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爲見到了於小白的可憐相,立海大衆終於不再那麼爲難她,讓她過上了幾天沒有爭議的好日子。
可惜,這世界上就有一種人:皮賤得受不得清閒,偏要沒事找事——譬如於小香。
一日,閒得發慌的某女正站在立海大的百年榆樹下神遊天外,眼角一掃,忽然不由自主地停住了目光,原本沒有焦點的眼神漸漸凝住,一種名爲“耽美情結”的綠光強烈地迸發!
白髮少年英俊的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一隻手環在明紫色髮色的少年脖頸上,狹長的眼睛微瞇著帶出幾許風流,正俯身埋頭在他耳邊述說著什麼···
和風輕起,櫻花瓣紛揚而下,唯美如畫。
正怔神間,戴著眼鏡的少年似乎因爲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故事而輕抿脣角,一絲溫柔流瀉,恍然不察間,那笑聲竟似隨風而來,飄進賞畫人的心間,搖曳出無限美麗的漣漪。
然後···
於小香目瞪口呆地看著輕笑中的少年微微回身,輕柔而虔誠地正在說話的少年耳垂處落下一吻,然後,猶如翩然的蝴蝶一般,一觸即走,惹得一場笑鬧。
難得的是,球場上的衆人包括切原等頑固分子居然也對其視而不見。
於小白被如此香豔的畫面刺激得眼前有點發黑,渾身都開始發抖···她本來以爲,浸淫在耽美小說的無數年經歷好歹可以幫她緩解一下的···矇住眼,低頭正要轉身,卻意外的見到了一雙眼熟的白球鞋。
“覺得很可笑,荒謬又噁心?”少年清朗溫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淡淡的嘲諷。
於小香沒想到幸村也會在這裡,剛想要還要擡頭瞻仰一下天顏,卻又顧及到眼下自身的情況,只好拼命搖頭表明自己的立場並打算離開先去解決身體問題。
幸村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低下頭,少年帶著些許惡意的聲音輕響:“你們就是這種人吧?表面上說著支持什麼的,其實,分明就用了其他的眼光去看待這一切;也不過,是接近目標的手段而已。”
於小香一手掩住口鼻,驚詫地看著少年冷笑的神情,有些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怎麼···”會有這樣不理解的想法?!
“怎麼說這樣說?”美麗的少年偏頭,譏諷地看著她:“你不就是抱著這個目的纔來的嗎?”
於小香難得的應用了一次自己一向存在感薄弱的女人的直覺——幸村似乎在鄙夷她的動機不純。
得出這個結論的於小香在強大的美貌誘惑下炸毛了,再也顧不上個人形象就要爲自己的人格作擔保,急急放下緊緊捂住鼻尖的手掌,一捧鼻血瞬間灑滿了來不及反應的運動少年的整件校服···
於小香這下不再想爲自己申冤了——看著幸村明顯還在發呆的臉,立刻腳底抹油,拔腿就跑。
陽光透過細碎的榆葉佈下一張精緻的網,鳶紫色頭髮的少年呆呆地看著自己校服上斑駁的血跡,一向反應迅速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這算不算是,警報解除?
他本人還未想清楚,遠處早就傳來了各種驚呼聲:有他希望聽見的,也有他不希望聽到的···最主要的是,他既希望他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的那些人也同樣在擔心地吼著。
他低笑一聲,看著人羣裡面那些擔憂的面孔,有些壞心地蹲下身,一副將要躺倒在地上的樣子。
果然。
“部長!部長!你沒事吧?!”丸井和切原這兩個大傻瓜又在不動腦子地擔心了。
仁王繃不住輕笑了一聲,惹得小卷毛紅著眼回頭怒罵了一聲,一轉臉,卻見到一雙鳶紫色的眼睛帶著笑意近在咫尺。
切原不知爲何在電光火石間想起了於小香那張讓人毛骨悚然的臉,於是,幾乎就在同時——少年紅著一張臉慌慌張張地跳開了。
不自在地撇過頭,切原同學技術很爛地轉移著話題:“部長,你又騙人!”
柳看了他一眼,聲音帶笑:“根據數據顯示,部長100%沒有事,是你們太緊張了。”
“PURU,吶,赤也,你沒發現只有你何文太撲過去了嗎?”仁王的眼裡明明白白地顯露出“白癡”的意思,柳生扶了扶眼鏡,同樣一臉笑意。
···誰讓他長了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文太和切原不約而同地瞪了他們一眼。
這種時候,總算還有一個巴西保姆注意到了事情的重點,指著幸村的校服擔憂地問:“那麼部長身上的血跡是從哪裡來的呢?難道有人受傷了嗎?”
衆人詭異地沉默著,幸村柔柔一笑,站直身體正要解釋,恰此時,剛剛離開的某人不識趣地跑回來了,正好聽到桑原的問題,用不太流暢的日語回答道:“我,我,我!是我的!”
衆人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均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幸村。
少年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沉默三秒後···
安靜的小海帶突然抓住於小香的手,就要帶她狂奔而去,真田伸出手攔下他的動作,黑著一張臉道:“太鬆懈了!切原,你要帶她去哪裡?”
切原一臉嚴肅地回道:“醫務室呀!”
真田適時地退後一步,幸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狐貍一般的彎起眼睛:“可是,赤也···”少年笑得有些無奈,纖長的手指指向完全相反的方向:“醫務室在那邊啊。”
丸井滿臉鄙視地看著僵住的切原,吹了一個大大的泡泡。
原本感動得甘願淪爲背景的於小香看著頭頂飛過的一排大叫“BAGA”的烏鴉,滿頭黑線。
這是怎樣一個二傻?!
“···我已經沒事了。”於小香看了一眼幸村,轉臉看著他無可奈何地道。
揹著手老成地搖搖頭:癡人幾多,奈何緣淺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