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課前，我主動和琉璃、妙妙打招呼，而她們的反應卻形同陌路，甚至從琉璃的表情中流露出不小的嫌棄和厭惡。

“怎么了？”我有點擔心和不解，便走上前詢問，“發生什么事了？”

琉璃立刻站到妙妙身前，用力將我推開，不耐煩地說到：“你已經傷害妙妙夠深了，還想怎么樣！”

我即感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傷害過她？”

琉璃憤憤不平地說到：“你之前狠心甩了她跟別的女孩好，現在又厚重臉皮說要繼續交往。你當妙妙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東西嗎？你這人怎么這么缺德啊！”

這下，我基本推測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振臂一揮，突然之間，時間停止流動，世界就像被點了暫停鍵一樣，畫面被定格在某個瞬間。

妙妙：“怎么回事？！”

琉璃：“大家都怎么了？！”

此時，只有妙妙和琉璃兩個人是能活動的，兩人訝異得看著周圍的情況。琉璃嘗試用指尖觸摸周圍的事物，卻如同劃過空氣一樣，根本觸碰不到。

“不用驚訝，”我現出黑袍冷面的死神真身，冷靜向兩個女孩解釋到，“靈魂的空間，是沒有時間軸的。”

兩個女孩受到驚嚇，惶恐怔在原地。

妙妙趕快把琉璃護在身后：“你到底是誰？”

“凡人沒有資格直問我的身份！”我并沒有直接回答妙妙的問題，而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面對妙妙，“你怕琉璃被我搶走，讓你失去她，就改編了琉璃對我的記憶，讓她把我記憶成你那個討厭的前男友。不對，恐怕你的那位前男友根本就不存在！”

妙妙頓時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而緊接其后的，是我一聲嚴厲的質問：“我說的可對？”

妙妙仔細打量一番我的裝束：“我明白了，你是死神吧……你帶我們來這個空間，是想帶走琉璃吧。不過我告訴你，我決不允許你帶走我的朋友！”

“由不得你！”我伸出掌心，對準妙妙施法。妙妙用巫術造出結界，欲抗拒我的法力。

“愚蠢！區區凡人，竟妄想蚍蜉撼樹！”凡人的無知另我著實不滿，“塵歸塵，土歸土，該去的，不該留……破！”

咒語即出，化作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華，妙妙的結界頃刻化為烏有，戴在琉璃手腕上的佛串也瞬間斷開。金黃的佛珠散落一地，變成徹底的黑色。

琉璃忽然很難過很痛苦的樣子，并開始神志不清。她雙手緊抱著頭，蜷縮在原地使勁地掙扎。

“看到了吧，凡人！你的愚昧無知，險害她淪為惡靈！你的執迷不悟，險害她墮入地獄！你的感情用事，險害你自己落下萬丈深淵，永劫不復！”我怒斥著妙妙，她肯定明白我在說什么。

妙妙看看地上的佛珠，驚恐著：“原來異界的邪氣，竟已經這么強大！我果真差點害了琉璃！”

“哼！自然的力量，連神明都不敢妄言窺視，你區區一介凡人，又能知曉幾分！飲鴆止渴，終是害人害己！”我繼續訓斥到。

“呼……”琉璃的意識稍有恢復，“妙妙？對了……我已經死了！你是……姚遠？！妙妙，你、你又封印了我的記憶？！”

“她不僅封印了你的記憶，還篡改了你的記憶！她一直對你隱瞞真相，并給你施下法咒，隨時可以操縱你的記憶！”我毫無隱瞞地向琉璃道出真相。如果我還有人的身體和感情時，也許我會考慮到琉璃的感受，對其閨蜜好友害她的事實有所避諱和隱瞞。然而在真身之下，感情就像清淡的流水，逝去不歸。

“妙妙一直在瞞著我？不！”琉璃堅信說到，“就算是這樣，妙妙也是在保護我，因為妙妙是絕對不會傷害我！”

琉璃說得倒也在理。畢竟如果開始沒有妙妙的保護，異界的邪氣早就吞噬了琉璃的靈魂。我開始覺得剛才的斥責有些過分，便稍稍放下架子，對妙妙勸解到：“這方面，我們死神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妙妙，以你之能，就算可以瞞天過海，讓琉璃永遠不知道真相，也無法做到永遠保護琉璃。所以從現在起，你務必照我說的去做。”

妙妙登時跪地，淚流滿面地哀求到：“死神大人，求您了，我不能沒有琉璃！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能親近的人了！”

琉璃也跟著懇求我：“姚遠……不，死神大人，妙妙她真得很孤獨。她從小與常人不同，明明有強大的力量，卻因為心地太過善良，而常常受到欺負。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

“命運難改，天意難違！”我把頭抬得高高的，舉目凝望高處。這并不是在擺架子，而是身為神，自覺無顏面對她們。這種情況我不是第一次遇見，按說早就該習以為常。可我卻每每遇見一次，心中的就越發愧歉的厲害。我是死神，在凡人面前高高在上，似乎無所不能。然而在死亡面前，我卻是最無能為力的，因為我只能順應自然的安排和鬼界的命令。我見過太多的悲劇，卻從未真正地扭轉過局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發生和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