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后也收到了消息,她鳳目圓睜震怒的一拍身邊的桌子,“算計人竟算計到我林家人的頭上了,走,咱們也過去瞧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這么不要命!”
狂霸的氣勢從林太后的身上燃起,她長袖一揮端莊卻不失尊華的快步而去。
此時在長安郊區(qū)的一座大宅子內(nèi),血殺的殺手們頭一次做起了捕快才會做的事情。
芷菊對這大宅子內(nèi)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她一邊閃躲從前的伙伴們的搜查,一邊尋找機會順些錢財好做離開的盤纏。
可是從下午到現(xiàn)在天色全黑,她只是不停的轉(zhuǎn)換地方躲藏,卻氣憤的發(fā)現(xiàn)她竟沒辦法到任何一個房間下手。而且錯過了最佳時機,現(xiàn)在她就算是想離開也做不到了。
躲在暗處的墻角中,芷菊看著廊橋上穿梭而過的一名名血殺成員認真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突然發(fā)覺自己連個頭都不敢往出來探了。
此時的龍耀與夏嫣正在園子里散步,走了這許久的時間,可兩人卻還沒有盡興,因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有些話便是不說,只要身邊有彼此在那便是最安心的。
從廊橋上下來,龍耀與夏嫣往偏僻處走去,不想與那些血殺往一塊湊,可不想?yún)s冷不丁的看到墻角處的那一抹嬌小的黑色影子。
兩人對視一眼,夏嫣故作尋常一樣的對龍耀笑了一下,但是那握在一起的手卻緊了緊。
“嫣兒打算怎么辦?今日要是抓到了那個女人,你會怎么處置她?”
不高不低的聲音不是很刻意,卻恰巧能讓墻角里藏的那個人聽到。
夏嫣背對著那處漆黑,對著龍耀道,“之前我乍一看到詠菊出現(xiàn),心里的那根刺就蹭的一下給竄出來了。唉,你說我真的像是假惺惺的對別人施舍憐憫了么?我就真的那么讓人討厭?”
“不,你只是太善良了。連給你下毒的人你都心軟的想放過。”
“噗,又被你看出來了?其實她說的那些話真的讓我感觸頗多,她從小就被帶來這個地方接受殺手的訓(xùn)練,沒人問過她愿不愿意過這樣的生活。若是我先一步找到她那就放了她,希望她能忘卻這里的一切,重新開始她想要的生活。”
龍耀瞧著夏嫣被月光鍍了一層銀光的小臉,心中軟軟的。
對于他來說向來都沒放虎歸山這一說,可這一路上夏嫣說了好多為詠菊開脫的話,還講什么人權(quán),主觀犯罪與客觀犯罪的,雖然他對這些名詞不了解,但卻知道她已經(jīng)不想與詠菊計較了。
眼前的這個人兒明明就小小的,可這胸襟怎的這般大?連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要佩服起她來。雖然他答應(yīng)的有些勉強,但只要是能讓她開心的事情他便會由著她。
這詠菊能迷途知返自然是皆大歡喜,若她死性不改的還要對嫣兒下手,他不介意親自送她下地獄,倒時她的死相一定會慘的與無與倫比。
墻角中的詠菊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其實她是嘴硬的。
她沒有很討厭夏嫣,反而是覺得與夏嫣相比自己太過骯臟、太過血腥。這些年她殺過太多人,但卻唯獨對夏嫣下不去手,可她又覺得夏嫣這樣純潔的人活在世上,她會更加覺得自己如淤泥那般污穢不堪。
所以她在給夏嫣下毒的時候下意識的減輕了藥量,卻又在她得救之后氣的拿那兩個無辜的穩(wěn)婆撒氣。
可是現(xiàn)在這情形是他們明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在此藏身,卻還是故意在讓她聽到這番話,她為何要放了自己?自己不是她的仇人嗎?她難道是傻瓜么?
想著想著,詠菊不由的咬起了食指,她眸中有淚光閃爍,可是卻嘴硬的不想承認自己被她感動到了。
外面兩人還未離去,夏嫣糯糯的聲音響起,“你說現(xiàn)在府中戒備這么森嚴,她能逃出去嗎?”
“那就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嗯,不過現(xiàn)在要是出不去這莊子的話,去宮中溜達一圈再偷那林雪兒的私房錢出去花還是不錯的。”
龍耀聽著便被她這么嬌俏的小模樣給逗笑了。
“為何是林雪兒而不是旁的人?”
“因為她就要當皇后了啊,她宮里的錢財一定多了去了,而且她跟我有仇啊,上次雇傭血殺去殺我,這次又找人刺殺我,真當我是泥捏的啊?”
“呵呵,我家嫣兒到底是大氣還是小氣?怎的一陣一陣的?”
兩人邊說著話邊往人多處走,腳步聲與那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我這么對詠菊和林雪兒是因為她們有區(qū)別的,詠菊心腸不壞,就是心里有郁結(jié)自己解不開罷了。而那林雪兒便是壞透了,根本就三觀都有問題”
等徹底聽不到也看不到關(guān)于那兩人半點之后,芷菊這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瞧著自己往日的伙伴們輪番的去吃飯,而減少了人手之后果斷離開這處墻角。
她去的方向正是通往皇宮的那條地道。
好似一道影子輕巧的飄然遠去,而遠處突然冒出的兩個人看到那瘦弱而孤單的背影漸漸消失,也終于轉(zhuǎn)身去餐廳用餐了。
“唔,折騰了這么久,終于能用晚飯了。”
“嫣兒,你就這么放她離開,日后想起來可會后悔?”
“后悔?后悔是什么?我只是給了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若是她不珍惜的話,那我就親自收了那小妖!”
龍耀淡淡的笑了沒有說話,嫣兒這想法倒是與他雷同。
一大一小兩個背影互相依偎在一起,手握著手在清風(fēng)的護送下漸漸變成了兩顆永恒的小黑點,在夜色下極不明顯。
今夜的莊子注定是個不眠夜,而不甚遠的皇宮又怎能安穩(wěn)?
全福與林太后先后到了麗姬所在的花苑時,麗姬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她就那么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龍弼站在床前看著她雙目呆滯的盯著床幔的樣子,心中不忍。
雖然他對麗姬沒有太多真心可言,可好歹她曾為自己孕育過一個孩子,雖然那個孩子與他的緣分是那么的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