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若宸頓時懵了,呆呆站著。..
寒菱心中忐忑不安,惶恐不已,她竟然出手打了他,這不可思議了吧…可她實在窩火,事態緊急,這家伙不打是不會醒的,說白了就是犯踐。
“你竟然敢打我?”銀若宸清醒過來,暴跳如雷地問道。
“沒錯,打的就是你。”寒菱雖然激動,卻頭腦清醒,她凜然正氣地站著,大聲說道:“不僅如此,你明日早朝還必須要給宋元帝稟明雁門關失守的事實,自請帶兵圍剿。”
寒菱的頭高高昂起,迎著銀若宸那盛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
“你說什么?雁門關失守?”銀若宸眼中的憤怒雖然不減,但聽到寒菱的話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錯。”寒菱鄭重地點頭答道,然后把銀親王找自己的事如實地說了一遍。
銀若宸聽得訝異不已,可只是一會兒,眼中的驚訝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冷漠與惱怒。
“你好大膽,連本王都敢打,吃了豹膽了?”他冷冷地質問道。
寒菱可不怕他,把頭一昂,大聲說道:“沒辦法,誰叫你執迷不悟呢。這樣的事情連我這個小女人都能分辯得清楚,可你卻為了個人的得失是非不分,對不起喲…我只能如此了。”
“你……可惡之。”銀若宸用手指著寒菱,惱怒地說道,說完揚起了手。
寒菱身一挺,抬高臉說道:“有本事你就打回我,我倒想看你還像不像個男人了…”
銀若宸盯著寒菱半晌,冷“哼”了一聲,慢慢地放下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厲聲說道:“告訴你吧,這些已不關我的事了,你愛怎樣想就怎樣想,誰也勸不動我了。”
說完不再看寒菱,越過他朝外面走去。
寒菱聽了氣得腳步踉蹌一下,差點暈倒。
混蛋,鬧了半日,他竟是鐵了心了,這可如何是好?寒菱急得不行,跟在銀若宸屁股后面朝他追去。
“若宸哥哥,你給我站住…”
銀若宸無動于衷,頭也不回地走著。
“若宸哥哥,你要去哪兒?你不能這樣啊…”
銀若宸低著頭,像是沒聽到。
“銀若宸,你這個混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寒菱急了,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大聲嚷道。
銀若宸的腳步更快了。
寒菱無計可施,卻又跟不上他,眼見得天快要黑了,他若走了,指不定幾日都不會回府,耳內想起銀親王說過的話,越加心急如焚,可他卻毫無轉寰的余地,鐵了心破罐破摔,一付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心態,寒菱急怒攻心,撿起邊的一顆小石朝他扔去。
“咚”的一聲,小石正準確無誤地砸中銀若宸的后腦勺。
銀若宸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住了,滿臉寒霜的掉過頭來,怒聲道:“混帳,你竟敢番幾次地挑戰本王的底線,當我是好欺負的么…”
“對不起,若宸哥哥,我不是有意的。”寒菱見他總算站住了,心中一喜,忙緊跑幾步趕上來,滿臉愧疚地說道:“若宸哥哥,真對不起,我也不想冒犯你,可是,求求你,不要走了,答應我吧,聽我的,明日上朝跟那狗皇帝稟明要害,率兵出戰吧,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這天下的姓著想啊…”
寒菱小臉瞥得通紅,大大的杏眼里滿是焦急,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哀求著。
銀若宸冷冷一笑,說道:“別把我想得高了,對不起,我做不到…”
說完叫來一輛馬車,丟下寒菱,一躍而上,絕塵而去。
寒菱眼睜睜地瞧著他的馬車消失在王府中,目瞪口呆,沒想到男人混帳起來竟比女人還要糊涂。
銀親王,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也沒有辦法說服他,大勢已定,聽天由命吧…寒菱呆了半晌,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無奈地想著,全身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朝東寢宮走去。
“翁主,回來啦…”小兔高興地迎了上來,嘰嘰喳喳地說道:“翁主,您不是說過不管去哪兒都要帶著小兔嗎,可這幾日翁主又把小兔給丟下了。”
小兔興奮的表情帶點委屈與不甘。
寒菱瞧著小兔快活的面容,心內一陣酸澀,眼前閃過王府幾號人橫尸菜市場的慘烈,女被充官妓,男永世為奴的悲慘境遇,心中隱隱作痛起來,上次森林騎散時發生的毒蜂襲擊事件很明顯就是宋元帝的意旨,而如今如此罪大惡的罪名一旦被王府坐實,無異于魚肉置于刀俎上,哪有可能活命。
越想心中越煩亂。
“小兔,翁主回來沒有?”李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嬤嬤,翁主已經回來了。”小兔忙走出門來答道。
寒菱迎了出去,朝站在門口的李嬤嬤溫聲說道:“嬤嬤,可是有事么?”
李嬤嬤見到寒菱出來,笑笑說道:“翁主,老奴找了您好幾日了。”
“快請進來。”寒菱瞧著李嬤嬤容顏蒼老,略顯倦態,自從瑞姑姑走后,李嬤嬤哀傷過,日漸憔悴,寒菱瞧在心內每每暗中感傷不已,希望她能走出陰影,回復往日的生機。
當下恭敬地把李嬤嬤讓了進來。
“小兔,你先出去一下,我有點事要跟翁主說說。”李嬤嬤朝著小兔說道,小兔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嬤嬤,請坐。”寒菱親自端了一杯茶來遞給李嬤嬤客氣地說道。
李嬤嬤忙伸手接過茶杯,猶豫了下,執意不肯坐,只是站著,寒菱也只好陪著站著。
“翁主,老奴先把這個還給您。”李嬤嬤放下茶杯,從懷中抖抖地拿出一粒圓圓的珠,顫微微地說道。
寒菱抬眼一瞧,正是剛進府時被銀若宸懲罰時為了討好李嬤嬤,賄賂她,送給她的那顆夜明珠,猶記得那可是阮側妃打賞給她的,當即微微一笑,用手擋回去道:“嬤嬤,這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回收之理,既是送了就是你的了,我是斷不會收回來的。”
“翁主,您有所不知,這顆珠是先帝在您日時,您抓龜時抓到的,當時老身瞧到阮側妃賞你這顆珠時想起了瑞姑姑對香菱公主的思念,故才收下了以慰藉瑞姑姑的,如今她已經走了,理當物歸原主,且這顆珠,全天下只有二顆,先帝把它分別賜給了您和王爺,那年您把它送給了王爺,沒想到王爺竟把她賞給了阮側妃,如今總算是物歸原主了。”李嬤嬤邊回憶著邊感傷地解析道。
寒菱聽得唏噓不已,低下了頭,默然,想想那日還以為李嬤嬤是貪財之輩,實在慚愧不已。
“翁主,瞧您悶悶不樂的樣,可是有心事么?”李嬤嬤瞧著寒菱心事重重,悉眉苦臉的樣,不禁關切地問道。
寒菱想著銀若宸的固執與頹廢,哀嘆一聲,無力地低垂了頭,郁郁地說道:“謝謝嬤嬤對我的關照,我還好,只是王爺他.....”,說到這兒,傷心得低下了頭。
李嬤嬤微微一笑,說道:“翁主,別急,王爺,一向心高氣傲,平時被人尊崇慣了,如今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難免會心灰意懶,人之常情,也請翁主站在他的立場替他想想,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王爺,身世竟是如此的不堪,換了是誰都會想不通的,給他點時間吧…”
李嬤嬤溫言寬慰著,寒菱卻是心急不已,目前這個形勢容不得他頹廢了,再說了已經過去了那么多日了,一個深明大義的男人應該能懂得輕重的。
“嬤嬤,就算他是戲班之那又怎樣?就因為如此就要瞧不起自己,作踐自己嗎?你看我,不一直都是以戲班之女的身份生活嗎,可我并沒有覺得有多丟人,反而很開心自在。況且他這身世全天下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呢,可見他這種思想是不對的。”寒菱憤然不平地說道。
“哎…翁主,您是這樣想的,可是王爺又不同了,您想想,他自小一直以為您父皇就是他的親生爹,一直景仰著他,在如此尊貴的環境中長大,可如今突然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對他來說是多么殘酷與諷刺,銀王爺也不是一個瞧不起貧苦姓,貪圖富貴之人,想當初你化身丑女跟班在他身邊時,地位卑微,他都能不顧一切,護你周全,甚至遭到許多人的恥笑,他也不以為意,由此可以瞧出銀王爺也并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只是他不能接受,他一向敬重的父皇母妃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爹娘,而他竟然還是個皇家嗣,自覺無顏,這若換了誰都要有個接受的過程,更何況北冥國血統是如此的重要,而他又是個男人,想當初,瑞姑姑寧愿忍受楊妃的惡行也不去揭發她,就是考慮到王爺的心里,怕他承受不了。”瑞姑姑嘆口氣說著,爾后勸道:“翁主,多點耐性吧…”
寒菱聽到李嬤嬤這話頓時茅塞頓開,想想兒時,趙香蕓為了讓自己聽話,故意嚇唬說她是撿來的,那時的她都會急得號啕大哭,擔心自己是個野種,眼下更何況人前人后尊貴無比的銀若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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