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端著果子往自己的寢室走去,吱吱不時往后張望,等到回到了寢室,輕聲道:“主子,看樣子恭妃生氣了。”
躺在了軟榻上半靠著,將果子放在了腹部,看著金燦燦的果子,惜妃微微一笑:“她要生氣,我也沒辦法。有時候無論怎么做都會得罪人,不是得罪這個、就是得罪了那個,索性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吱吱聽后覺得有理,也就沒說什么。
“不就是為了一個果子嘛,弄得那么緊張干什么。恭妃的心眼還真是小,大約也只比針眼大吧。”如花卻嘴里嘀咕起來,見兩人都看著她,于是趕緊加了一句:“奴婢就在這里說說而已,不會外傳的。”
“我們那里有句話,說得好,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恭妃要的不是果子大點,而是面子。”惜妃手指輕輕從果皮上略過,滿腹心事道:“只知道爭寵。。。和玄鴻大人面前搞什么。”
吱吱輕聲道:“都是妃子,哪怕官員有意也不會越規。玄鴻大人又是總管,更不會做出有損體面的事情。”
這提醒得很好,她是王妃、是王的女人。在王不要之前,她只能屬于她所屬的男人。
惜妃忍不住又想起了玄漪,這里的制度就算慢慢習慣,從以前的驚愕到無以復加到現在習以為常,但內心還存有想和睿恒到永遠。知道不可能永遠,所以時不時會感到憂慮焦躁、甚至想到心痛,幸好心中還有個玄漪,只要想到玄漪,就好似在可能的黑暗中有了絲希望。
又過了半月,哈迪斯依舊在萬歡殿里休長假,宮中一切有條不紊的繼續著。戰艦總指揮官們沒了哈迪斯也按照以前的流程出勤。但從以往的征伐、收回變為了尋找新的星球以及考察。狂歡的話題漸漸減少,熱度也減退。
中午到了,如花去端飯來,惜妃從軟榻上起來,走到餐桌旁。
按照習慣、拿起了筷子,端起了飯碗,惜妃看到了碗底下有一塊小布。
她放下了碗,將布打開看,只見上面微帶歪扭地寫著:“今晚三星正中時,請至庫樹下。玄鴻。”
玄鴻?她心中一驚,聽到吱吱在旁邊好奇地問是什么,下意思將布猛地團捏在手中。
“沒什么。一塊抹布而已。”她定下心,想了想后柔聲地問蹲坐在旁邊,眼睛盯著桌面上飯菜的如花:“如花,剛才你拿飯時,有沒有碰到什么人?”
“什么人?”如花一愣。
她又引導了起來:“比如碰到什么女官、侍女、大人。。。”
“沒呀?”如花用手撓著后腦勺。努力地想著,半天才肯定的回答:“沒有,肯定沒有!”
這真是玄鴻給的?玄鴻確實能有權利暗地里塞小條的。
她將布條悄悄塞進腰帶中,端起碗來,裝出一副尋常樣子繼續吃飯,心里卻亂紛紛的。
突然而來的條讓惜妃亂了心。吃完飯后,如花將飯碗收拾后拿去膳房,她坐在了軟榻上。
吱吱蹲坐在旁邊。并端來了放著女紅用品的小盒子,將盒子放在軟榻旁的椅子上后,并沒有象往常一樣將還在繡花的亞麻長袍遞給她,而是輕聲問:“主子,你好象有心事!”
這事該怎么辦?應不應該跟吱吱說?惜妃想了想。覺得此事還是跟吱吱商量,于是將掖在腰間的布條遞給了吱吱。
吱吱狐疑地接過布條。仔細地看了半天:“這是玄鴻大人什么時候交給主子的?”
“是剛才壓在碗下的。”她輕聲地問:“吱吱,你說我該怎么辦?”
“這字怎么寫得那么難看?”吱吱反反復復地看著布條,說出了她剛才看到后的心中想法。
她于是解釋道:“這是用木炭寫的,自然字會有變形。”
吱吱扯了扯布條,好似想起了什么:“就算是玄鴻大人寫的,也不會用這玩意吧?紙張雖然少,玄鴻大人也應該拿得到一點;還有書寫的工具,地球上和其他星球進的各種筆類就算放在庫房里,玄鴻大人身為總管可以借口查看去庫房隨便拿一支寫上。”
她拿過布條,反復看了看。這是普通的白棉布裁下的:“也許是為了避免別人注意,或者說萬一被人看到后,就說這條不是他寫的。。。”
“玄鴻大人不會是這樣的人!”吱吱很肯定地道:“如果他真想約主子私會,直接讓我們兩個奴婢轉達就是;哪怕不信任我們,害怕我們沒有轉達而去密告,也可以碰到主子的時候,將主子拉到旁邊輕聲告訴就行了。”
吱吱一語道醒,這事確實有點蹊蹺。她細細想來,有可能是其他人搞的鬼。看著條上用細木棍燒后,利用未成灰的炭一筆筆描上去的。哪怕這里的男人早就不用紙筆,也應該有更美化的辦法。送這樣難看的小條,有點不象對事有點講究的玄鴻所為。
她翻來覆去地看著條,大為不解地自言自語:“那么又是誰能在碗下放上這東西?”
吱吱猶豫了一會兒就回答了:“這事情其實并不難,每次我們去拿飯菜,膳房得到消息就會先將飯菜打好了,然后放在旁邊等每個房內的侍女去拿。而主子的飯菜很好辨認,菜是按照宮中男人的品種、量確實最少的。膳房那里本來就是人多,女官要準備最新鮮的熱飯菜,就會讓侍女自己去桌面上拿,只要找個機會,將條塞在碗下就行。”
“原來這樣!”她恍然大悟,再仔細想想不禁惱火起來,想必玄鴻那里也一定收到她的條了。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正想叫吱吱直接去找玄鴻,但轉念一想,這樣也不好,會打草驚蛇。
妃子和外面不接觸,全是由侍女去辦的,這事還是要詢問吱吱,于是惜妃和吱吱商量起來:“怎么樣才能暗中聯系上玄鴻大人?”
“主子是不是想通風報信?用芯片聯系當然是最安全的,但主機會記錄時間和通話內容。這樣不好!”吱吱用小手微帶緊張地理了下嘴兩邊的胡子,隨后雙手背后,縮著個大肚子在軟榻前走來走去:“嗯,嗯,要不我們告訴陛下吧?”
告訴王也是個辦法,讓王去處理。惜妃看了眼手中的布條,猛然一笑:“不用想了,誰都不聯系。”
“嗯?”吱吱停下了腳步,扭頭奇怪地看著惜妃,這可是向王邀寵的最好時候。
“將這東西你先放好了,馬上就可以派上用處。”惜妃將條遞給了吱吱,神秘地一笑:“對誰都不要去說,把衣服給我,該做什么做什么吧。”
打算怎么做?吱吱狐疑地接過條,小心折疊好后塞進了腰帶里。
玄鴻走進了辦公室,二話沒說就單腿跪下行禮。
正在處理最后幾件公務的睿恒坐在辦公桌后,眼角掃了下跪著的玄鴻:“一進來就行大禮一定是有事,說吧!”
“陛下,我今天進入辦公室后,在門縫里看到了這個。”玄鴻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布條遞給了睿恒。
睿恒接過一看,眉頭先是一皺,隨即展開,笑著道:“看來惜妃喜歡的是你,這事可千萬不要讓玄漪知道,他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陛下還有心思開玩笑?”玄鴻氣得臉都不有點發白了:“這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惜妃寫的。”
“怎么知道不是她寫的?”睿恒攤開用炭筆寫的小條,左右手指捏著讀了起來:“今晚三星正中時,請至庫樹下,惜。有時間有地點,顯然是想和你繼續交流下感情!”
“陛下還玩!”玄鴻氣得要跺腳了:“惜妃一直循規蹈矩,怎么可能寫這東西,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她和我。”
睿恒將條扔在了辦公桌面上,俊臉含著笑:“這次怎么會挑上你的?其實挑玄武更好。”
玄武是四肢發達類型,腦子雖然有,但沒多少,應該更容易相信這條是惜妃寫的。
然而王的話中有著話,玄鴻小心地應對著:“玄武當然好,但讓惜妃認為是我寫的,惜妃去的可能性更大!”直接將王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
睿恒抬了抬眉,好似戲謔笑道:“看來還是你和惜妃的交情深,要不怎么會那么肯定惜妃赴你的約可能性大。”
來之前玄鴻這事情也前后想好的,于是故作生氣地道:“交情談不上,如果我和玄武位置換一下,玄武是總管的話,那么惜妃去赴玄武的約可能性大了!”
玄武和玄鴻的官階一樣都是一品,但職務不同。玄武是一品武臣,管理的是所有武官以及星球安全;而玄鴻是神山上的總管,所有妃子都是玄鴻管的。
以前寫條的辦法也用過,那是和哈迪斯打賭,用玄御吊出了淑妃,沒想到其他人也玩起了這套。睿恒想都沒想地就微笑道:“既然你認為不是惜妃寫的,那么惜妃也應該收到了一份。惜妃收到后有沒有和你聯系?”
玄鴻猶豫了一下后,輕聲道:“還沒有!”
沒有?睿恒雖然臉上無一樣,但心中有點忐忑了,于是道:“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在旁邊坐一會兒,我還有事和你說。”
玄鴻坐在了旁邊椅子上,坐了許久也沒見王和他說什么。只見到睿恒一直在辦公桌面上點擊著,也許在處理公務。
其實睿恒正在查玄鴻的聯系記錄,后面又調出了惜妃兩個侍女的聯系記錄。記錄證明,今天和昨天,玄鴻還沒有和惜妃用芯片聯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