總是會帶著她到處逛逛,走走看看,好讓她能盡早的熟悉這里,融入這片土地。
晚上,簡單處理了下事務,鮑天郡就早早的回到了家。這里的鮑公館,遠遠是在江浙時的兩倍。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季云殤的日子過得越發的無聊,所以閑來無事時,她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站在院子里發呆。
遠遠的,鮑天郡便看到了季云殤落寞的身影,隨即快步走了過去。
“云殤
!”知道她是又在發呆,鮑天郡故意喊得很大聲,人未到聲先到,讓猶自發呆著的季云殤不得不回過神來。
“天郡,你回來了。”轉身看著已然走近的鮑天郡,季云殤笑的有些恍惚。
“怎么了?”伸手理了理季云殤額頭一縷散落的發絲,鮑天郡一臉關切的問道。
“沒什么,也就是悶得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季云殤的垂下眼眸,說的很是一副無精打采。
“悶嗎?”說著,鮑天郡不禁沉思了起來。片刻,他抬起頭,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今晚咱們出去吃。”
“啊?”季云殤傻傻的呆望著他,沒聽懂。
“呵呵,瞧你,是真的傻啦?”見她那可愛的模樣,鮑天郡忍俊不禁,寵溺的刮了一下季云殤有些涼涼的鼻頭,“走,收拾一下,咱們這就出門。”說罷,也不等季云殤反應,不由分說的便拉起她朝房間走去。
雖然季云殤現在的肚子并不是很凸出,可圓圓的挺著還是很扎眼。挺著個肚子,穿什么衣服都差不多,所以她并沒有過多刻意的卻妝扮,只是粗略的收拾了下,便隨著鮑天郡坐車出門了。
鮑天郡帶著季云殤上了上海最好的一家西餐廳,用完餐,便直接帶著她去了大上海歌舞廳長見識去了。
倆人坐在歌舞廳的角落里,沒少引來旁人的側目。這有見過帶兄弟,帶朋友,帶情人來夜總會的,就還沒見過帶著大肚老婆逛夜總會的,他們這一對新鮮的組合,讓眾人是大開了眼界。
夜總會里,燈紅酒綠,樂聲歡愉,一首《夜上海》的老歌,一遍一遍的飄送進人們的耳朵里。
......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只見她,笑臉迎,
誰知她,內心苦悶,
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曉色朦朧倦眼惺忪,
大家歸去心靈兒隨著轉動的車輪,
換一換,新天地,
別有一個新環境,
回味著,夜生活,如夢初醒......
......
“這首歌真好聽,這里的人跳的舞也很美,雖然是有些奇怪。”只是靜靜的聽著,季云殤都已經心醉了,長著大,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卻動聽的歌,看來,這里確實是一個人間天堂呢!
“這首歌叫《夜上海》,是時下風靡所有大小夜總會的經典。”看著季云殤眼底洋溢的興奮和好奇,鮑天郡說著,淡淡的笑的寵溺。
“《夜上海》......”聽罷,季云殤不禁喃喃的重復著這個名字,無窮回味,“呵呵......真的是一首很完美的歌呢。”
“要不是看你撐著肚子,我還真想教你跳舞呢。”突兀的,鮑天郡不著邊際的冒出這么一句話,深情的眼眸始終未曾離開季云殤分毫。
“你會......”
“鮑先生?”季云殤跳舞兩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被一道嬌媚的聲音給突然打斷。
季云殤不禁愣愣的朝那聲音之源望去,只見一妖嬈嫵媚的紅衣女子就站在他們面前。女子發式時髦,衣著大膽卻不失莊重,長相更是令男人一見癡狂的風華絕代。
“鮑先生,不知可否賞臉陪默雅跳一支舞呢?”瞟了眼坐在鮑天郡身邊的季云殤,默雅帶著幾分挑釁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