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時分,云破曉出現在東辰國的別院外,隨后三抹身影跟著飛出來,站在云破曉的身后,似乎不用說,也明白她想做什么。
“少主,若是吵醒了其他人,只怕……”幻朔有些擔憂。
“北國的人都休息了,聽到任何聲音都不會出來。”墨韻優雅的笑。
“鳳羽公主說,她很忙,也很累了,想一覺睡到天亮。”邢風跟著開口。
幻朔嘴角抽了抽,好吧,他承認他出來的時候,云王爺陰森森的對他說,有問題就求救,還給了他一只煙花,他究竟明不明白他們是做什么,云王爺真是太寵少主了,不過挺好,好似又回到了云家的日子,宗主寵著她,大家護著她,但是他明白,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她早已經不是那個任意妄為,我行我素的小丫頭了,早早的用自己瘦弱的肩膀負擔起了云家的的責任。
“少主,花影是出事了嗎?”墨韻疑惑的問道。
“嗯,若是事情如我所料……”云破曉緊握拳頭“今晚東院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墨韻看著云破曉,以手覆額,少主越來越有家主的風范了,這般濃烈的殺戮之氣,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家主,若是你在天有靈,希望你保佑少主,前路不明,我們到底該怎樣走下去?
“走。”
四條身影躥入東院,沒有驚動任何人,仿若深夜中的鬼魅,無聲無息的融入在黑夜之中,巡邏的侍衛謹然有序的巡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現一般。
突然睡在床上的某人睜開雙眼,快速的坐起來,脖子上傳來冰涼的感覺,迫使她動彈不得,燭光突然亮了,云破曉坐在桌邊,挑著燭芯,遲遲沒有開口說話,云家遭難,如今幸存下來的就只剩下四大堂主,而花影如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被控制的女子看著坐在桌邊的少女,心中閃過疑惑,很熟悉的感覺,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昭懿郡主夤夜來訪,所謂何事?”
云破曉轉過身,跟女子面對面,眸光淡淡“花影,你連本少主都不認識了嗎?”
“本少主?”女子緊蹙眉頭,很熟悉的稱呼,可是怎么有人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而且面前的人給他很熟悉的感覺,在擂臺上的時候,就覺得對她很熟悉,那種感覺從何而來,卻無從得知“昭懿郡主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叫花影,叫月奴。”
“奴?”云破曉笑了,笑得很嫵媚,也很危險“你曾經說,天下男人在你眼中都是你的奴隸,如今你卻成了一個男人的奴隸,未免太可笑了?”
月奴緊蹙眉頭,奴,對了,她對奴隸很是反感,只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聽從夜桀的命令,仿佛是本性使然,只要是夜桀下的命令,她都必須服從,至于為什么要服從,她卻不知道,甚至她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去,除了一個月奴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昭懿郡主還是只說你的目的吧,你帶著人來這里不會是找我聊天喝茶的吧。”月奴不悅的開口,她討厭被人挾持,可是如今的情況由不得她反抗,面前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找你有事。”云破曉的身形動了,依然快得詭異,快得讓人恐懼,月奴還沒有反應過來,云破曉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手搭上了她的腕脈。
“你做什么……”月奴掙扎。
云破曉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帶走。”
“是。”
邢風拎著月奴,跟在云破曉的身后,縱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幻朔和墨韻互相看了一眼,跟著追了上去,少主竟然要求帶走花影,那么說明,她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到底是什么導致花影忘記了一切,甚至與他們為敵?
“幻朔,你有沒有覺得又一張大網,正在張開,而我們正好是它的目標!”墨韻輕聲的開口。
“不,你錯了,它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少主。”幻朔看著前方云破曉的身影“他們沒有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會不擇手段,我們都會成為他們攻擊傷害她的利器。”
墨韻停下身子“我們會成為傷害她的利器?”
“對!”幻朔殘忍的開口“所以,管好自己,保護好自己,對于她來說,就是最好的報答。”
墨韻微微一笑“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讓人喜歡不起來!”
“我說的是實話,”幻朔轉過臉不去看墨韻那雙看透一切的眼,云家很多人都懷疑他的身份,因為他十年如一日的不變的容貌,唯獨墨韻只是用平淡的光芒看他,當初若不是他表明身份,就算是家主都不能容忍他,而這個男人,卻把他當做同伴看待,甚至在他跟少主陷入危險的時候,選擇了來救他。
“幻朔,我明白你知道很多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但是,我只想說一句,我們不會是少主的拖累,也不會成為傷害她的利器,我們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傷害她的利器,你愛少主,我們也愛她,并且不比你少!畢竟我們都是陪著她長大的人,從她牙牙學語到成為一個優秀的驅魔者,她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相反,她很堅強。”墨韻笑了笑“同時她也很脆弱,她在乎每一個朋友,在她的眼中,我們的性命都跟她的性命一樣重,或許還要重,任何時候,我想的都是活下去,不讓她傷心,所以你盡管的放心吧。”
幻朔眸子中閃過訝然,突然想起在黑森林他們窮途末路,當他都放棄生的希望時,她回來了,擋在他的面前,說,你命如我命!那一刻他才明白,在她的眼中,無論他是人還是魔,都是她在意的朋友家人。
“不過”墨韻望著前方的身影,幽幽的說道“幻朔若是對少主有所圖……那么我們的情誼就到此結束了,你不是普通人,生命遠比我們長,你一直在少主身邊保護的原因我不想知道,但是絕對不能傷害她,否則其余三大堂主就算拼得一死,也不會放過你。”
幻朔轉過頭看了一眼墨韻認真的側臉“放心吧,我沒有任何圖謀,只求她能好好的活著!”活到她想起所有的一切,那時候,他才能根據她的選擇做選擇!
破敗的山野小廟中,邢風放開拎著的人,站到云破曉的身邊“少主,花影到底怎么了?”
“金蟬蠱,被控制了。”云破曉看著對她橫眉豎眼的花影,甚是無奈的開口“想不到擅長傀儡術的花姐姐竟然會被別人控制,這算不算是長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陰溝翻船,她也有今天。”邢風嘴角抽了抽頗為幸災樂禍,以前他也跟花影不對盤,如今看到花影落水,自然得幸災樂禍一下,讓這女人老是帶壞少主,報應不爽吧。
“金蟬蠱若是不引出來,花影遲早也會變成傀儡。”幻朔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花影,可是引金蟬蠱或許會引起少主體內……幻朔眸光閃爍,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是否要將金蟬蠱引出來?”墨韻想了想,擔憂的開口。
云破曉點點頭“必須引出來,不過我沒有把握,金蟬蠱乃是蠱中至尊,引出來會有什么后果,我也不清楚,更何況,母蠱不在這里,若是我們貿然引蠱,只怕花姐姐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母蠱必定不會離子蠱太遠,金蟬蠱的唯一缺點就是,子蠱跟母蠱不能長時間分開。”
月奴蹙著一雙秀眉,對于云破曉他們呢說的蠱很不安,可又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不悅的看著云破曉“昭懿郡主,我勸你還是解開我的穴道得好,我若是離開行宮太久,陛下會知道的,到時候給兩國邦交帶去什么不好的影響,可不要怪月奴沒有提醒你,就算你身為中州太子妃,也無法插手兩國之間的事情。”
“兩國邦交不重要,若是東辰來犯,滅了就是,至于夜桀,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他若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母蠱在哪里?現在夜御風死在我手中,夜桀一定是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我這般邀請他,他都不來,那么就只能說他是孬種了。”云破曉邪魅一笑,伸手點了點月奴的眉心“真不知道你清醒過來后,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會不會很生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月奴怒不可遏,她幾次試著沖擊穴道,結果最后都是真氣走差,差點傷了自己,以至于她不敢再強行沖擊穴道。
“少主,給花影下蠱的人難道已經知道花影被我們帶走了?”邢風好奇的問道。
“自然,子蠱離開母蠱一里遠,母蠱就會躁動不安,所以我們只要安靜的等在這里就好,很快有人就會來找我們了。”云破曉伸手絞了花影的一段發絲,纏在手上,有這個,想找到母蠱的所在就會容易很多。
行宮東院,夜桀的眸子突然閃爍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猙獰又愉悅“劍奴”
“奴才在。”
“去看看月奴還在房間沒有。”夜桀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是”
很快劍奴回來了“陛下,月奴不在,被窩已經涼了,想必離開已經多時,可要追捕?”
夜桀撫摸著腰間的玉佩,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召集人手,今晚孤要為我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