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疑惑間,卻聽一個女子尖銳地聲音道,“你們誰都不準走,來人,把這個賤人抓起來,杖打!”瞬間,涌進一批侍衛,將婉兒與小環擒住。
婉兒擡頭憤怒地看向許佩慈,她濃妝豔抹的臉讓她看著就煩,對侍衛冷聲道,“放開,本王妃教訓一個夫人,且容你們插手?”
“是,但你要殺了雪夫人事情可就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了。”許佩慈嬌笑著扶起宮纖雪。原來,早就夙子夜抱著婉兒回妃苑時,她就得到了消息,本想來宮纖雪這裡挑唆些,卻意外地撞見婉兒正打宮纖雪,忙喚來侍衛,藉機報復,“雪妹妹,恐怕你那次遭那賤婢的刺殺都是王妃在後出的主意,有姐姐給你撐腰,有任何委屈旦說無妨。”
宮纖雪梨花帶淚地看著許佩慈,心下冷笑許佩慈愚蠢,哽咽道,“慈姐姐放了王妃吧,王妃只是一時心頭不順,況且我們得罪不起她,她畢竟是王爺寵愛的女子。”
一提到夙子夜寵愛婉兒,許佩慈便更氣,本以爲婉兒死了,夙子夜就會去她的苑子,可沒成想婉兒居然沒死,回來後,更得夙子夜的寵愛,怒道,“有王爺寵愛也不顧無法無天!”目光掃向侍衛,“你們聾了?本夫人說杖打你們都沒有聽見嗎?”
“許、佩、慈!”婉兒一字一頓地說出許佩慈的名字,字字帶冷泛怒,隨即道,“你們想清楚,我是正妃,她們只是夫人,你們敢杖打本王妃嗎?”
“哼,是正妃又怎樣?”許佩慈盛氣凌人,“本夫人的姨母是當今皇后娘娘!你們覺得,是王妃權力大還是皇后娘娘權力大?還不快動手!”
一杖落下,婉兒痛地咬牙,卻沒有悶哼出聲,扭頭看向同樣被杖打的小環,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使她掙脫了侍衛,撲倒了小環身上,她不能再讓小環爲她而受傷。
小環哭著要推開婉兒,卻怎麼也推不開,她低嗚著,只恨自己爲何沒有勸婉兒忍下來,現今婉兒身上本就有傷,這杖打下去,恐怕……不敢再想,只希望夙子夜能早些回來,開恩救了婉兒。
不知受了多麼杖,耳畔許佩慈的笑聲越來越小,當眼簾要闔上時,她聽見自己一直都期盼中的腳步聲,脣角微揚一抹弧度。
雪苑外,夙子夜蹙眉,狐疑苑內怎麼會聚了那麼多人?心間隱約有不好的感覺,於是箭步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一驚,婉兒渾身是血,像是倒在血泊中般蒼白著臉色,眼睛闔在一起,纖長地睫毛微微煽動,似乎正努力讓自己清醒,讓自己保護好身下的小環,眼見侍衛又一杖要落下,他未曾動步,所有的內力集於掌中,隔空,那侍衛卻已經摔出數丈,一口鮮血吐出後暈了過去,怒喝道,“誰準你們傷她?!”
許佩慈和宮纖雪不禁被夙子夜渾身的蕭殺之意嚇倒了,她們怔怔地看著夙子夜半蹲在婉兒面前,用輕到彷彿只是撩過耳際的聲音道,“丫頭,醒醒。”
婉兒吃力地睜開眼睛,一雙明亮烏黑地眼睛在蒼白地小臉映襯下,異常炯亮有神,她扯出一絲淺笑,“夙子夜,爲什麼,嫁給你後,活著都是這麼難的一件事情?”
“丫頭……”看著婉兒悽美地笑容,夙子夜眼前浮出新婚當晚的婉兒,一張姿色平平地小臉笑靨如花,大眼晴裡滿是靈氣純真,是什麼時候,這個只有十二歲的丫頭,眼裡有了那讓他心疼的滄桑?!彎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婉兒,她虛弱地氣息讓他竟有絲害怕,凜冽地眸子看向許佩慈和宮纖雪倆人,“誰命人傷了她?”
陰冷地話語嚇地許佩慈忙解釋道,“是臣妾,但那是因爲。”
“又是你?”夙子夜打斷許佩慈的話,脣角勾起絲冷笑,不給她任何解釋地機會,抱著婉兒大步走向雪苑。
宮纖雪噙著淚地眸子看著夙子夜毅然離開的背影,猛然摔倒在地,他竟然只看到秦婉兒的傷,從頭到尾,都沒有關心她一句,即使看過來的一個眼神,也是質問。
“夫人。”玉喜跪倒在宮纖雪身旁,“夫人,你沒事吧?”“怎麼會沒事?”宮纖地苦澀地嗤笑,“心痛的快要死了。”
許佩慈鄙夷地看了眼孱弱地宮纖雪,心道,沒用地東西,這點兒事就害怕了。而後領著丫鬟離開,至於夙子夜的怒意她看出來了,只是她姨母是皇后,他不會動她!
是夜,蓬萊樓。夙子夜幽深地眸子看著丫鬟端著的一盆盆血水從他眼前走過,大手緊成拳頭,起身來到門外,銳眸看向羅武,命道,“……去把這件事情辦妥。”羅武一怔,“這,不好吧?”夙子夜脣角勾起高深漠測地弧度,“是該給她們一些教訓了!”
“夙,子夜,夙子夜……”婉兒痛苦地低喃聲,傳進了聽力敏感的夙子夜耳裡,他箭步來到婉兒牀畔,看著已經換好新褻衣卻又被陰出血來的婉兒,他緊蹙劍眉,輕輕地將婉兒的手握在手心,道,“你想說什麼,本王在聽。”
“我……我好像再也沒有力氣,努力的活下去了。如果……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比宮纖雪早一步遇見你,因爲喜歡上……喜歡上一個心裡滿是別的女子的男人,太苦了。”婉兒虛弱地話落,那預示著她想努力活下來微顫地睫毛不再抖動,小手自夙子夜的手心緩緩滑落。
‘不用跟小六子道歉,我們都是老熟人,不要說我抱著他,就算親個小嘴又怎樣?’……
‘夙子夜,我嫁給你只是希望一天三頓有餐用,可以安逸的過一生,僅此而已,可是沒想到,這都成爲一種奢望’……
‘我那麼努力的因爲你而活下來,因爲你而回到王府,而現在,你纔是那個真正把我傷的遍體鱗傷的人!’……
‘如果……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比宮纖雪早一步遇見你,因爲喜歡上……喜歡上一個心裡滿是別的女子的男人,太苦了。’……
“丫頭,丫頭,你不可以死!”夙子夜緊張地喚道,扭頭,俊美無儔地臉陰冷駭人,狹眸如冰潭,看向跪地的一批太醫,“治不好她,你們全部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