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怪人

四月，北方一所中學的下午。

“喂喂，你們班里的那個怪人就是他嗎？”

“嗯嗯。怎么說呢，他有點神經兮兮的。”

兩名高中女生在操場上邊走邊聊著，前面有一位男生迎面走來。他東搖西晃，一臉的無助與驚恐，似乎是被兩人夾在中間推來推去。只是，他的兩邊并沒有人。兩位女生刻意躲著那名男生走，最后仍與他觸肩而過。

“確實呢，神經兮兮的……不過嘛，人長得倒是挺帥的……”

“唉，只可惜性格不太好……”

這名奇怪的男生名叫夏羽，性子孤僻，鮮少與人交流。他經常在課堂上有莫名其妙的舉動，比如說突然間驚叫一聲，或者是突然慌里慌張地跑出教室。

高三學習緊張，擾亂課堂秩序是最不能被容忍的，加上夏羽學習成績不佳，老師和同學因此討厭他，夏羽也總是獨來獨往。

如今到了下半學期，學校更不容許這樣“搗亂”的學生存在。就在剛才，校長親自對夏羽進行勸退，同意并保留他的學籍，并讓他高中畢業，只是不允許他繼續呆在學校。

“小子，人類是無知的，可憎的！你天賦異稟，能看到我們的存在，愚蠢的他們卻看不到。如此他們便說你是神經病，真是井底之蛙！只要你讓我附你的身，我就可以幫你好好教訓一下他們。”操場上，一個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身的的紅發妖怪在夏羽左邊說著。

“閉嘴！你們都是幻覺，都是幻覺罷了！”夏羽憤怒著，大聲駁斥剛才的妖怪之言。

“那個神經病又自言自語了……”

“哈哈哈……真是個瘋子！”

“喂！夏羽，我知道一家神經病院，里面的護士長得很漂亮，要不要我幫你引見引見？”

幾名高中生看到夏羽與空氣說話，透過二樓的窗戶進行嘲諷。

在夏羽的右邊，也有一只妖怪。它除了頭發是白色外，其他地方都長得與紅發妖怪一模一樣。而且這兩只妖怪的共用著一個長長的蛇身，在地上蜿蜒爬行。

白發蛇妖把夏羽拉到它那邊，對紅發妖怪說到：“住口！憑什么是你附身！你得到人的身體之后，我就會死！你倒是能以人的形態逍遙自在。哼，想得美！要附身，也得是我！”

紅發蛇妖又把夏羽拉到他的身邊：“什么？你附身？別忘了，以你的體質，如果附身了，咱們都會死！這小子也會死！”

白發蛇妖再次把夏羽拉回到自己這邊：“那也比讓你這個家伙得了便宜強！”

“你說什么，你這個可恨的白頭！”

“真是無禮，想打架嗎！”

就這樣，夾在中間的少年被拉過來拉過去，在普通人看來，就像是東倒西歪，被什么東西推來推去一樣。趁著兩只妖怪互掐的空隙，少年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兩只妖怪反應過來，朝少年追去。

此時的夏羽根本顧不上所謂的校規校紀，他手腳利落地從操場翻墻出去，拼命逃向樓群密集的地方。

待妖怪追到一個胡同口時，少年已不見了蹤影。兩只妖怪迅速一左一右朝兩個方向動身追趕，結果用勁過猛，尾巴因受到拉扯受傷。兩只妖怪因為劇痛，上半截身子分別朝著左右兩個方向，重重趴倒在地。

妖怪暫時行動不便，夏羽終于逃過一劫。

這便是夏羽眼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