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看著柳大人將皇后扶進(jìn)內(nèi)殿后,就急急的往賢妃的鳳藻宮跑。如今圣旨已下,等會全宮都會知道,昔日的賢妃縱然是罪妃,可現(xiàn)在也是太子娘親的身份,哪怕生母是德妃,但因著賢妃的出身好歹也是貴族出身,此時又那么得帝寵,他自然是先去鳳藻宮給賢妃道喜。
人匆匆到了鳳藻宮門口,就已經(jīng)看到德妃的轎輦停在宮外,他趕緊整理下衣裝,便叫門口的丫頭進(jìn)去通傳。此時德妃其實(shí)也是才進(jìn)殿,她是被柳玉蟬給喊來的。
“你急急忙忙的找我什么事,還要我把盤兒給帶來?!钡洛宦渥銌栐?。
“好事,今日咱們的盤兒就要被封太子了!”柳玉蟬說著便將盤兒拉到懷里:“盤兒你要當(dāng)太子了,可高興?”
盤兒還在愣,德妃便驚的掩口:“哎呀,姐姐您可別亂說!”
“我才沒亂說呢,等會啊,我就帶盤兒去選料量身子,做吉服……”柳玉蟬正說著,便有丫頭通傳說王公公來了,柳玉蟬一笑叫人進(jìn)來,而后對德妃說到:“那,人來了,等會妹妹只管坐在一邊少說話,盤兒就盡量別理他!知道了?”
德妃本來就把賢妃當(dāng)主子,自然聽話點(diǎn)頭,盤兒聽賢妃說自己要當(dāng)太子,也份外高興與期待,賢妃叫他別理王公公,他也十分聽話的點(diǎn)頭。
未幾,王公公進(jìn)了殿,人才一進(jìn)去,就看到賢妃正手把手的給盤殿下整理衣裳,口里念叨:“盤兒以后將是天下的英主,需把黎民百姓都放在心上,也不枉先生們用心教習(xí)于你,更不枉你父皇一片關(guān)愛與希冀,可知道?”
“母妃放心,兒子記住了?!北P兒應(yīng)著轉(zhuǎn)頭看到王公公,只一眨眼人也就去往德妃懷里,并不似以前還向他點(diǎn)下頭。
此時柳玉蟬一掃王公公,笑顏開口:“呦,王公公來我這鳳藻宮,不知有什么旨意要通傳???”
王公公身子一千,忙是說到:“奴才是來給賢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賀喜的。”
“賀喜?我沒聽錯吧?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如今我們身子挺好,一時半會的死不了,你沒什么好給皇后娘娘道喜的,就跑來和我們道賀,怎么?你難道要告訴我,你準(zhǔn)備換主子了?”柳玉蟬的口氣完全就是賢妃那趾高氣昂的強(qiáng)調(diào),聽的王公公一愣而言到:“奴才來道喜,是因?yàn)榛噬蟿倓傁铝酥家猓P殿下被封為太子了,相信過一會圣旨就會傳過來,奴才是先來討個彩頭的。”
“皇上真的封了盤兒為太子?”德妃不能相信,眼里飛著激動。
“恭喜德妃娘娘,這是真的?!蓖豕s緊著恭喜,此時柳玉蟬掃了一眼德妃,德妃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便拉了盤兒在一旁閉上了嘴。
“王公公,您來討彩頭,照規(guī)矩,我們是要給賞的,可是今日里我卻不知道該不該賞您!”柳玉蟬說著沖一旁的銀鈴飛了眼色,銀鈴當(dāng)下進(jìn)了后堂,片刻再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個用金絲制作的鏤空薰籠遞到了柳玉蟬的手里。
柳玉蟬拿著在手里晃了晃,看著王公公說到:“我記得當(dāng)年我還是太子側(cè)妃的時候,有一次。還是殿下的皇上寵幸我后,問我想要什么賞。我看上了他腰上的這個薰籠,便向皇上討,皇上取下來給我時,王公公您當(dāng)時就在一旁說,說這等貴重之物,我一個側(cè)妃拿了有壞身份,金物要賞也是給皇后的好,可皇上還是把這個賞給了我。這些年啊,我一直戴在身上從不離身,可是今兒我倒想賞給你,就是想問王公公一句:這金薰籠,我,可戴的?”
王公公這個時候還能怎么說,只能低頭說到:“賢妃娘娘金貴,這金薰籠戴的!”
柳玉蟬起了身,走到了王公公面前,親手扶了這老頭直身,而后把金薰籠放在了他的手里:“我這人信奉一句話: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我相信王公公您在宮里活了這大半輩子了,什么叫做俊杰,您最清楚。我呢,平時刁蠻任性,嫉惡如仇,但十年我已大徹大悟,這次我給王公公您交給底:之前的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記得,也可以什么都不忘記,而我會怎么做,就取決于那些人,識不識時務(wù)!”
王公公轉(zhuǎn)著眼眸低頭就要應(yīng)答,而此時柳玉蟬卻扶了他的胳膊說到:“王總管,您今年可也是六十有七的人了,原先伺候過先帝爺,如今又伺候著皇上,盤兒他日為帝,身邊也是要有所依靠的,只是誰能做他身邊最合適的人,還是要好好斟酌的,你是宮里的大公公,不如這個挑選的事,就落在您這邊,如何啊?”
王公公聞言臉上一驚,眼里翻了喜色:“真,真的?”
“我賢妃幾時說過假話!我可不會和某人一樣,滿嘴假話沒一句真的。”柳玉蟬說著一笑:“王公公可愿?”
“奴才謝賢妃娘娘恩典!”王公公說著就要打千,可柳玉蟬拉了他,一轉(zhuǎn)頭沖德妃和盤兒說到:“太子,您今后身邊除了原先的大伴,也會有王公公為您挑選的人,您日后可要重用!”
盤兒立刻點(diǎn)頭:“知道了,母妃!”
“王公公,聽見了吧?,F(xiàn)在你要謝,就趕緊謝太子,謝德妃娘娘吧!”柳玉蟬說著人便回到了座位上。王公公立刻行了個大千,繼而竟是一撩衣袍跪到了地上,認(rèn)真的沖盤兒磕了個頭。
盤兒看了一眼賢妃,見她點(diǎn)頭沖自己微笑,這才離開了德妃的懷抱,親手扶了王公公起來:“王大總管,這事就拜托給您了?!?
王公公激動不已的站起了身子,便是鞠躬三下,而后啥也不說的告退了出去。
“姐姐,這成嗎?”德妃見王公公一出殿,趕緊拉著賢妃就問,柳玉蟬輕聲說到:“放心吧,這些人都是宮里的老油子了,誰強(qiáng)靠誰,最是沒什么主心的,他當(dāng)初跟著皇后,也是因?yàn)榛屎笫翘笥H點(diǎn)的,他看的清楚誰在扶著她,便靠著誰。如今太后不在了,盤兒又成了太子,皇后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就算皇上還掛著她,一時還有些份量,可是盤兒已經(jīng)把身邊的位置許給他,那便是給他信任,他是自己厚著臉皮來也罷,還是選了他那些干兒子都隨他,但此時權(quán)衡,他不是傻子,只會選擇我們這邊?!?
“可是我們干嘛要拉扯上他?難道你指望他能在皇上跟前說咱們的好話嗎?”德妃有些擔(dān)心。
“不,我不指望,但是我要讓皇后知道,繼云衣和那幾個太醫(yī)之后,這王公公他也靠不住!”柳玉蟬說著看向了盤兒:“這還是盤兒那日里寫的兵法給我的啟示?!?
盤兒歪歪腦袋,沖賢妃說到:“母妃說的可是那句:疑神亂心,自毀其臂?”
柳玉蟬點(diǎn)點(diǎn)頭:“對啊,她那種人越到高處越是容不下一點(diǎn)錯,此時她知道你做了太子,其心大亂,再看到你和王公公走的近,你看她不亂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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