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眼下的形勢,哪來那么多時間讓他耽擱,一時心中更加焦急。
李嬤嬤像是瞧出了寒菱的心思般,慈眉善目地說道:“翁主,凡事都不要著急,你還記得瑞姑姑臨死前交給你的那個令牌嗎?”
寒菱聽得一怔,忙點了點頭。
李嬤嬤微笑著說道:“翁主,那塊令牌是宋祖帝賜予瑞姑姑的,可是免死金牌來的,全北冥國只有一塊,這塊令牌是你父皇創建煉獄組織時特地打造用來保護瑞姑姑的,當年的煉獄組織中有二個宋祖帝的親信,一個是現今永寧宮的宮主雄鷹,另一個則是柳欽忠,剛開始宋祖帝很是重用雄鷹,但到后來,雄鷹竟暗中與楊太妃勾結,使得煉獄變成了人間地獄,弄得民怨沸騰,哀聲載道,宋祖帝大怒,無奈此時的宋祖帝已經心力交瘁,而楊太妃與雄鷹的勢力早已龐大,輕易撼動不了,而此時金國又入侵,宋祖帝只能先放下了。柳欽忠乃是一忠肝俠義之人,不愿與楊太妃同流合污,他在辦案中得知了銀王爺身世的驚天秘密后,便當即把這情況如實稟報給了你父皇,其時你父皇因你母后喪身火海,你又失蹤,得知了這個秘密后,幾管齊下,內憂外患,終于病倒了,他這一病就再也沒有起來過,直到仙逝。”
李嬤嬤說到這兒,用手抹了抹眼淚,說道:“后來你父皇與瑞姑姑商議此事,怒形于色,但考慮到王爺確是個可塑之材,便把此事秘而不宣,自此隱瞞了下去,果然銀王爺沒有錯付宋祖帝的庇愛,當金賊入侵,朝中無人敢應戰,銀王爺挺身而出,請命率兵作戰,一舉消滅了金賊,想當年你父皇拖著病體,親自送王爺出征時,瑞姑姑當時都哭了,哎,那場面很感人,銀王爺叫著父皇時,老奴瞧得清楚,當時的宋祖帝是多么的欣慰啊,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那時連病都快好了一半呢…”
李嬤嬤說得動情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燦爛的笑意,寒菱聽得入神,看來這一切早就在父皇的掌握中了。
“可是,嬤嬤,現在的王爺好似變了一個人,他心灰意懶,對什么都無所謂了,不再是那個熱血沸騰的少年了。”寒菱憂慮不已地說道,“嬤嬤,我該怎么辦?現在時事緊急,真的容不得他消沉啊…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王爺他是不會聽我勸的。”
寒菱說到這兒,眼圈泛紅,清心庵里娘那期望的眼神讓她越發心酸不已,銀親王的話幾乎于李嬤嬤如出一澈,可目前這個難關她并沒有攻克,現在已是連銀若宸都找不到人影了,她實在已經無能為力了。
“別急,翁主,你不是有令牌在手么,那塊令牌的背后就是柳欽忠旗下的暗衛,他是誓死效忠于先帝的,當年不知為何死于非命,后來先帝就把這個暗衛組織的頭目給了他的兒子柳義,柳義自小與王爺要好,銀王爺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他一直為王爺效命,因此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拿著令牌去找柳義,柳義必會聽命于你的。”李嬤嬤寬慰地說道。
柳義,寒菱想到了那個面龐黝黑,眼睛似鷹般銳利的男子,第一次在櫟陽郊野見到的那個男子,他就跟在銀若宸身旁,想銀若宸以前唯有與他呆在一起時才不會戴著面具,想必他們的關系確不一般了。
“嬤嬤,可是我該如何去找他呢?在哪里能找得到他。”寒菱聽得心中一喜,急忙問道。
誰知李嬤嬤竟搖了搖頭說道:“翁主,這個老奴就不知了,瑞姑姑從來沒有告訴過老奴,而且平曰也很少要去找他們的,這個老奴還真不知道,只能是翁主去琢磨了。”
寒菱聽得如此說,無可奈何,想來這些事李嬤嬤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能明白這點,也已經令她很高興了,想了想,遲疑地問道:“嬤嬤,你有聽說過我父皇和母后是怎么死的嗎?”
李嬤嬤聽到這兒一怔,呆了半響后說道:“翁主,您母后死于大火中,您父皇卻是病死的,老奴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翁主,莫非您聽到了什么嗎?”
李嬤嬤臉上的表情略微吃驚,很是奇怪地問著,寒菱瞧著她的神情確是真的,并非隱瞞著什么,確定她一介嬤嬤所知道的并不會很多,而且這事似乎大家都知道,并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或許真是自己想得過多了,再說了寒柳說的話也未必可信,當下搖搖頭,笑笑道:“沒事,隨便問問而已。”
說到這兒,又拉著李嬤嬤的手誠摯地說道:“嬤嬤,王府里面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可要多多教我,現在瑞姑姑已經走了,您不如暫且跟著我吧,我會讓善待您,讓您安度晚年的。”
李嬤嬤見此喜上眉梢,松了口氣,含淚點了點頭,說道:“翁主,其實今日老奴過來也是有此意思的,只擔心翁主嫌棄老奴年老體衰,所以才遲遲沒有說出來罷了。”
寒菱一聽,大喜過望地說道:“嬤嬤,請放心,瑞姑姑是我的至親,而你又是瑞姑姑的人,且小時還帶過我,我必不會枉待你,定會讓你安享晚年的,等忙過這一陣了,我就去跟王爺說。”
李嬤嬤聽到這兒早已熱淚盈眶,連聲答道:“老奴一切都聽翁主的,多謝翁主的厚愛。”說完就要下跪謝恩,寒菱連忙扶住了她,微笑著說道:“嬤嬤,你在我心中早已如同瑞姑姑一樣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行任何大禮,我只當你長輩了。”
李嬤嬤聽到這兒,心中感動得無以復加,又說了許多感謝之類的話,方告辭了出去。
李嬤嬤剛走,寒菱馬上拿出那塊令牌來反復查看,不過是一塊黃金打造的四方形令牌,正反二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頭,張著龍嘴,顯得肅穆莊重,其它寒菱真瞧不出有什么名堂。
如果找到柳義就必能找到銀若宸,那么拿著這塊令牌該如何去找到柳義呢?寒菱冥思苦想著,無論如何,她都不甘心,一定不能讓銀若宸和王府出事,她暗暗下了決心。
“小兔子。”寒菱朝外叫道。
小兔子應聲走了進來。
“準備一輛馬車,我們出去尋找王爺,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王爺。”寒菱朝著小兔子吩咐道,王府流傳銀若宸已經告病假快半月沒有上過早朝了,這樣行跡可疑,更難以冼清嫌疑,決不能再放之任之了。
“是,翁主。”小兔子聽見寒菱的語氣嚴肅,料到事情緊急,忙快速去準備馬車了。
櫟陽的大街上,寒菱和小兔子的馬車在櫟陽街頭轉了個遍,包括一些他常去的地方或者可能去到的地方都沒有見到銀若宸的身影。
寒菱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可惡的家伙,到底去哪個地方消沉去了…竟然這么難找…
她心中憤然,馬車緩緩的朝櫟陽郊野走去,既然鬧市沒有找到,只能試試郊野了。
寒菱和小兔子分別拉開馬車二邊的轎簾,各自朝外張望著,天色已經很暗了,依稀可看清外面匆匆而過的行人面貌,馬車朝著郊野越走越遠,也沒有找到任何關于銀若宸的行蹤,寒菱的心越發煩燥…
“楊路,回去吧。”寒菱雙眸望著夜色漸漸籠罩的蒼茫大地,心底的苦澀越來越大,臉上滿是絕望難過的表情,算了吧,她已經告訴他了,可他還是執意要逃走,既是有心不想見她,她又怎么可能找到呢,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翁主,快瞧,那里有個人正在破廟前喝酒,那動作很像王爺呢…”小兔子驚呼出聲來,朝著寒菱驚喜地叫道。
什么?寒菱一驚,忙挨過來探過頭去。
一間破敗凄涼的破廟里面,一個身著藍袍的男子正黯然神傷地靠墻坐著,像遭受了重大的打擊般,他精神一蹶不振,表情落寞,神情萎蘼,一只手拿著酒壺,不時仰頭喝上一口,恍若失去靈魂的僵尸般。
寒菱頓時大跌眼鏡,這不是銀若宸那家伙又是誰?沒想到他竟然會跑到破廟里來借酒燒愁了,話說這家伙的愁真有那么大么?用得著如此來作踐自己,寒菱真是又好笑又好氣,暗自慶幸追尋過來了,急忙跳下了馬車朝破廟里走去。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美人兒,身著這么華麗,一定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寒菱全身心地放在銀若宸身上,剛奔進廟里,便見到幾個身著襤羅,灰頭土臉的壯漢圍了過來,他們雙眼發著饞光,直裸裸地盯著她。
寒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破廟里還會住著不少流浪漢,他們大多都是一些打小就無家可歸,沒有成家立業的壯年漢子,平日里專干些偷雞摸狗,打家劫舍,欺**人的事,白日,他們大都抱團棲息在破廟里,待到夜深人靜時便出去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平民百姓對他們深惡痛疾,寒菱以前跟著戲班走南闖北時最怕遇上這類人了,避之惟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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