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斂起了笑容,神色肅然:“如今不單單是紫月國亂,恐怕這天下都要大亂了。予國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衛(wèi)國跟紫月國一樣,多了很多奇怪的人。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我知道那些都是傳說中的活死人。這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的活死人,意味著什么,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吧。”
玉姬與賤死不救相視一眼,釋然地笑笑。這趟收獲不小啊,這天下,知道這些是活死人的不多,宋逸書這話間接告訴他們一些答案。
“宋某忠于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你們也知道,一場大戰(zhàn)在即,關(guān)乎天下蒼生。”宋逸書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身邊的人,還是提防一下。”
玉姬聞言,心倏地往下沉。一個念頭飛快閃過,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強(qiáng)迫自己甩開那個念頭,安慰自己這定然是他想太多了。
“你們都被盯上了,所以來到這里也不是秘密。有些事我也不必隱瞞你們了,你們的到來,已經(jīng)加快了事情的發(fā)展。我想不出三天,這京都就會出事了。”宋逸書倏然起身,凜然地道:“魔神已經(jīng)在京都出現(xiàn),而且紫月國先皇的死跟他脫不了干系。你們都知道,紫月國先皇的死因是什么。神仙膏,向來都是魔族的禁忌之物。能煉制神仙膏的除了魔神還有誰?”
“你是如何知道?”賤死不救深沉地盯著他。
“自然是有人告訴宋某。”宋逸書望著賤死不救,“宋某還知道,你是妖族的皇子!”
玉姬與靜真聞言,同時不可思議地看向賤死不救。妖族的皇子?賤死不救竟然是妖!
賤死不救依舊平靜,對于自己身份被揭穿絲毫沒有情緒波動,“宋將軍知道的真不少,那么你告訴我,魔神是誰?”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但賤死不救卻不愿意相信。
“你們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何必再問?”宋逸書淡淡地道。
三人面面相覷,那個名字在嘴邊繞了又繞,始終沒人說出來。
因為一路上的生死相伴,他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個一直出謀劃策,三番四次將他們從鬼門關(guān)救出來的那個人是魔神。他們從來不愿意將那些事跟他聯(lián)系在一起。但是如今,他們已經(jīng)不得不去面對了!
忽然就想起了夜淵的一句話:若是有一天我們成為敵人,你們會怎么做?
當(dāng)時,他們只當(dāng)夜淵又在說瘋話,并不曾在意。原來,從一開始,夜淵就曾經(jīng)暗示過他們了。只是,他們選擇了相信夜淵。
人心隔肚皮,夜淵的深沉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
面對這樣的真相,三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那你告訴我,三爺真的死了嗎?”沉默了許久的靜真,輕輕地開口問道。
宋逸書點點頭,“他,死了!就是因為猜到了魔神的身份,所以他們死了。”
“但魔神不是要報復(fù)容容嗎,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讓他們死去?”
“你忘了?親手殺死上官晨的可不是魔神,是紫月國先皇。”宋逸書嘆了口氣,“上官晨是個難得的人才,這么死了,實在是紫月國的損失。
三人沉默,上官晨這樣死去的確是令人唏噓。可是跟魔神的最終決戰(zhàn)還未開始,他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死去?少了主角的戲,反派怎么繼續(xù)唱下去?
宋逸書是如此聰明的人,看得出來他們并不相信上官晨的死。但是現(xiàn)在并不是把上官晨現(xiàn)狀告訴他們的時機(jī)。畢竟夜淵說不定在某處盯著他們,上官晨與花容容是最大籌碼,倘若被夜淵知道,他們兩個這次真的就是灰飛煙滅了。
當(dāng)初他在衛(wèi)國卸甲歸田,卻是被上官晨用盡辦法招攬了去。不得不說,上官晨確實是個能讓人信服的主子,沉著果斷,且足智多謀。這是衛(wèi)國皇帝花亦深無法比擬的。
這次的事情,也是上官晨一手安排,用這樣的方法迷惑夜淵的眼睛。否則上官晨與花容容的行蹤,肯定很快被夜淵發(fā)現(xiàn)的。
“你們留在營地吧,這里比起京都要安全些。”宋逸書看著他們道,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夜淵很快就會行動的了,因為上官玉似乎已經(jīng)不再甘于被他掌控!”
三天后。
京都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些人人忌憚的怪人突然間發(fā)飆,傷了許多京都百姓。
這事傳到皇宮里,皇帝當(dāng)即派人鎮(zhèn)壓。但那些軍隊,面對這些怪人,全軍覆沒。很多人都看到,那些將士被這些怪人活活撕裂。那場面十分的血腥暴力,以至于很多人當(dāng)場被嚇得魂飛魄散,暈倒在地。
“夜淵要動手了,魔族大軍很快就要出現(xiàn)了。”遠(yuǎn)處目睹了這一慘劇的花容容,極力克制著上前制止活死人舉動的沖動,咬牙切齒地道。
就連上官晨,也不忍直視這一幕。他很憤怒,可為了大局著想,他卻不能出現(xiàn)。“魔族出現(xiàn)后,便是魔神最為虛弱的時刻。這些活死人傷了這么多人,大概便是魔神授意。不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十幾年前宮中不是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嗎?很多后宮嬪妃無端死去,我曾經(jīng)以為是后宮斗爭所致。如今看來,也是魔神的杰作。我覺得,魔神貿(mào)然沖破封印,肯定元氣大傷。他虛弱的地方一定遠(yuǎn)超我們想象!”
“不對!”花容容忽然低呼起來,“魔神最虛弱的時候不應(yīng)該是上弦月時候,而是初一!你忘了當(dāng)年我們就是選擇上弦月時候動手,最后卻遭慘敗?當(dāng)時魔神的能力已經(jīng)很強(qiáng)大了,遠(yuǎn)超我們所有人。魔神這么謹(jǐn)慎的人,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弱點暴露于世人面前?一定是這樣!你想想,這幾天我們都不曾看到夜淵的身影,他定然是躲在某處修復(fù)元神。否則,為什么活死人會傷了這么多人?”
上官晨臉色嚴(yán)肅起來,好像宮中那件事也是發(fā)生在初一那天。這么說來,他們倒是一直被魔神誤導(dǎo)了。
“那我們該去哪里找魔神?”上官晨看著花容容。
“既然是要帶著魔族重返這片土地,我想,他們一定是在無盡暗淵。”花容容眸色深沉起來。
聞言,上官晨微微勾起唇角,“那好,我們就再去一次無盡暗淵。這里的活死人就留給上官玉對付,我相信宋逸書會協(xié)助他。我們?nèi)フ屹v死不救,畢竟對賤死不救來說,魔神于他還是有滅族之恨的。”
“這帝位,你真的要留給上官玉嗎?”花容容遲疑了一下。
上官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容容,你覺得我這樣,即使得到帝位又如何呢?倒不如陪著你就這樣逍遙一生。”
“好!”花容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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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上官晨與花容容的出現(xiàn),賤死不救很震驚。
他一直深信他們兩人沒死,卻沒想到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存在。伸出手去,穿透他們的身子。
“你們,怎么變成了這樣?”他眉頭緊皺。
“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我們來找你,是為了夜淵。”上官晨定定地看著他,“你大概也知道夜淵的身份,這次是想讓你跟我們一起進(jìn)去無盡暗淵。我們都被他誤導(dǎo)了,現(xiàn)在才是魔神最虛弱的時候。假若過了今晚,夜淵又是那個強(qiáng)大的魔神。”
“好!”賤死不救毫不猶豫。
“玉姬跟靜真,就留下來協(xié)助宋逸書。”上官晨安排著,“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無盡暗淵。”
當(dāng)玉姬跟靜真回來的時候,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張薄薄的紙。急忙想要離開營地,追上上官晨他們,但卻被宋逸書攔下。不管兩人怎么說,宋逸書硬是不肯放行。硬闖,卻被困在了陣法內(nèi)。
“他說了,你們必須留下來,否則這些活死人宋某也疲于應(yīng)付。”宋逸書認(rèn)真地對他們說道,“他們都不是常人,而你們?nèi)ィf句不好聽的話,只能是累贅!魔神再怎么虛弱,依舊還是魔神,他的能力不容小覷。更何況,還有魔族的存在。”
玉姬與靜真同時漠然,宋逸書的話無不是道理。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們又怎么能連累他們呢。
宋逸書見兩人放棄了想法,這才將他們帶出陣法。
玉姬遙望著營地出口的方向,眸色深沉起來。
卻說上官晨三人再次來到無盡暗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魔神力量弱了。他們竟也沒遇到上次那些纏著他們的孤魂野原,十分順利就進(jìn)去了無盡暗淵。
三人因此卻更加小心。依照夜淵的性子,越是接近他的所在,定然是更加危險。
來到上次見到魔族的地方,這里卻憑空多了一個灰白色光禿禿的祭臺。平臺不高,大約就十個臺階左右,祭臺四個角都有個石像,赫然就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祭臺正中,一根玄鐵所制的柱子很突兀地豎在那。柱子旁邊有好幾段拇指粗的鐵鏈。柱子上方,有個漩渦狀的光圈籠罩著。但很顯然那個光圈已經(jīng)被破壞了,微弱的光芒十分黯淡。
花容容看著這個祭臺,心中感慨萬分。
這個幾乎令她灰飛煙滅的陣法,還是被魔神沖破了。難怪她的力量即使被喚醒,依舊遠(yuǎn)遠(yuǎn)不如從前。
“我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一道陰寒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