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詳細的跟我講述一遍過程。”北溟雖然激動,卻到底憑借強大而自制的心性,在剎那間將激動壓在了心底。
“是,王爺,那時候王爺在交州劉州牧府,被醫絕御禊突然擄走后……”
沉不住氣是做事的大忌,這一次他的妻子偷偷跑了,還被歹人中途截胡了這么久的時間,自己想要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家來,恐怕還得周全圖之。
他心里腹誹的歹人,顯然就是在江湖上享譽盛名的醫絕公子御禊了,可北溟才不管他有多大名頭,在他眼中,御禊僅僅是個居心叵測的,哄騙拐走了他的妻子的歹人而已。
這是奪妻之恨,簡直該死!
北溟的眸中閃過寒芒,他心里明鏡一樣,他看著夜宴,聽他清了清嗓子講了沿途探查的經歷。
“……總之,在王妃之前被擄走的那幾日里,我手下暗堂負責追蹤的人一直一無所獲,即使后來換成我親自接手也是一樣,王妃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王妃這一失蹤就足足失蹤了三個月,直到前不久我才在,初云東南部的一個名為——仙泉鎮的小鎮上,有了發現。”
他一停,繼而沉聲道:“我找到的不是王妃的蹤跡,而是尚且算是機緣巧合之下,在當地一個地頭蛇大族里的后宅中,知道少了一個一等的婢女。”
婢女?
這和找到華兮綰其中又有什么關系嗎?
北溟暗自猜測著,他的目光看向夜宴,去沒有打斷他的話,反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本來一個小小婢女的來去,我自然是不會留意到的,可這事情確實蹊蹺的不符合常理。
那當地的大族竟然會為了一個婢女,大肆的宣派了人手在方圓百里四處搜尋!”
北溟斜飛的劍眉一壓,眉心就皺了起來,這確實是不符合常理,不論是在哪里,即使是在偏僻的小鎮里,大戶人家丟了區區一個后宅婢女,通常也是不會這么大張旗鼓的尋找的。
她
們的賣身契和一家老小都攥在主人的手里,身上又都有著奴籍根本就跑不遠,即使一時想不開跑遠了也無法生存,所以如果沒有什么腌臜事在身,通常若真的跑了的話,主人是不怎么會去在意的。
可夜宴話里的這戶人家……
果然是有蹊蹺。
北溟挑挑眉,“這事情確實不合情理,莫非這小丫鬟是和后宅的夫人之間有了齷齪,惹到了主家借口追殺?”
他會這么想也不足為奇,首先后宅的婢女想要在主子面前混個臉,沒有清白的家室以及再加上機靈勁兒,是根本沒有可能的,等到幾年時間過去,誰會主動背離,自己耗費了這么多心血的地方。
或許是這丫頭背著主子,和家中的男主人有了什么齷齪?
北溟想了想以往華兮綰還在自己身邊時,整治的那些心大的歹毒丫頭,就覺得很有可能。
雖是如此,他心里卻不太相信,那么除了這些以外,唯一一個卑微婢女的消失,能讓整個家族大動干戈的可能,就有些微乎其微了。
北溟直奔主題的問夜宴道:“她究竟有什么鬼?”
“這個女人我之后詳細查了查,才發現她的身份實在不一般!”夜宴想起當時的情景,眉心就皺緊了兩分,他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并不清白,她是在幾年前一次契機才進入那大族里的。
當時因為后宅有一批丫頭的年紀有些大了,到了配人的年紀就放了出來,之后又買丫頭的時候,將那消失的丫頭買了進去的。”
“哦?她身份不清白,又怎么進得去的?”北溟問他:“短短幾年,還就當真成為了后宅的大丫鬟?”
“王爺說的極是,我先也還疑惑,后來查了這個女人的身份,才知道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居然身具一身頗有幾分造詣的歧黃之術!
她也正是借著這一身歧黃之術,才進入了族中,并且在短短幾個月期間,獲得了族中老夫人的喜歡。”
夜宴說出女子身具岐黃之術的一刻,北溟幾乎是在同時,就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
會岐黃之術的女子不多,每一個幾乎都是要花大心血也不一定培養的出的,而恰巧,他的妻子北溟王妃華兮綰,也正是其中鶴立雞群的一員……
“即使如此,我也始終沒有能夠查出女子的身份,只知道她的名字。”夜宴道:
“她叫素娥。”
這個陌生的名字落入北溟的耳中,就讓他的目光寒了寒,他能夠確保從自己的記憶中記憶中,從未接觸過這么一個名字,他的記性很好,既然覺得陌生那就絕對不會有誤。
夜宴順著御禊當日挾走華兮綰的方向追去,偏巧就發現了這么一個懂岐黃之術的古怪女子,還在這關鍵的檔口搞出了事情。
這幾乎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和醫絕公子之間的聯系。
夜宴將北溟在暗暗的想事情,便接了下去繼續道,講起之前那段時間,也是嘆了口氣:“可那事情浩浩蕩蕩了一陣子,之后卻又因為沒有個結果而偃旗息鼓了,我派去的人根基不穩,也一無所獲。
就在我打算亮明身份,強行進入那當地的大族查探的時候,暗堂的獵狐那邊,卻忽然傳來了消息——”
他倒吸了口冷氣,顯然也是對當時的情況仍然覺得出乎意料。
“獵狐稟報說:有人看到,王妃三日前在交州南郊現身了!”
北溟的目光一凝,劍刃樣冰寒刺骨的眼神,帶著懾人的逼迫感掃向夜宴,他的聲音里少見的帶了一絲焦急和緊張:“三日以前?!”
他的聲音低了兩分,夜宴卻更加能夠感受到話中的壓迫,他越是了解自家主上,就越是明白現在的北溟才是被動搖了心緒。
夜宴的心里一亂,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王爺每次在提及王妃的時候,都像是龍有了逆鱗,傷不得動不得必須牢牢的待在王爺身邊才能安心。
可王爺也是因此較之原來的冰冷,才好像……有了柔軟?
心里想著,面上卻忙低著頭應道:“是,獵狐說王妃出現過一次后,立刻就又不見了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