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的暗殺(二)
一旦可能被抓,便立即服毒……這和之前發生的情況一樣,而且這五個人,也和資料中一般,是黑發的白種人。
……
“小若,可以證實你的猜測了?”坐在帝國財閥會議室里,廣季哥皺了眉,嚴肅地看向我。
“嗯。”點點頭,我翻開面前的筆記本,將顯示出來的資料放到大屏幕上,“確實是撒丁王國。”
“果然和明珠的身世有關?”
“是的,和我們之前的推測一樣。”我點頭。
“哈雷”前任首領夜剛除了正妻,還有許多情婦,因此以現任首領夜影為首的子女多半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早已不是新聞。
像夜影和夜明珠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夜明珠已逝的生母年輕時曾經和薩丁國王相戀,由于薩丁的王族是一夫多妻制,所以薩丁國王便把她的母親帶回國立為妃子。薩丁本來就是個排外性很高的神秘王國,第一夫人又善妒,國王對她母親的專寵很快引起第一夫人的不滿。
于是第一夫人和重臣們聯手策動政治陰謀,說金發藍眼的外國人會帶給薩丁王國浩劫,必須將她用來血祭獻給天神。國王知道是陰謀,卻迫于情勢無法阻止,只好暗中派心腹把她的母親送離薩丁,宣稱她已死亡,才免去她的母親被殺的命運。后來她的母親和父親相遇,成為她父親的情婦并且生下了她。
根據情報,薩丁前任國王早已死亡,王位在五年前便由第一夫人也就是王太后所生的第一王子繼承,新任國王年輕有為,卻在上個月罹患疾病猝死。王太后受到很大的打擊,又獲知當年明珠的母親未死,還生下一個一樣金發藍眼的女兒,于是她身邊的謀臣便再度策動陰謀,說年輕國王的死是明珠詛咒的結果。從去年開始,薩丁朝政日趨敗壞,人民生活愈來愈辛苦。所以把明珠抓回薩丁血祭,一方面可確保明珠真的死亡,二來可以稍微平息民怨、安定民心。
……這些,便是所有的因由。
只不過,看到這些,我真的有些想要撇嘴的沖動。
雖說薩丁是隱藏在意大利北部高山山谷中的一個神秘王國,但是光從它的體質來說,以國王與貴族統治國家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個國家是如何的封建落后。
貴族為了把握政權可以不擇手段,只是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用外族人會帶來浩劫這種迷信的說法來愚弄民眾,扶持第一夫人,然后逼得國王毫無辦法。從中不難看出,這個國家的政權事實上,已經被那些貴族握在掌心了。
而長期的與世隔絕,也造成了整個薩丁國民眾思想的閉塞和愚昧,居然會相信,國家的破落是由一個人引起的,還說什么祭祀天神,真是可笑!
無法順應時代,就注定會被埋葬進歷史的沙塵之中呀……
那個薩丁王太后也是個極品,真的想安撫民眾,那就把國家治理好呀!靠什么祭祀,不過是自己的嫉妒心里作祟。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留下來的國家,不好好管好,任由一幫子腦滿腸肥的外人指手畫腳不算,看著國家衰敗也不管,還在糾結著自己心里那已經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醋,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腦子。
上一任國王到還是有些見識,懂得擴大對外交流來促進經濟發展,但是改革顯然并不成功,長久的封建體質要改變,以他那樣溫吞緩和的改良方式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就不短,可惜的是,這個國王在位時間太短,不過,他倒是留下了幾個還算有點本事的手下。
……雖然這些個手下的思維回路也有點讓人理解不能——
說他們沒用吧,他們也確實還能維持著國家的正常運作,和那幫子吃白飯只顧自己享樂的貴族有著天壤之別;可是說他們英明吧,居然任由王太后和奸臣來搞那什么用血祭祀的儀式,明知道這樣做萬一惹怒了傲龍記和“哈雷”,薩丁這個國家大概就要亡國了。
……
“廣季哥,已經決定了嗎?”抿了抿唇,我看向他。
他沒有說話,但是那雙眼睛里,明明白白地昭示著他的決定。
默默地嘆了口氣,我關掉了電腦,然后蹭到他身旁,“那明天再走吧?好不好?”
他轉過臉來看我,似是有些不解,不過依舊點點頭。
“對了,小若,”過了會兒,他忽然開口,“這次從島上回來,少昂讓我帶回來一樣東西。”
“嗯?”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
跟著廣季哥走出會議室,休息室里,新一和明珠姐正等著我倆。看到我進來,新一彎了彎嘴角,朝我伸出手來。
在明珠姐戲謔的目光下吐了吐舌頭,我很自然地把手往新一的手上一搭,然后被他握緊。
“我要去廣季哥辦公室拿點東西,你和我一起去嗎?”看了看他,我笑著問道。
他的眉毛一挑,毫不遲疑地起身。
啊啦,看來剛才我和廣季哥談話的這段時間里,明珠姐姐可是嚇著他了,讓他這么避之惟恐不及?
我偷笑了幾聲,見他瞇了瞇眼睛看過來,連忙斂下臉上的幸災樂禍。
跟在廣季哥身后,新一那家伙總算老實了下來,拉著我的手安安分分地走著。
穿過幾條安靜又寬大的長廊,廣季哥打開了他辦公室的門先走了進去,我和新一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寬大的辦公室分成了兩部分,從那用于會客的外間進去,才是一張很大的辦公桌,而那辦公桌上,此刻正擺放著一個半米長寬用黑布包圍著的正方形物體。
從看到那東西時起,一直帶在我臉上的笑容便漸漸隱沒了下去,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黑色的物體,然后抬頭看向廣季哥。
接觸到我的目光,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走到辦公桌旁,伸手撩開了罩在上面的那塊黑布,“你自己看看吧,然后再做決定。”
隨著他的手一揚,那大塊地黑布便被掀了開來,原先籠罩在那黑色下的物體也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新一抽了口氣。而我則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自覺地快步上前伸手捧住了那個籠子,我望著蜷縮在籠子一角的那個小小的白色毛團,聲音里滿是心疼,“怎么會這樣,才幾天時間,它怎么會……”
“所以少昂才說,讓你親眼看一下,然后再做決定。”廣季哥的聲音冷冷的,沒什么情緒。
“它不是……小天嗎?”新一走到我身旁來,詫異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籠子,聲音里滿是疑惑。
“嗯,它是小天……”
似乎是聽到了我喚它的聲音,蜷縮在角落里的那個小小的毛球動了動,尾巴擺動了兩下,露出了小小的腦袋,一雙墨玉一般烏溜溜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地望過來,看到我,先是一亮,隨即又轉變成了幾分怯怯和害怕,低低地發出嗚嗚的叫聲。
微微地嘆了口氣,我閉了閉眼睛,然后才打開了籠子的門,張開雙手等在籠門外。
小家伙的眼睛頓時亮得驚人,幾乎是我伸開手的下一秒,我就感覺到手上一沉,溫熱又毛茸茸的熟悉感覺已經盤在了我的手上。
把它小心地抱在懷里,那比之過去輕了很多的重量讓我有些微微的心疼,心底卻又有著揮之不去地復雜之感。抬手摸了摸它身上的毛皮,見它討好似地舔了舔我的手指,癢癢的感覺讓我不由地微微勾了勾嘴角。
洛凝姐之前就已經說過,小天被我強行留在島上后,便一直不肯吃東西,也不出籠子來,一直都是縮在角落里“嗚嗚”地叫,簡直就好像是被遺棄的孩子在低聲哭泣一樣,他們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了。
……小天,到底,要我拿你怎么辦呢?
小家伙縮在我的懷里睡著了,那副樣子,簡直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般。
斂了眼簾,我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望著那小小的狐貍發呆。
小天……是我五歲生日那天,哥哥送我的禮物,是之后七年里,一直陪伴著我的朋友……當我迫不得已地離開家的時候,是它好似奇跡一樣地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就仿佛再次和家人團聚一般。
小天,我一直把它當作我最好的伙伴,它一直都陪著我,哪怕時不時地鬧失蹤,時不時地惹麻煩,卻始終未曾真正離開過我。
可是……
可是當發現,原來這一切讓我感動讓我溫馨的場景,是早有預謀;原來這陪伴了這么久,讓我又是歡笑又是寵愛的小家伙也不過是一個接近我的工具;原來一切的一切早在開始就被人計算著……
我又該如何?
你又要讓我看到它的時候,擺出怎樣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