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帶你去看媽媽
歐陽明輝到了劉依蘭家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卻是面對著好幾件看上去很漂亮的工藝品,正在發愁。這幾件工藝品都是現代工藝品,很帶有幾分時代感和科技感,都是很精美的雕塑。其中,居然還有一尊舞女雕塑,徐賢卻怎麼看,都覺得那個舞女就是小蘭。
歐陽明輝不禁一愣,悄悄走到正在發愁中,沒發覺徐賢靠近的小蘭身後,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小蘭的肩膀,輕聲對她說:“怎麼了?在做什麼?”
小蘭被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是歐陽明輝,趕緊拍了拍胸口,瞪了他一眼,隨即拖著他坐在自己身邊:“快,來幫我參考一下。”
歐陽明輝一愣:“參考什麼?”說著,他指了指那些工藝品,望著小蘭疑惑地問:“這些都是哪兒來的?”
小蘭抿抿脣,說:“有我從各個地方買的,有我爸的收藏品,還有幾個,是我的朋友送我的禮物。明輝,你幫我看看,我想選上幾個帶走,當做禮物送給伯父伯母,你看怎麼樣?啊,你們家還有哪些長輩?這些東西夠不夠?要不……我再去弄點?”
歐陽明輝愣了愣,不禁輕笑起來:“要什麼禮物?把你自己帶去,就是最好的禮物了。不過呢,如果你真想送禮物,那麼,這個雕塑就歸我了,當做我的參考費?!?
說著,歐陽明輝拿起了那個明顯是按照小蘭的面容,但卻穿著一身宮裝的舞女雕塑。說實話,這尊雕塑無論材質,還是雕工,在這些雕塑之中,都不算最好的,但也是其中少有的上品。以漢白玉爲主輔以一些絲綢、金屬裝飾,簡直是栩栩如生。
他將這個小玉像放在手裡,感覺挺有分量,再仔細端詳。還真是件好東西。小蘭卻眨了眨眼:“你要它做什麼?”
歐陽明輝笑著說:“就算結婚了,可是我的工作肯定是需要天南海北到處跑的。到時候,咱們天各一方,如果我想你了。一張照片可不夠撫慰相思的?!?
說著,他輕輕撫了撫手中的玉像,輕笑著說:“有了這個,就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看看。和它說說話,就好像跟你說話一樣,不好麼?”
小蘭抿抿脣,說:“啊……那你可千萬不要只對著它,反倒不理我了……要是你敢這樣,小心我……小心我離家出走,變成一個老妖怪!”
歐陽明輝不禁失笑:“好了,好了,你又不是李秋水,這裡也不是瑯嬛玉洞。我更不是無崖子?!?
小蘭也不禁輕笑:“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了??禳c幫我看看我應該帶什麼呀,你都送我爸爸那麼好的禮物了,怎麼說,我也該帶點禮物過去,而且……”說著,她的小臉兒不禁一紅。
歐陽明輝不禁笑了:“呵呵,緊張了?”
小蘭抿抿脣,輕聲說:“醜媳婦見公婆,你說緊張不緊張?”
歐陽明輝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龐。輕笑著說:“你又不醜。”
小蘭輕聲說:“那不一樣,不是醜不醜的問題。我……我總是希望,你爸爸媽媽能接受我的,是不是?”
歐陽明輝輕笑著擁住她:“別把自己看低了啊。只要我喜歡,我爸媽肯定會喜歡你的,你怕什麼?”
“可是……”小蘭不安地望著徐賢。
歐陽明輝不等她說什麼,就忽然吻住了她的脣,讓小蘭不禁瞪大了雙眼。但,歐陽明輝只是這樣打斷她的話而已。一觸即分之後,歐陽明輝將小蘭擁在懷裡,輕聲說: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跑不掉的,就夠了?!?
小蘭也不禁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溫柔:“你放心,我既然都答應你了,也決定接受你了。那麼,不管事情怎麼變化,我都不會反悔。再說,你都把我套牢了,我又能怎麼樣呢?”
說著,她輕笑著舉起手,那隻歐陽明輝親手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不由得,她想起了十多天前,歐陽明輝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那個場景,說不上浪漫,沒有燭光晚餐,沒有九百九十朵玫瑰,也沒有單膝下跪。只是他拿出戒指給她看,問她是不是滿意的時候,她直接交還給他,然後伸出自己的手……
再看看歐陽明輝手上那枚戒指,忽然,小蘭只覺得一陣恍惚,甜蜜似乎有,但更多的,卻是覺得,自己怎麼一不小心,就被人戴上了戒指了呢?貌似,還是自己主動要求對方戴的……
抿抿脣,小蘭忽然對徐賢說:“歐陽明輝,等從重慶回來路上,能順路去下鄭州麼?”
歐陽明輝一愣:“鄭州?你老家?有什麼事麼?”
小蘭將頭放在他的肩頭:“帶你去看媽媽?!?
當小蘭帶著歐陽明輝,出現在鄭州機場的時候,已經出了正月了。
“這裡就是鄭州啊……”出了機場,歐陽明輝望著四周。
小蘭輕笑著說:“這裡的確是鄭州地界了,但,嚴格說這裡還不算是鄭州市,就連這座機場,都叫做新鄭國際機場,這裡是屬於縣級市新鄭市的管轄範圍,還要坐大巴走至少四十分鐘,纔到鄭州市區。說起來,鄭州算是個新興城市吧。在民國之前,鄭州別說和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相比,就是河南省內部,都有很多城市,要比鄭州更有名,也更繁榮?!?
歐陽明輝也說:“這個我倒是知道,比如宋代的東京汴梁,唐代的神都洛陽,好像東漢的都城也是洛陽吧?另外,還有三國時候曹操老巢,許昌。另外,曹操那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中的杜康酒產地,好像也在河南吧?”
小蘭輕笑著說:“杜康酒的產地,就是洛陽啊?!?
歐陽明輝不由有些感慨:“話說,中原之地,好像還真是歷史悠久啊,文化積澱也應該很深厚吧?”
小蘭不由嘆了口氣,輕聲說:“一代代逐鹿中原,河南可是個四戰之地。只要中國有戰爭,從歷史上有詳細記載的第一場大規模戰爭牧野之戰,到各個朝代的更替。包括近現代的北伐戰爭,軍閥混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哪個少了河南了?還有,抗日戰爭時花園口決堤,可是淹死了近百萬人啊,更是弄出了個黃泛區。”
歐陽明輝也不由點頭:“的確,這是一片多災多難的土地。”
小蘭輕笑著說:“好了。也別爲古人擔憂了,咱們去坐大巴,還是直接打車?”
歐陽明輝想了想,說:“打車吧。”
小蘭點點頭:“好的,出租車都在這邊,咱們去吧?!?
歐陽明輝點點頭,跟著小蘭一起走了過去。這時,歐陽明輝忽然開口問了句:“不過,我倒是有點奇怪,你爸爸都在北京了。你媽媽怎麼不去?”
聽到這句話,小蘭猛地止住腳步,愣愣地看著歐陽明輝。
看著小蘭怪異的表情,歐陽明輝不禁渾身都不自在。他摸摸鼻子,訕笑著問:“啊……我……我說錯話了麼?”
小蘭忽然低下頭:“不,沒有。我……我媽媽不方便,不能去北京,所以……我以前答應過媽媽,如果有了愛人,就一定要帶到她的面前。讓她好好看看?!?
歐陽明輝不禁怔了怔,心想,難道小蘭的母親生了重病?或者就是貪戀故土,不願遠行?據說。很多老人都是這樣,但,想來小蘭的母親,應該沒有那麼老吧?
就這樣,歐陽明輝一頭霧水地,跟著小蘭上了出租車。當出租車從新鄭國際機場。通過高速公路,逐漸進入鄭州市區的時候,車速卻忽然慢了很多。
在飛機上總是睡不著的歐陽明輝,先前有些昏昏欲睡,這時感覺到車速變慢,也不禁睜開眼睛:“啊,怎麼了?要到了麼?”
小蘭沒回答,倒是的哥笑著說:“前面挖溝,原來雙向四車道縮水兒了一半兒,這速度自然快不起來了?!?
歐陽明輝搖下車窗,探頭朝外一望,便看到了很多指示標誌,不由輕笑著說:“喔,原來是在修路啊,怎麼能說是挖溝呢?我還以爲在公路上挖出古墓了呢。”
小蘭抿抿脣,輕笑著說:“鄭州還是老樣子啊……”
小蘭說的是純正的鄭州方言,的哥聽了,不由哈哈大笑:“可不是!妹子,聽口音,本地人?我跟你說,這鄭州啊,要是真哪天不挖溝了,俺們都該燒香還願去了啊!鄭州鄭州,天天挖溝,一天不挖,不叫鄭州!哈哈哈……”
小蘭輕笑著說:“呵呵,我是鄭州了,好長時間沒回來了,還挺想,可是一回來吧,鄭州都這樣歡迎我,真中啊?!?
的哥不由又笑了:“當然得中,不中就不是鄭州了,哈哈!我跟你說,妹子,前一幫,都在新三環那邊兒,也是在挖溝。但我也忘了我當時弄啥了,跑到那邊兒去了。結果,車掉溝裡了。沒法兒只好打110報警,結果,那警車來的路上,也掉溝裡了,我都快笑死了,真xx搞笑!”
小蘭想了想,卻不覺得這位的哥的笑話有多好笑,但也輕聲笑了笑。倒是歐陽明輝湊在小蘭耳邊,輕聲說:“小蘭,你剛纔說的就是河南方言麼?我覺得大多數都能聽得懂啊……”
小蘭輕笑著說:“河南話,尤其是河南中北部方言,雖然有些難學,但都很容易聽懂。河南很多地方的方言,一聽就能聽出是哪裡的口音,但就算河南本地人去學,除非土生土長,也很難學出那種味道。其實,河南話和普通話,咬字、發音基本差不多,天南海北,哪裡的人都能聽懂。倒是你們四川、重慶那邊,我總是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就算你們是在說……呃……普通話……”
說著,小蘭忍不住掩口輕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說普通話。川普,聽起來真的很讓人無語。不過還好,無論歐陽明輝還是劉玉茹,說普通話時候都很標準。否則,小蘭估計很難和他們接近的說,更別提成爲朋友,甚至戀人了。
歐陽明輝也不由撇撇嘴:“好吧,反正告訴你了,我不會說川普,你可以放心。”
小蘭聽了。不禁笑得更厲害了。但笑著笑著,忽然,她只覺得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忽然涌上來,趕緊捂住嘴。但。那種感覺讓她無法忍受,一張小臉兒憋得通紅。
歐陽明輝忙叫了那的哥一聲:“師傅,停車!”
司機一怔,趕忙停下車。小蘭趕忙搖開車窗,將頭伸出車窗就開始吐。但好像也沒吐出什麼東西。過了好一會兒,後面的車都在按喇叭了,小蘭才縮了回來,的哥發動汽車,緩緩前行。
的哥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妹子,暈車?”
小蘭搖搖頭,正想說什麼,但歐陽明輝搶先說:“不是,她……她懷孕了。剛纔是孕吐?!?
的哥瞪大眼睛:“喲,咋不早說了!早知道,剛纔我咋都不開恁快了,也不會選這條路了。啊喲,妹子,別擔心,前面不遠兒都過兒這一段兒了,車都能跑起來了。到時候你都好受多了。”
小蘭點點頭:“謝謝師傅!”
的哥揮揮手:“嗨,有啥呀!沒事兒!”
想了想,那的哥又說:“恁要去伊河路。還遠著了,要不,等會兒找個地兒停會兒,給你弄點藥吃吃?”
小蘭搖搖頭:“不用了。師傅,亂吃藥怕對孩子不好?!?
的哥點點頭:“說了也是。這樣吧,妹子,待會兒我開慢點,要是你有啥不好受了,趕緊說。我隨時停車,中不?”
小蘭點點頭:“謝謝師傅了?!?
歐陽明輝聽了兩人的對話,雖然都是鄭州方言,但他基本聽懂了。他輕聲對小蘭說:“你們老家人,倒是挺熱情的啊?!?
小蘭輕笑著說:“當然,也是因爲我是本地人吧。不過,在哪都有熱心腸的人,是不是?”
歐陽明輝笑著點點頭:“對啊,世上還是好人多。對了,伯母喜歡什麼啊?這話我一直想問你,但一直沒好意思問。之前,我也準備一份禮物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合適?!?
說著,他看了前面的哥一眼,輕笑著說:“要是伯母就像這位的哥一樣好相處,那就好了?!?
小蘭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放心吧,我想,我媽媽一定會喜歡你的。說著,她輕聲唱了起來。
“再見吧~親愛的媽媽~女兒已經長大~
女兒會替您照顧爸爸~每天都提醒他刷牙~
再見吧~親愛的媽媽~女兒已經長大~
就是在今天~女兒又來了~讓媽媽見見女兒的他~
……”
小蘭的歌聲,幽幽的,彷彿淡淡傾訴,又彷彿輕輕耳語。歐陽明輝聽著,眼神不禁柔和起來。這首歌,其實並不是小蘭的歌中,他最喜歡的那幾首之一。但聽著小蘭的清唱,仍然是一種享受。
但,對這首歌的歌詞,他並沒有太在意。
倒是那位的哥,在小蘭唱完後,豎了豎拇指。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伊河路。付了車費之後,小蘭帶著歐陽明輝朝自家小區走去。歐陽明輝一直有些好奇地,看著四周。等到看到小蘭將自己帶進這個明顯檔次不是太高的小區時,他不禁瞪大眼睛,有些詫異地問:“這……這就是你家?”
小蘭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輕聲說:“是啊,我家就在這個小區裡面。怎麼了,很驚奇是不是?我家和你家不一樣,我家就是典型的普通家庭,不是什麼豪富之家,也不是什麼藝術世家,就是一家普通人而已。甚至,當初我們的日子,過得還挺緊巴。”
歐陽明輝怔了怔,問:“伯母就住在這裡?”
小蘭愣了愣,搖搖頭,輕聲說:“不,媽媽現在不住這裡,她以前的確住在這兒,但不是現在。我帶你來這裡,只是想讓你看看我成長的環境,同時,也在我家住上一夜而已?,F在天都黑了,不方便去看媽媽了,等明天吧。”
歐陽明輝愣了愣,問:“伯母住的很遠麼?”
小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很遠,明天你就知道了。”
看出小蘭不願多說,歐陽明輝也不再問了。這一夜,小蘭就和歐陽明輝一起,住在了小蘭曾經的家中。這棟房子,之前一直沒有外租,還僱了鐘點工,每天過來打掃。因此,這裡倒是乾淨,能住人。
第二天一早,小蘭就帶著歐陽明輝,再次坐上了一輛出租車。顛簸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下了車。歐陽明輝當然帶著他準備好的禮物,而小蘭卻只是捧著一束蘭花。
可是,當歐陽明輝跟著小蘭走了一會兒,一擡頭,卻看到一個大門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某某公墓。頓時,歐陽明輝怔住了。隨即,就是無言的沉默。
他實在沒想到,小蘭竟然帶著自己,到了這種地方。而這時,他也明白了,小蘭爲什麼根本不擔心,自己的岳母大人,會不會對自己有所不滿。
沉默,一直持續到了他跟著小蘭,到了一座墓碑前。歐陽明輝看到墓碑上,刻著這樣的字句:“愛妻夏雪之墓,劉洪,2000年?!?
2000年?歐陽明輝不禁一怔,那時候,他和她,都才五歲。他不由轉頭望向小蘭,眸中閃過一絲震驚。
這時,小蘭望著墓碑上,母親微笑的照片,微微笑了笑,輕聲說:“媽媽,我帶著我的他,過來看您了。”
雖然已經預感到了,但,看著眼前的墓碑,看著站在墓碑前的小蘭,歐陽明輝仍然陷入了沉默。他開始後悔,沒提前瞭解一下,這個即將嫁給自己的女孩的家庭狀況。
這真的不難,小蘭母親已經去世這件事,只要歐陽明輝願意,問問劉洪,或者那些他認識的,小蘭的朋友,很容易就能知道。
但,歐陽明輝卻一直沒有留意,甚至,都沒想起去問問劉玉茹。他忽然想起,劉玉茹曾經說過,小蘭的媽媽,和劉玉茹的父親,就是徐賢的繼父,是遠房表兄妹的關係。那,對小蘭媽媽的死訊,不光劉玉茹肯定知道,就連繼父劉石,也肯定知道??墒?,他卻從沒有想起來去問問他們。
就算不問他們,在這一路上,小蘭的異常,小蘭的歌聲,只要有心,不都能發現一線端倪麼?
可是……想想之前,他不止一次問起的,那些愚蠢的問題,他頓時覺得,自己先前就像一個傻瓜,一個一臉好奇地,望著小蘭的傷口,反覆撕開讓它劇痛,讓它折磨小蘭的,徹頭徹尾的傻瓜!
而且,還是個可惡的傻瓜!
歐陽明輝抿抿脣,走到小蘭身邊,輕聲說:“小蘭,對不起。”
小蘭輕輕搖了搖頭:“不,這不怪你,我應該早告訴你??墒敲慨斈銌柶疬@個問題時候,我總說不出口。好像我不說,媽媽就能活過來一樣……”
說著,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悄悄地滑下來,滴在地上,摔得粉碎……
歐陽明輝看著小蘭,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小蘭閉上眼,順勢將自己的身體,倚在他的懷裡。
歐陽明輝擡頭望著墓碑上,劉依蘭的照片,輕聲說:“伯母,小蘭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我會用我的一輩子,好好寵她,讓她成爲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聽著歐陽明輝的話,小蘭沒有睜眼,只是脣角,微微勾起了美麗的弧度。這……是他的承諾麼?她不知道,這個承諾,自己該不該去相信。幸福這東西,可以有尺度去衡量麼?最幸福,大概會是怎樣一個狀態?不過,她現在卻寧願去相信,忽略那些有的沒的,偎依在他懷中,感受他的溫度。
在母親墓碑前,兩人相互偎依著,將自己的幸福,展示給逝者去看,讓她安心。
在歐陽明輝的溫度中,小蘭微微睜開眼,望著墓碑上,那張照片中母親的微笑。她彷彿覺得,母親的微笑,似乎更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