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白窩在被子里,再次打了一個噴嚏,淡定無比地地抽出一張面紙揩過鼻涕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森森地在心里罵了一句:切原,你不得好死。
當然她沒膽量說出來讓一向嚴謹的手冢君聽見,只好在私底下陰暗地扎個小人以表示自己的憤恨···不要試圖用激將法破壞她在手冢君心中的形象,能包天的那是狗膽。
再說,她的印象再壞也壞不到啥地方去了,于小香樂觀地這樣想著,又吸了吸鼻涕。
手冢聽見響動,站在門口道:“小香,你真的不去打針嗎?”
于小白很樂意得到帥哥的幫助,歡快地道:“嗯,家里不是有藥嗎?”
最重要的是還有非腹黑美男服務啊,這才是她巴不得一直感冒的主要原因,連帶如此,她連對切原的氣都消了幾分。
···好吧她恬不知恥無下限了。
門外默了幾秒,忽聽手冢木沉沉的聲音傳來:“家里沒藥了。”
有藥也治不了你,不知為何,手冢心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不符禮儀的話。
于小白癟了癟嘴,真真明白了自己不受幸運眷顧的事實,這樣一想,心里就有些凄涼,期期艾艾地應聲道:“那我就起。”
手冢滿意地離去。
于小白聽著腳步聲漸遠,嘆了一口氣:她是真不想起啊···
話是這么說,她還是拖拖拉拉地套上了衣服出了房間,服從了手冢君的權威。
東京的一條分岔道上,櫻花紛飛,已不像昨天的雨勢傾盆。
于小白沮喪地看著手冢背著書包遠去的背影,再次打了個噴嚏,她沒了心情拉面紙,隨便用袖子抹了下作數。
不講究的姑娘沿著路標找到被手冢指定的某家藥店,一抬頭,就見到了熟人——切原媽媽。
“手冢家虐待你了嗎?!”切原媽媽見到她臟兮兮的臉錯愕地道。
于小白茫然地搖搖頭,又笑道:“切原媽媽,你這樣說手冢叔叔他們會傷心的。他們可對我很好呢!”
甜潤的聲音配上那張縱橫交錯的臉,實在沒什么說服力。
切原媽媽越加心疼,淚眼汪汪道:“你不必替他們強辯,我都看到了。”說罷抓起于小香的手腕,大力道:“走,跟切原媽媽回家去,我們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完,路人便免費看了一出母女拉鋸的戲碼···
什么跟什么?!于小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卻拼命穩住身形叫道:“切原媽媽,你停一停,你在干什么嘛?手冢阿姨他們是真的沒有虐待我啊!你看到什么了——阿嚏!”
切原媽媽驚詫地回頭:“小香你也感冒了?”
于小白可憐兮兮地點點頭,又忿忿道:“還不是怪赤也!如果不是他我才不會感冒!”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于小白正是氣急處,也顧不得什么形象,故技重施——袖子一抹,一道深痕斜過臉上,切原媽媽登時哭笑不得。
不過眼下倒是有更重要的事。
切原媽媽不動聲色地將小姑娘的大花臉往自己胸前拉近了一些,疑惑地問道:“可是赤也也感冒了呀!”她實在不明白這之間的事。
他活該!于小白撇了撇嘴,恨恨道:“都是他把濕透的外套搭在我腦袋上,我才會感冒的!”
···切原媽媽憶起赤也回家時的狼狽樣和嘴角的傻笑,覺得有些可恨。
“他就是吃準了我不會拒絕,故意給他們部長報仇的!”于小白的賤人本性顯露,嘴賤地為切原媽媽胡亂腦補了一下。
切原媽媽在考慮要不要讓切原病死在家里算了···
一連幾個噴嚏過去,切原媽媽這才回過神道:“小香也是來買藥的嗎?要緊嗎?”
于小白眨巴眨巴眼,點了點那顆搞笑的腦袋。
于是···
神奈川切原家。
“我回來了。”切原媽媽換下鞋,心情極好地喊了一聲,快步走進切原房間——一大包藥從天而降,罩住了咳嗽不止的瘦弱少年的臉。
切原煩躁地一把將藥掀開老遠,又狠狠咳了幾聲才緩過氣來,瞪住蹦蹦跳跳的媽媽皺眉道:“不是說買藥——”一把操起塑料袋子,表情兇狠道:“這是什么?!我又不是快要死了!”
“這就是藥啊!”切原媽媽毫不介意他的暴躁,見他面色不善,又不急不徐地道:“是小香幫忙買的。她說你需要多吃點藥。”
少年不自然地收回手,拉回剛剛被嫌棄的袋子抱進懷里:“她還說別的什么了嗎?”
赤也的眼光灼亮。
切原媽媽思索良久,緩緩點頭道:“有。”
“什么?”少年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一般。
“下次會讓幸村把外套還給你。”
切原的臉一下垮掉,抱著袋子的手臂緊了緊,悶聲道:“她就不能親自來嗎?”
語氣里頗有幾分委屈。
切原媽媽欲言又止,半晌,終是嘆口氣轉身,拉上門時,悄聲道:“她怕再見你先要跨一道火盆。”
屋里的少年心思不在其上,只一心撲在裝藥的大袋子上。
又過了許久···
“于小香!!!!”一聲巨吼似要掀翻房頂一般。
現處東京的某于姓烏龜縮了縮腦袋:她聽到什么了咩?木有···
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
“醫生,我們家有一個精神病人需要治療,他又不愿意去醫院,我們想讓他的病情得到控制,麻煩你開一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