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玉這一席話說完,王重陽的臉色便從驚訝到失神到恢復常態變化著,他身后那全真七子在聽到那名字之后也仿佛有些明了,就連脾氣不怎么樣的丘處機也都未曾開口說話。
梁若雖有些二丈摸不這頭腦,但也知道這種不懂的話題與其亂插嘴,倒不如自覺的不去發表任何意見,靜待事態發展就好。
半響過后,王重陽才嘆氣道:“早該想到的,而我,也快將不久于人世了吧。”
“師傅!”見他說出如此氣餒的話,全真七子亦是有些驚慌。
王重陽卻是笑著搖頭道:“我都活了這么多年了,也是活夠了。對了,二位既是遠道而來,不妨先在本教歇下,待我將回信寫好之后再帶回去也不遲。”
聽他這樣說,丘處機卻是不同意了:“師傅,且不說她們二人是女子,其中一個還是古墓派的弟子,怎能在教中多做逗留呢?”
王重陽笑了笑,轉身往回走去:“如今天色還早,為師不過寫個信而已,需要多久?你們只需派名弟子帶她們二人稍微在教中逛一圈,只要不憑空生出麻煩來就好。”
丘處機還想說話,卻被馬鈺搶先了道:“謹遵師命,師傅慢走。”
“師兄!”丘處機怒目橫視,似乎對馬鈺總是與他反之而行有些不滿。
馬鈺并沒理會他,而是招呼著梁若與蘇明玉道:“二位姑娘請跟我們來。”
“好。”梁若與蘇明玉點了點頭,也都無視了自顧惱怒的丘處機,跟著馬鈺和另五人一同進了全真教。
穿過大門走了一會之后,梁若便清楚的看見了那牌匾上的重陽宮三字,門前照舊是守著兩名弟子,見到他們前來都紛紛低下頭去輪流叫著那七人。
之前已是聽過一遍,現在再聽一遍,梁若還是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如果他們七個人天天一起出現,還真是要累壞了這些守門的弟子了。
眾人緩緩穿過重陽宮,馬鈺在走了一會之后突然停下轉過身對著后面還是無奈的跟了上來的丘處機道:“師弟,不如讓你那一月前新收的徒弟來給二位姑娘帶路?”
丘處機明顯沒料到馬鈺會找上他,只以為會隨便差使個他收的弟子,此刻竟是有些愣著道:“師兄是說非魚?只不過他拜在我門下還不足一月,怕是對這里還不夠熟悉。”
“沒事。”馬鈺笑著開口,轉頭看了一眼梁若與蘇明玉后又轉過頭去道:“依我看來,這個重任只有你那弟子才比較適合擔任。”
理應是欺負他那新收的弟子吧,不過也只有他輩份最低,入門最晚,不叫他去叫誰去呢?丘處機無理反駁,亦只能點頭道:“好的,我這就去將他喚來。”
“誒,你便直接領著這兩位姑娘去吧,反正可以順便回去。我們各自都還有事,就不在此多加等候了。”馬鈺笑得淡然,說完后便與另五人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丘處機別無他法,只好冷下臉來對著前面那兩人道:“跟我來。”
如果可以,其實梁若與蘇明玉也不想和他再有接觸,可是現在好像只能跟他走。
梁若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剛才丘處機脫口而出的名字,非魚?難道是子非魚?不過好像不太可能,先不說他現在應該是在洛陽,僅憑他之前表現得那么討厭學武就可以知道,這個已經在全真教丘處機門下學了快一個月的武功的非魚,定然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子非魚。
可世事總是難料,在走在前面的丘處機停下,喊了聲那非魚,而后梁若就好奇的抬頭去看,卻看到了她剛剛還認為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人。
子非魚本來還滿臉笑容的叫著丘處機師傅,在看到丘處機身后無端端的多了兩個女生后不由得猶疑的看了一眼,這一看便把他給驚住了:“若水?你怎么會在這里?”
丘處機說他入全真教一個月不到?可她與子非魚從相遇到分開,再到現在的重聚,卻是一個多星期半月不到,那么在遇見她之前他就已經是全真教的弟子了?他之所以故意騙她說他沒門派沒武功而且也不想學武功,可能就是因為這是一個別的玩家不知道的隱藏門派,他以后都沒有別的辦法加入別的門派,又不想告訴她這個游戲里還有全真教所在。
只不過丘處機的武功這么厲害,他雖然只學了一月不到,但也并不見得會弱過她吧?那么就是說,之前的那幾天她所說的會保護他明顯就是個大笑話。
梁若勾起嘴角苦笑,好像那人根本沒有把她當成是朋友看待,想必給易三少那塊令牌,以及他與易家兄妹幾人的關系也并非像他所說的那樣吧。
“你們認識?”丘處機正想著快點讓子非魚帶著那兩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卻發現自己的弟子與身后的一個姑娘正對視著,面上的神色皆是有些復雜。
子非魚點了點頭,艱難的道:“是的,師傅。”
“認識也好。”丘處機也是懶得去管他們之間的事,直接奔向主題道:“掌門有令,你帶她們二人在教中走一圈,然后等待掌門的消息。”
說完后,他便自顧走進那仿似練功房的屋子,落座后就閉上眼打坐練功了,絲毫不去理會屋外三人會有如何的反應。
一旁的蘇明玉見梁若臉色不對而且也不說話,又看了一眼同樣有些不對勁的子非魚,他們兩人竟是認識的這的確讓她有些出乎意料,不過看他們現在這種表情看來,他們還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定是有什么緣故在其中。
只能說最近的變故太多,梁若在閉上眼沉住氣后便睜開了眼,面上已經轉為正常:“不用逛了,麻煩你帶我們去找貴派掌門就好了。”
子非魚默默不語的收好手中的劍,上前兩步對著她們點頭道:“跟我來吧。”
見他根本連想都沒想過要跟她解釋,梁若皺起眉頭,看來她所猜測的十有八九是對的,如果只是加入全真教這一樁,他完全可以跟她說是無心隱瞞。
梁若悄然的握住拳頭,虧她還會惦念他,還會想著三少那邊什么時候好,她就可以去洛陽見見他了。這與沈墨白的隱瞞完全不同性質,沈墨白只是覺得他雖然是喜歡君清薇,但是卻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就覺得沒必要與她提及。
而子非魚,在明明有門派有武功而且武功還不錯的情況下,竟然可以面不改色的騙她說他對武功沒興趣,來玩游戲只是為了看風景。再加上他之前有說過,他和三少他們一起打過BOSS,那么聰明如三少,必定能知道他的劍法不是出自現有的門派,卻在他們一同打怪的時候看著子非魚還需梁若幫忙的時候半句話都不說,分明是打算一起瞞她。
那么那幫派令牌,算是幫子非魚還什么人情?梁若抬起手揉著太陽穴,雖只是游戲,但也因想了太多會有些頭疼。
早該猜到的,早該戳破他的謊言的,在易單單非要拖著他去打BOSS的時候,在她問起他的佩劍之時他借口說是裝飾品的時候。
果然還是太過天真了,看他笑以為是開心,聽他說話就信以為真,他說是朋友,她也就真心的把他當成了朋友看待。
可是如果不是她碰巧認識了蘇明玉,而蘇明玉又只認識她一個正派弟子叫她幫忙,想必她近期內是怎么都無法發現這不過是一個完美的謊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