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爭執，當初是因爲蘇素說想要用訂婚的事堵了雙方家長的嘴，他纔會答應。
現在看到他們兩人起了矛盾，季北既不想辯解也不想去費心管。
他也有自己的煩心事，沒空去管轄其他人的恩怨情仇。
只看了對方一眼，隨後開口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走，拉開了車門，順手擦了嘴角的血。
見季北開車走了，蘇素有點懵。
她瞪了沈華一眼，“你爲什麼總是這麼衝動？做事不顧及後果？”
“你知不知道那天要不是他來幫忙，你現在還在局子裡蹲著！”
“呵，你當我稀罕他幫忙嗎？蘇素，我算是看清楚你這個女人了。”
“嘴上說你愛我，實際上骨子裡騷氣的很，什麼男人都往上撲，你敢說你不是喜歡那個男人才答應跟他訂婚嗎？”
氣急了的蘇素，揚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你給我滾！永遠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的一番苦心被沈華曲解成了這樣，蘇素已經徹底對沈華死心了。
昨晚上，虧得她還擔心沈華會不好受，所以跑去找他，合著他是這麼看待自己的？
在他眼中，自己不過就是個不夠檢點也不夠保守的女人。
在他眼中，她爲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不過是在作秀，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
她打了沈華一巴掌，沈華僵著沒動。
許久，才低低笑出了聲，“我真是蠢，居然還巴巴的跑來這裡等了你一整天，而你呢？跟其他男人雙宿雙飛，我又何必要這麼執著的對你？”
“蘇素，是你說的，以後我們倆之間恩怨糾葛，就此一筆勾銷。”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這個痞子，不會再來擋著你這位大小姐的路了！”
沈華走了，蘇素留在原地。
倏爾，眼眶溫熱。
她垂眸不動，只靜靜站著，任由眼淚肆虐。
這個混蛋！
他們交往了幾年，蘇素對他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可他呢？從來沒有信任過她不說，還朝著她身上潑髒水。
爲了這麼個男人付出了這麼多，蘇素都覺得自己真是廉價。
站在停車場裡，又哭又笑的，弄得自己狼狽至極。
再從車庫裡出來的時候，蘇素已經抹了眼淚，臉上看不出淚痕，只是眼圈還泛著紅。
不過就是個男人而已！她輸得起！
就當這些年的青春都餵了狗，沒必要爲了這種男人而傷心難過。
在路邊，蘇素攔了車回蘇家。
大夢醒後，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這麼多年喜歡的男人其實不過如此，是她將沈華看得太重要了。
他跟其他男人沒有區別，甚至還比不上其他的男人那般好。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滿大街都是，她遲早會從沈華的陰影中走出來。
蘇素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擡手抹眼淚。
雖然昨晚她也放了狠話說要跟沈華分道揚鑣，可那是氣頭上的話，事後，她仔細想想，又覺得捨不得。
畢竟都這麼多年了
，在一起不容易，相守更加不容易。
好不容易纔在一起，又鬧掰了。
蘇素嘆了口氣，靠著車座椅兀自出神。
沈華的那番話確實傷害到她了，所以蘇素纔不想再跟過去一樣，一吵架，就是自己低三下四的去乞求原諒，去哄著他。
那太累了，這些年，她真的累了。
就這樣吧！
如今她都季北訂了婚，那與沈華斷了也好，免得以後會鬧出什麼矛盾，多生什麼事端來。
蘇素現在只想蒙著被子，好好的睡一覺，休息休息，也好忘了這些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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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北”
季北迴去的時候，季雲生還沒睡。
看到自家大哥從樓上下來，季北微怔，喚道，“大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嗯，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季北垂眸，敷衍道，“我出去透透氣，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季雲生也知道季北是爲了什麼事所以才這麼煩憂，前段時間，季北都快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要不是因爲他搬出了父母，季北恐怕還會維持著之前那要死不活的狀態。
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真的值得嗎？
何況那女人比他小了十歲，又有喜歡的人，爲了這種女人鬧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雞犬不寧的，何必呢？
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唯獨感情這件事上，太讓人操心了。
以前是對其他女人都不感興趣，如今是爲了一個小女孩兒折磨自己，爲了一個不可能的人，幾乎賠上了自己的一切。
作爲季北的兄長，季雲生委實擔心季北繼續這麼執迷不悟下去，遲早會害了自己。
思及此，季雲生嘆了口氣說，“季北，當大哥的也不想多說你什麼，只是你現在都這麼大年紀了，也訂婚了。”
“哥哥不希望看到你還跟先前一樣，爲了兒女情長的事鬧得自己不得安生。”
“不該放在心上的人，就應該學會放下，爸媽年紀也大了，他們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你不要讓他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爲了你的事而操心煩憂，可以嗎？”
知道江唸白跟陸遲年複合後，季北是過了一段醉生夢死的日子。
鑽牛角尖的時候，他也想不通，自己對江唸白這麼好，怎麼就比不過那個處處傷害她的男人。
越想越煩憂，不勝其煩時，他只能選擇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就這麼過了一段日子，要不是季雲生罵醒他，他可能還會繼續著那樣的生活。
“放心吧，我知道的，以後不會讓你跟父母擔憂了。”季北扯了扯嘴角，表了態。
爲了他的事，鬧得家裡沒有安生日子過，這也不值當。
他跟江唸白之間本就沒有可能，先前在訂婚宴上，看到她，她也只是拿自己當成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沒有過度熱絡，但也沒有疏離，只是隔著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讓季北想上前都不敢上前去跟她說話，因爲他現在已經摸不透江唸白的心思了。
季雲生拍了拍他肩膀，“好，你想通了就好。”
“你要記著，你如今跟那位蘇家的大小姐
還有婚約在身，不要做出什麼沒規矩的事來，將來落人話柄。”
“嗯。”
他跟蘇素只是各取所需，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不會同意訂婚這種荒唐的要求。
可江唸白都沒了，他又爲誰守著呢？
跟誰在一起，根本就無所謂。
既然蘇素需要他幫忙，那麼他幫了，也沒關係。
季雲生看到了他嘴角的淤青，忍不住出聲問，“你這嘴怎麼了？”
“哦，不小心碰了下。”
“以後小心點”
“我知道的，哥，你趕緊上樓去休息吧”
季雲生被季北趕著上樓去休息了，季北則是在樓下獨自站了會兒。
良久，才動身回房。
洗了澡，看到鏡子裡的人，季北無聲苦笑。
那天隔著那麼多人，隔著那麼一段小小的距離，季北卻感覺到了無形的阻隔和壓力。
他是已經被徹底排除在外了嗎？
徹底沒了接近的資格，也沒了靠近的勇氣。
碰了碰被打傷的嘴角，季北眉心微蹙。
他都不知道如今自己是在做什麼，只曉得，江唸白跟他之間，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
從浴室出來，他踱步到牀頭。
拉開了牀頭櫃，櫃子裡赫然擱置著一個寶藍色錦盒。
當初，他是決定要求婚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求婚，江唸白就受邀回來演出。
然後…
他就徹底沒了機會。
別說是求婚了，連告白，江唸白都不願意答應。
他好不容易纔鼓起了勇氣表明心跡，江唸白都不爲所動。
她心如磐石，自己無法磨損半分。
即便是自己花了三年的時間，也無法讓她改變心意。
有時候他也恨江唸白的冷心冷肺，也羨慕陸遲年能夠得到一個人這麼多年的傾心相待。
他不是聖賢，也不是什麼善心人。
所以他也會嫉妒，嫉妒陸遲年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又得不到的人。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清醒過後，他也只能自嘲自己遇見江唸白還是太晚了。
要是再早點，說不定他們都不會陷得這麼深。
罷了，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就好，至於自己，只要她過得好就好。
季北將抽屜關上，獨自踱步到窗邊，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心思愈發沉澱下來。
當初第一眼看到江唸白，季北從沒想過他將來會和這麼一個小姑娘糾纏不清。
現在回想起來，他也覺得好笑。
要是早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天，他肯定在第一次見到江唸白的時候，就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
那個時候，陸遲年對她那麼狠，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候，他寧願卑鄙點，也不想要現在這種被摒除在外的結局。
要是…
要是一切都能重來就好了，一切都能重來的話，那他還有機會跟她在一起，也有機會將陸遲年徹底剔除出局。
重逢的日子太不湊巧了，正好是她已經情根深種，無法動搖的時候了，就算他使出百般解數，也無法動搖江唸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