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聰明才智不簡單啊,不愧可以做一國軍師。”梁歷峰贊賞道。
如此奇女子怎就讓他遲遇了?唉,他也很想擁有這樣一名女子,可是世間造化弄人。
夏侯冥突然很不爽了起來,道,“散會!有事明日再議!”看這些人都什么表情!
奔水圓夫望了他一眼,心知肚明的知道他氣什么,見他走了出去,對著殘越將軍道,“繼續(xù)?”
“有何不可。”殘越也是一臉的當(dāng)然。
夏侯冥才打開門,就看到郭曉歡在門外,濃眉皺起,“你怎么在這,都聽到了?”
郭曉歡道,“當(dāng)然。”
夏侯冥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雖然她懷有身孕,肚子也有七個多月了,可是還是不長肉,還是那么嬌小。
“走吧。”夏侯冥摟過她,大步往殿外走。
郭曉歡跟著他走,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走著,走在冷冷的陽光里,聽著腳步聲,感愛著自他大手里傳來的溫暖。
“你說,什么時候下雪?”她好久都沒有看到雪了,好懷念。
“要下的時候自然下,不必?fù)?dān)心。”夏侯冥另一手輕撥了下她的秀發(fā),低聲道。
郭曉歡有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跟他走著,他們很久沒有這樣走了,他總是忙,很忙,不知道在忙什么,而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忙,忙得不見人影。
夏侯冥拉著她的小手,順著她的步子不步的走著,他多想就這樣牽著她的手一直走到老,永遠沒有停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事打擾他們,就這樣,走一輩子。
“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郭曉歡問他。
“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夏侯冥現(xiàn)在不想說這個話題,他討厭剛才在密室里的討論的事。
那表示阮梓宵比他對曉歡還要熟悉,他覺得不舒服,每個男人都是如此,一談到自己在意的人時,就會特別關(guān)注,而說到自己在意的人與別人有過多的相處時,心里便會壓仰不己,就好像自己曾經(jīng)略過了那一片相處。
“……好,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說。”郭曉歡很合作,反正她己經(jīng)聽到了,她會去找阮梓宵談?wù)劦模?dāng)然,她不會要求他一定幫她,她只是請求一下。
夏侯冥見她如此乖巧,不由得有些懷疑,“這么聽話了?怪了。”他戲謔她。
“什么啊,人家聽話你還不爽了?”郭曉歡瞪他。
“你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夏侯冥道。
“還是你了解我。”郭曉歡難得愛嬌的靠向他,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幸好他們來到了花園,這里面沒什么人。
“我了解你?不是某人嗎?”他總是對自己沒信心。
“你……”郭曉歡瞪他,放開他轉(zhuǎn)身道,“你老提這個干么?我都是你的王妃了,你有點自信行不行?你以前的自信哪去了?都被狗叼走了嗎?”
“我也想,可是一碰到你的事我就沒自信了,雖然你是我的王妃,可是……”他覺得自己越來越?jīng)]有安全感了,這是為什么?他總覺得現(xiàn)在睡在他身邊的她有種飄移感。
郭曉歡有些不解他今天的神色,他很少這樣的,最近卻常常如此,“是不是沒休息好?最近你老是這樣。”她伸手去碰了下他的臉。
夏侯冥捉住她的手,包在大掌中,低聲道,“沒有,我最近老是覺得你會走掉,走到我觸及不到的地方。”他害怕這種感覺,所以他忙,很忙,這樣才能忘掉。
郭曉歡心底暗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問他,“為什么,我明明就在你身邊。”他有感應(yīng)嗎?還是……
“你在我身邊,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夏侯冥道。
“這些你那么忙是不是也因為這個才常常早出晚歸?”她就說嘛,怎么他老是早出晚歸。
“是,但是,現(xiàn)在真的忙了,沒心思想別的事。”夏侯冥道。眼前要解決戰(zhàn)事,完了之后他想帶著她遠離這里,走得越遠越好。
他們一家三口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郭曉歡沒說話,看著他,她要幫一下他,即使她現(xiàn)在不方便,也要幫。
兩人沒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走著。
另一頭也有一對人,他們看了眼夏侯冥與郭曉歡這邊。
“你看看你,弄的什么樣!皮癢了是不是!”桑微手里拿著瓶藥膏替奔水圓夫擦著臉上的青紫,當(dāng)然是自他身上拿下來的,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他。
“哎喲,輕點,老婆。”奔水圓夫叫歸叫嘴巴還很賤,擠眉弄眼的逗著桑微。
桑微忍住笑瞪他,雖然生氣可是手下的動作倒也是輕了許多,“干么跟殘越將軍打架了,從實招來,否則今晚休想我抱你。”
奔水圓夫現(xiàn)在有個習(xí)慣,他要抱著桑微才安心。
而桑微現(xiàn)在這么說無疑是將他打入地牢,所以他急,但也不打算說實話,“沒啊,我們只是練練拳腳,看看誰的功力高一點。”
“那誰的高一點?”桑微問他。
“當(dāng)然是你的相公高一點了。”奔水圓夫自得道,嘴巴微揚,才剛揚起嘴巴便變形了,“哎喲,輕點,謀殺親夫啊你。”
“最好不過。”桑微恨死他這張嘴了,她怎么覺和她被騙了,他現(xiàn)在跟以前是完全不同,在她面前嘻皮笑臉的,別人面前正兒八經(jīng)。
“我死了,你不是要守寡?”奔水圓夫問她,而且一臉的得意洋洋。
“那倒未必,我可以選擇更好的,反正沒有家累……”桑微的話頓時消了,因為他正一臉不懷好意的瞪她。
奔水圓夫看了眼她的肚子,笑道,“說不定里面有種子發(fā)芽了,不急不急啊。”
桑微突然陰笑了下,什么話也不說。
奔水圓夫瞧她這笑心底毛毛的,“你不會吃了什么吧……”壞了,要真是這樣那種子怎么發(fā)芽?
這邊的兩人時不時的斗嘴,那邊那兩人就那樣靜默著,時不時對看一眼。
阮梓含的面前站著章子楓。
章子楓一直都沒得到她的認(rèn)同,所以由著她去,反正孩子生下來他也有份,總有一天她會認(rèn)同的。
“你怎么來了。”阮梓含問他,臉色很平靜。
“來看看你和孩子。”章子楓微笑,雖然阮梓含并不接受,但他還是笑,因為只要看到她他就想笑。
“現(xiàn)在看到了走吧。”阮梓含道,然后轉(zhuǎn)身要走回房內(nèi),她想要留他的,可是她都己經(jīng)說了不想看到他,他來了她高興,可是她還是無法拉下面子歡迎他。
“阿心,等一下。”章子楓叫了她一聲,語氣中有些猶豫。
阮梓含回頭看他,卻不出他的神色,道,“還有事?”
章子楓細(xì)細(xì)的看著她,眼內(nèi)突然酸澀了起來,伸手抱了下她,再放開她,自懷中拿出一對小手環(huán),很明顯,是給即將出世的孩子戴,“給孩子,希望是個女兒,跟你一樣漂亮。”
阮梓含的心突然微動,伸手接了過來,低低的看著手中可愛的小手環(huán),“嗯。”
章子楓又自懷中拿出了樣?xùn)|西,是東陵國沒有的東西,不是珍珠瑪瑙之類的,是一串水晶項鏈,閃閃的,他替她戴好,道,“這個給你,家傳媳婦。”
阮梓含的心一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你怎么了?是不是……”
“沒事,就是想給你個名份,你是我唯一的妻子。”章子楓又抱了下她,放開之后頓感空虛。
“你……”阮梓含無法說出心中的感覺。
“章公子,殘越將軍要你快點。”一名侍衛(wèi)突然來報告。
章子楓再看了眼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去,那一眼很深很深……
阮梓含聽到侍衛(wèi)來傳話,再看向他的背影,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身上穿了軍裝,那他……難道是要也征了?
一想到這個她立馬跑出了殿外,只看到個越走越遠的背影,不由得叫出口,“阿楓!”
聽到她叫聲的章子楓,身影頓了下,他沒有回頭,接著走了。
他怕回了頭他就不想走了。
……真好,她叫了他的名字,那是她才能叫他的名字,阿心,他的阿心……
阮梓含見他沒回頭,眼淚頓時滑了下來,怕他就這樣走了不回來,她跟著跑了起來……
往府門走要經(jīng)過一條小道,水月殿位于比較偏的位置。
聽著身后傳來輕微跑路聲,章子楓微側(cè)頭瞄了眼身后,發(fā)現(xiàn)是她時,他不由得驚了,一下子轉(zhuǎn)過身看她,見她的臉色有些難受,可能是由于跑的關(guān)系,肚子有些吃不消。
他大步跑回去,沒兩下便到了他身旁,捉住她,不由得低吼,“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都七個多了還跑,又不是五個多月的時候!
“你……你去哪?”阮梓含問他,口中喘著氣,兩手緊揪著他兩邊的袖子,眼中的淚花閃爍著。
章子楓的心很堵,他不想告訴她,但他身上的軍裝己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要上戰(zhàn)場,勝利了,他帶著她回故鄉(xiāng),輸了,她還有名分,不會過得太差。
“你……你要丟下我跟孩子不管了?”阮梓含問他。
章子楓看著她眼中的淚,伸手替她拭了下,一手扶著她,“我去……保衛(wèi)咱們的家,等我回來。”
一句話等我回來,將阮梓含的心安撫了下來,她靜靜的看著他,淚水還在落,紅唇輕顫,“我……我等你回來,孩子也會等你回來。”說著低下了頭,頭頂著他的胸膛。
章子楓現(xiàn)在很難受,輕推開她,“要多多照自己,晚上睡覺別老踢被子,現(xiàn)在沒人替你蓋了,還有不要再跑了。”幫她擦了擦淚水,“別哭了,哭多對孩子不好,對身體也不好。”
阮梓含沒說話,她現(xiàn)在太激動了,說不話來。
章子楓沒再說話,放開她,后退了一步。,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阮梓含還是低著頭,在他快要轉(zhuǎn)角的時想,她輕喊了聲,“阿楓,我等你。”
章子楓頓了下,走了。
轉(zhuǎn)角沒了人影,阮梓含的身子靠在了墻上。
這時一個人扶住了她,是郭曉歡,她不來還不知道,原來章子楓去出征了,那么,夏侯冥他們是不是也快了?
想到這,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阮梓含看到了她,“他走了……”
“我知道。”
兩人再沒說話。
晚上,郭曉歡躺在床上,靠在夏侯冥的懷里。
夏侯冥正閉著眼,可能就快要睡著了。
郭曉歡伸手輕輕的圈畫著他的輪廓,很輕很輕,她在想著今天章子楓出征的事。
夏侯冥什么也不跟她說,好像沒事發(fā)生一樣。
他醒了,捉住她的手,“還不睡?”
她看他,看他抓住她手的那只大手,另一手覆上,低聲道,“今天章公子出征了。”
夏侯冥看她,沒說話,沉默了好久才道,“嗯。”
郭曉歡見他沒有多說的意思,她又偏想知道,“那你呢?圓夫呢?”
夏侯冥一聽這話,側(cè)身躺著,將她拉入懷里,大手橫過她抱著她,“睡覺,別想那么多。”
郭曉歡抬眼看他,見他閉起了眼,眼睛也有點困了,跟著閉了起來,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這時候夏侯冥睜開眼了,看著懷里的她,大手撫上她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正好踢了他一腳,不由得咧嘴笑了下。
眼中深深的不舍,輕吻了下她的額頭,他一定會趕在她臨盆的時候打勝仗回來,一定。
殘越將軍的手中握著只水晶耳環(huán),眼神深沉。
他就站在常來的水湖邊,昨晚,他夢到她了,破天荒的頭一遭。
夢里的她笑容很美,很迷人,還是像十年前一樣,現(xiàn)在的她不知道怎么樣了?
前兩天章子楓對殘越將軍說,在他出征之前,會給他一個驚喜,一個天大的驚喜。
而在那之后,章子楓消失了,半個月那么久。
他沒問他去哪,他也沒有說去哪,回來之后只跟他說,哥,我回來了。
接著他就走了。
昨天,他出征去了,他其實很不想讓他去,畢竟他己經(jīng)有家有室了,這一去并不知道會不會平安回來。
這時一個腳步聲傳來,很輕很輕,他轉(zhuǎn)眼望去。
郭曉歡。
“王妃?”殘越將軍訝異,這里很少人知道,而且是在皇城外。
郭曉歡走過去,跟著坐了下來,靠他靠得很近,只相隔一人。
殘越看著她這個有些故意意味的動作,也沒有動,就那樣坐著等她開口。
郭曉歡看了眼他的手,看到了那只水晶餓環(huán),“章子楓出征了。”
“嗯。”他只是應(yīng)了一聲。
“你們呢?”她問。
殘越將軍看了眼她,避開她的目光,“王爺沒說嗎?”
郭曉歡笑了笑,“當(dāng)然說了,你們的時間好像不一樣的吧?”
殘越將軍聽著她這話探究性的再回眼看她,發(fā)現(xiàn)她這話有些不真實,“王爺沒告訴王妃吧。”
“怎么說?”郭曉歡挑眉。
“如要他說了你還會跟著我到這兒來?”殘越將軍輕笑了下。
“你果然聰明。”郭曉歡有些失敗的道。
“王妃更聰明。”殘越將軍不吝嗇的贊道。
“那能不能告訴我?”郭曉歡問他。
“無可奉告,恕不相陪。”殘越將軍站了起來,他不想惹她這尊神,被她緾上可不好辦,王爺都對她無能了,他更加。
郭曉歡跟著站了起來,“殘越,你給本妃站住!不帶你這樣的!”
“那你想哪樣?王妃早點回去,若是王爺找不到王妃,他可是……”飄了個眼神過去給她,她明白。
說完他就走了,那身影毫不含糊。
郭曉歡氣得跳腳,朝他大喊,“你不送本妃回府嗎?”
“王妃自有專人護送,哪用著末將護送。”殘越將軍同樣丟了句話給她,然后跳上馬走了。
郭曉歡剛想著往回走,卻看到一個人朝她走來,夏侯冥。
他挑著眉瞪她,“今天早上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她竟然忘得一干二凈。
郭曉歡腦中一閃,想起了今早的話,頓時萎了下去,“我……我記得,記得……”
“你記得?”夏侯冥走近她,然后大手拉過她,直接往不遠處剛好停下來的馬車走去,顯然那是他帶過來,她坐過來的那輛早就被他令走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郭曉歡現(xiàn)在怕他,今天早上他們說得很明白,她也應(yīng)得很干脆,結(jié)果自己違規(guī)了……
“你不能,你要有點刺激才行。”夏侯冥現(xiàn)在很生氣,生氣于她的不聽話。
今天早上他遠遠的看到她摔了一跤,他沒有上去扶她,她自己站了起來,連休息一下都沒有,就拉著小綠跟著殘越將軍的后面出去。
他就跟著來了,沒想到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就急著去問情況,這女人真是欠罵,欠揍。
“……對不起……”郭曉歡拉了下他,頭也跟著低了下去,眼睛看著自己快八個月大的肚子。
聽到她低低的道歉聲,夏侯冥整顆心都軟了下來,轉(zhuǎn)眼看著她,“你知道你摔了一跤我有多擔(dān)心嗎?”
夏侯冥只說這個,別的可以推后。
郭曉歡抬眼望著他,有些訝異他的話,原來他一直都跟著她啊,他一定很生氣……那一跤她覺得沒什么,肚子也不痛,所以她就算了。
“對不起……”她只是想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這里而己,圓夫不告訴她,殘越也不告訴她。
夏侯冥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柔軟的黑發(fā),“不要想太多,我會回來的。”他怎么會丟下她不管。
他帶著她往馬車走去,將她抱上了馬車之后,他才上去。
馬車?yán)锩嬗熊涀€有個小小的火爐,馬車內(nèi)很暖。
進了馬車,郭曉歡才道,“夏侯冥,你很過份。”
夏侯冥挑眉,低聲警告道,“不要再叫我的全名,說過多少遍了。”
“可是人家己經(jīng)習(xí)慣了,改不過來了。”郭曉歡嬌嬌道,賠著笑看他,然后又道,“你告訴我吧,什么時候,我想知道,你不知道我會擔(dān)心的嗎?如要說沒讓我看到章公子離開的話,我還不會這樣……”
“過幾天我就走了。”夏侯冥很干脆的告訴了她。
郭曉歡一愣,這么快……她以為會半個月呢……
“曉歡?”夏侯冥見她不說話,低低的喊了聲她,摟了下她,“別擔(dān)心,上次我出去了,不是回來了嗎?”
“上次你是幸運有章公子救,這回可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次并沒有那么好打嗎?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以為我……”嘴巴被堵住了。
夏侯冥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吻了下放開她,“我會回來,而且會在咱們的孩子出生時回來。”
郭曉歡聽他說咱們的孩子時,眼淚止不住的掉,阮梓含的心情她現(xiàn)在終于體會到了,原來是這種感覺。
“怎么哭了,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哭,羞羞臉哦。”夏侯冥刮了下她的鼻頭。
“羞羞臉也只有你看到,誰還看啊。”郭曉歡回他。
“還有她啊,咱們的女兒。”夏侯冥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郭曉歡一手拍開他的大手,佯怒道,“你怎么知道是女兒,難道不會是兒子嗎?”
“兒子不好,會跟我搶你的,女兒好,貼心,讓她跟你搶我不好嗎?”夏侯冥開玩笑道。
聽他的話,特別是貼心二字,郭曉歡就想起了一句話,女兒是爸爸貼心的小棉襖。嘻嘻,說得真不錯。
“我偏要生個兒子,兒子會黏著我,整天都叫娘,多好。”郭曉歡笑冪冪的。
夏侯冥見她笑得這么幸福,不禁也被感染了,跟著道,“那我會吃醋的,不要相公了哦?”
“王爺,到了。”車夫的聲音自車門外傳了進來。
車門跟著被打開了,一陣?yán)滹L(fēng)吹進來,郭曉歡縮了下。
夏侯冥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她身上本來就有一件了,加這件就是兩件。
“我不是很冷……”郭曉歡不想披那么多件。
“聽話。”夏侯冥打斷她,硬是給她披上,然后下馬車,再將她抱下去。
“這是哪里?”郭曉歡下了馬車之后問他。
夏侯冥沒說話,拉著她的小手往一個方向而去,沒走多久,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房子,房子旁邊有個小湖,另一邊還有架秋千。
擺設(shè)很簡單。
而且這個位置離皇城應(yīng)該不遠,但是要出城門啊。
郭曉歡看著這里,不解的望著夏侯冥,然后走到那架大大的秋千上坐了下來,陽光飄灑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夏侯冥遠遠的看著她,有種滿足感,他想要的就是這種生活,很安寧,不要成群的傭撲,當(dāng)然,要兩三個也無所謂,照顧一下孩子,還在做一下飯菜,他的妻子是不必十指沾陽春水的。
他跟著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眼睛看著圍著房子的柵欄,道,“看,這里可以等孩子會走路了攔著她不用走到湖邊玩水,不然很危險,這里可小憩,到了夏天的時候小湖里還可以釣魚,玩水……”
“你想在這里安家?”郭曉歡打斷他。
“你認(rèn)為呢?”他伸過手?jǐn)堖^她的肩,與她一同看著這里,陽光明媚,曬得很暖,可是到了夏天肯定會被曬得很黑。
“可是你不是要去打戰(zhàn)了嗎?”郭曉歡一說到這個她的心就沉下去,完全提不起勁來。
夏侯冥挑起她的下巴,定定的望入她的眸子里,“我一定會回來,而且準(zhǔn)時回來。”他說到一定會做到,就算是受傷了,他爬都要爬回到她的身邊,跟他相守一輩子。
“如果……如果你回不來呢?”郭曉歡問他,這是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換作是哪個女人都會問自己的老公這個問題。
“那算我負(fù)了你,下輩子我們再續(xù)今生緣。”他只能這么說。
郭曉歡發(fā)現(xiàn)這時候的他很浪漫啊,這么會說話,她道,“可是下輩子我跟人有約了。”
“誰?”竟然敢約他的女人,那人不想活了吧!
郭曉歡抿唇,“阮王爺。”
“……你答應(yīng)了?”他的臉突而黑了下來。
“你說呢?”她聰明的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他。
夏侯冥的臉更黑了,俯下頭吻她,“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跟他續(xù)緣!”他憤怒!
“哎,給人家個機會嘛,好歹人家對我可是超好的,對我可是……”
“有我對你好嗎?”他問她,如果她敢說有,哼哼……
“你跟他身份不同,他是知己,你是相公,怎么能相提并論?”郭曉歡一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dāng)口,一名侍衛(wèi)快速的騎著馬快速了奔了過來,然后下馬跪在柵欄外面,“報告王爺,前線有情況!”
夏侯冥一聽這話,身體頓時僵了下,眼底劃過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郭曉歡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聽著侍衛(wèi)的話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道,“那我們回去吧。”
夏侯冥點了點頭。
“回去通知開會。”
“是。”
回到王府內(nèi),夏侯冥跟郭曉歡交待了幾句之后立即進了密室內(nèi)開始會議。
郭曉歡見他進去了,便到了阮梓含處找阮梓宵,阮梓含卻說沒有回來,把他的議事處告訴了她。
郭曉歡帶著小綠找了過去。
看著門口的字樣,郭曉歡很確是這里,小綠上前敲了敲門。
現(xiàn)在都己經(jīng)快接近晌午了,怎么還沒有開門?
等了些時候終于有人來開門了,一名年輕一點的男子,也有些眼力,看到門口的人一眼便認(rèn)出了人,“王妃吉祥。”
門口外的郭曉歡微愣,隨即笑了下,“免禮,你們王爺可在?”
“在,在,當(dāng)然在。”男子點了點頭,側(cè)身把門開最大請她進去。
郭曉歡帶著小綠走了進去。
年輕男子將門關(guān)了起來之后,帶著她往一邊的大廳走去,并且命人將火爐搬來,大廳內(nèi)很陰冷。
房間內(nèi)阮梓宵正在穿衣服,床上的安寧還在睡,昨天被他折騰了好久,昨晚也折騰了大半夜,將她折騰得夠累的,現(xiàn)在睡得跟豬似的,一動也不動。
阮梓宵穿好衣服,走至床邊看了眼床上的安寧公主,替她拉高點被子,看著她沉沉的睡顏,心里突然有股滿足,他突然很想就這樣過下去,不想回巫馬了,可是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
輕撫了下她的面容,再吻了下她的嫩唇,低喃著,“等我回來。”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王爺,陵王妃來訪。”門外有聲音響起。
房內(nèi)的阮梓宵聽到這話,心底微訝,看了眼熟睡中的安寧公主,輕笑了下,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正在大廳內(nèi)等著的郭曉歡,打量著這里,發(fā)現(xiàn)挺喜歡這里。
阮梓宵快步走到大廳中,剛走過去便感到一陣?yán)湟猓Q了下眉,對著跟在他身后的人道,“怎么不多加個火爐,王妃身懷六甲,這點事都不懂嗎?”
聽到聲音的郭曉歡回過頭,看到他來了,再看到他臉上的些些不悅,不在意的道,“沒事,我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讓人搬了個進來。”
“一個怎么夠,這里比較涼……”阮梓宵還是堅持。
“那我們?nèi)ネ饷婧昧耍鹤永镉刑枙裰!惫鶗詺g打斷他,跟著走了出去。
“外面風(fēng)大,小撲,快去加個大型一點的火爐過來。”阮梓宵拉住了她,再拉她往里面走才放開她。
郭曉歡對于他的關(guān)心很是暖心,這是朋友的關(guān)心,她接受得很自然,“安寧嫁給你肯定很幸福。”
阮梓宵聞言,輕挑了下眉頭,臉上露了抹他從來沒有過的笑,“說得對。”
郭曉歡看他,發(fā)覺他的笑有些不同,“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笑得這么……風(fēng)情?”她想了許久都想不到詞來形容,只能用這個了。
阮梓宵的臉僵了下,繼而哈哈笑了起來,“曉歡,我還是那么欣賞你,這么容易就令我開懷。”
對于她,他是真心的想關(guān)心她,再沒有別的意思,純粹是朋友之情,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去關(guān)心她,給她最好的,這種感覺跟給安寧最好的是不同的。
也許有朝一日安寧會發(fā)現(xiàn)這些,也許她也會傷心難過,但他會盡量補償她。
對于曉歡,他真的在意很久了,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沒有人能取代,就像安寧現(xiàn)在在他的心里一樣重要。
這個聽起來很矛盾,兩個同時在他心里占據(jù)重要位置的女人,性質(zhì)不相同,他給的關(guān)心卻幾乎是一樣的。
“那是咱們談得來。”郭曉歡也跟著笑道。
這時被喚作小撲的男子命人抬了個大火爐進來,放于另一處,然后走了出去。
小綠沒跟著進來,在院子里自己曬太陽。
“除了夏侯冥,還是你最了解我。”郭曉歡笑笑對他道。有時候連夏侯冥都不了解她想要什么,可是她的心卻在他身上。
阮梓宵只是笑,并沒有說話,過了會才想起她來找他肯定是有事,道,“你找我有事?”
郭曉歡一提到這個,就有點蹙眉頭了,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以說出口,現(xiàn)在坐在他面前,她卻覺得說不出口了。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阮梓宵道,“沒關(guān)系,能幫上的我一定幫,不管什么事,都可以。”他的話己經(jīng)說得這明白了,她不會是還不敢說吧?
郭曉歡聽了這話心里更覺得難受了,索性不想說了,“……也沒什么,我……”
阮梓宵看了眼她,心里嘆了口氣,“你還是把我當(dāng)外人,沒當(dāng)成知己,既然我是你的知己,我當(dāng)然知道你想什么。”
郭曉歡訝異他的話,他知道?她都還沒有說呢。
“是為快來的戰(zhàn)事吧?”阮梓宵望著她訝異的表情道,“現(xiàn)在局勢這么緊張了,除了這事恐怕也沒別的事能讓你這么上心了。”
郭曉歡聽著他說的話,不由得沒好氣道,“什么叫做沒別的事讓我這么上心了,你的事我很上心的!”
“我的事?我沒什么讓你上心的好像。”阮梓宵想了想,然后想到了安寧公主,笑了笑,那笑容很溫柔,“是說安寧吧?”
郭曉歡看到他這抹心,心里有個懷疑,但也沒問,畢竟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再說了他是男的,她是女的,哪好意思問這些,要問也是問安寧才對。
“對,不過你有你的想法,有些事既然定了就要快點才好。”她這話說得有些隱晦,不過相信他聽得懂才是。
“你怎么就那么冰雪聰明呢?沒將你搶回來真是一大損失啊。”阮梓宵故意的嘆氣,笑了笑,“說吧,是不是想要我出兵幫他?”
也不是不可以幫,另一面安寧是夏侯冥的皇妹,幫是理所當(dāng)然,但這一層還不足以要他幫,他可不是因為有關(guān)系就會隨理幫的人,那人讓他不爽就算再好不出手,更別說是他未來王妃的哥哥了,但是曉歡出面說了,他當(dāng)然會幫。
郭曉歡點了點頭,也對他道,“你也很聰明,有你這個知己夠了。”
阮梓宵道,“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過兩天我就要回巫馬了,到時咱們信件聯(lián)系。”
郭曉歡笑了笑,被他的第一句話觸動了心,“如果安寧知道了也要你幫,你會幫嗎?”
“當(dāng)然會。”他笑,“再怎么說她也是我的未來王妃。”他是愛她的。
郭曉歡明白了,她對于他來說很重要,安寧也重要,他把心分成了兩半……他真是……她還是負(fù)了他,對嗎?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因為阮梓宵突然打斷了她。
“如果我們是知己,你是不是還有事沒跟我說?”
郭曉歡不明白的看著他。
“曉歡,我曾經(jīng)跟你相處過那么長一段時間,你以為我都沒注意到你的不同嗎?你跟別的女子太不一樣了,想法,語言,動作,氣質(zhì),這各方面都不一樣……雖然你人是跟別的女子不同,但是你就是很不一樣。”
郭曉歡聽著他的話,心底微驚,她以為她藏得很好,連夏侯冥都不這么敏感。
郭曉歡錯了,夏侯冥是有感覺的,他只是不想說,一說破了,他就會害怕失去她,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他懷疑過她,雖然她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他還是怕那只是一眼,一眼之后,她就會不見了。
“那你以為我是誰?難道我鬼不成?”郭曉歡沒好氣道。
阮梓宵低笑了聲,“你是鬼我也不怕,這么漂亮的女鬼誰不喜歡?”是男人都不怕。
郭曉歡不想跟他再扯這個話題下去,再扯下去她的身份就要被他套出去了,于是站了起來,“我還是先走了,被你這么一扯,我都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阮梓宵見她要逃走不跟他說了,上前拉住她,低道,“你不肯跟我說嗎?……我在你的心真如外人?還是你信不過我?”
聽了這話,郭曉歡的心里難受極了,她怎會信不過他?他是她最信賴的人之一。
“別多想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郭曉歡拍了拍他的肩。
“那就告訴我好了,也許,我不會再來東陵,也許,這場戰(zhàn)之后……我們沒有機會再見了。”他的感覺很強烈,他有這種感覺。
郭曉歡低下頭沉默了,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他沒跟任何人說過她的身份。
“曉歡。”他叫了聲她。
“……你相信異世魂魄之說嗎?”她曾經(jīng)聽桑微說過,她見過有一個地方有。
阮梓宵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我就是異世過來的魂魄,你信嗎?”郭曉歡抬起頭望他,直直的望入了他的眼里。
阮梓宵的眼里有些驚異,這個說法一直都只是傳說,但是現(xiàn)在眼前的她卻說自己是魂魄,那……那郭香歡哪去了?
“我講得還不夠明白可能,就是我占了郭香歡的身體,魂魄換了個人……”
“不必說了,我明白了,但是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外貌,如若還有來世,我娶你,此話不變。”阮梓宵低道,眼中藏著激動。
如果真有這樣的話,讓他盡了余生之后去找她吧。
郭曉歡微掙開他的手,道,“我們這輩子是朋友不是嗎?好好打戰(zhàn),我等著你回來娶走安寧哦。”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
阮梓宵微愣之后笑了笑,“最好不過,本王也等著陵王妃看著你的安寧小妹妹出嫁。”
郭曉歡再與他聊了幾句話之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