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客棧的生意雖不是客似云來,卻也如往常般的有些客源,保持著客棧內部的開支。佟婉冰依舊過著悠哉悠哉的日子,享受著這份又輕松又掙錢的工作。
前些日子謝昊軒和范皓均又被老板娘抓去派傳單了,天天看不到影子,這幾天有小雨,老板娘發了善心,讓他們在家歇一歇。
屋外的天陰沉沉的,像要下雨的樣子,又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隨著耳朵里傳來呼嘯的風聲,屋外的樹也隨著風的吹來肆意的擺動著姿態,看著著天氣,就讓人心生寒意。
“哎——”謝昊軒一陣長吁短嘆,萎靡不振的耷拉著腦袋坐在款臺對面的桌子旁。
“喂,謝七爺這是怎么了?唉聲嘆氣的?”款臺里的佟婉冰奚落著他。
“嘖,這一天天的日子怎么就這么無聊啊?除了干活就是干活,白天給孟婆打工,晚上給閻王賣命,哎……”謝昊軒是一頓的牢騷。
“哎?那你們平時都是怎么干活的啊?”佟婉冰挑了挑眉毛。
“怎么干活?你沒看見?。俊敝x昊軒把手中的抹布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我不是說這個,是說,你們平時怎么捉……”
“哦,你是說那個啊,就是滿世界的瞎溜達唄,碰上一個算一個!”
“?。俊辟⊥癖@然對他的答復不滿意。
“閻王手中有生死薄的嘛,我們當然是按生死薄去找人了,我們也不是抓人,就是指引個方向,別讓他們變成孤魂野鬼。我們的能力也有限,你也看到了,店里一般的事情都是孟婆來操持的,我們的能力一般不外露,平時就跟一般人一樣,只是比一般人稍稍敏感一些而已,沒什么不同?!辟⊥癖恢x昊軒說了一大堆什么東西,反正她是一句沒聽懂。
“就是說,你們也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嘍?”
“大姐,我們也不是萬能的?。 辟⊥癖铝送律囝^,笑彎了眼。
看到這樣表情的佟婉冰,謝昊軒也不自覺的扯動了嘴角,眼里卻是讀不懂的神情。那眼神里沒有愛戀,卻滿是溫柔,讓佟婉冰的心忐忑起來,不明白他到底有何原委。
“叮鈴——”一聲悅耳的鈴聲,打斷著尷尬的局面。
“是八爺回來了?”佟婉冰迎了出去。
原來,外面早已飄起了雨滴,給原本灰暗的心情更平添了一份壓抑與惆悵。
“這位是?”佟婉冰的目光落在范皓均身后的這個中年男人身上。一米七五的個頭,中等身材,不算肥胖的那種,鼻梁高挺,長相卻平凡無奇。
“他是我在咱們門口碰見的,正在躲雨,我看見了,就叫他進來躲躲?!狈娥┚咽掷锸O碌囊豁匙觽鲉稳M佟婉冰的手里。
“你好,我叫張楠樂!”
“那……進來吧!”佟婉冰也不好推卻,只能讓他進了屋。
進了屋的張楠樂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范皓均也擠了過去。
“你們這里裝修的不錯嘛,正好,我沒吃午飯,能點點東西吃嗎?放心,我會付錢的?!蹦悄腥颂统鲆豁嘲僭筲n放在桌子上。
“可以,您想吃什么盡量點,我們店里還有特制版的桃花釀,要不要來一杯?”范皓均一副推銷員的樣子。
“行,來一杯就來一杯!”那男人也十分豪爽。
桃花釀?還特制?佟婉冰來了這么久從來沒聽說過桃花釀這東西,這范皓均是要干什么啊?范皓均并沒有理會佟婉冰的異樣目光,只是三步并做兩步的跑上了樓,佟婉冰聽著范皓均的腳步聲,心中不免有些納悶,他上了三樓?那里不是不允許任何人上去的嗎?那里……到底有些什么?
不多時,范皓均還真是抱著個土黃色的小壇子下了樓。
“來,大哥,我給你倒上!”
“嘖,這桃花釀怎么跟我以前喝的不一樣?”張楠樂看了看杯中的酒。
“這是我家老板娘秘制的,里面加了兩個方子,自然和別家的不一樣。”范皓均也淺啜了一口,以示他沒下毒。
張楠樂大膽的喝了起來,時不時的唉聲嘆氣起來。
“大哥,這是有什么愁事?”
“別提了,私事,私事??!我這在單位也有點地位,就是提不起來,掙幾個錢還不夠我那敗家老婆禍禍的。生完孩子就一直在家帶孩子,胖的出奇,可就是減不下去。我倆總是為錢的事吵,吵的我直煩,這不今天又和她吵起來了,才出來的!”張楠樂抿了一口。
“大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您先吃著,我還有事。”范皓均起身離開了。
“你忙去吧!”張楠樂一個人悶頭喝著酒。
不知什么時候,張楠樂竟然睡著了。當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桌子上都是他吃剩的殘羹剩菜,客棧里一個人都沒有,四周出奇的安靜。
一聲尖銳的響動,讓張楠樂打了個機靈,隨后才發現是他碰到了身后的椅子。他輕輕的擱在桌子上一百塊錢,轉身離開了忘川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