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船艙,便見到滿目血腥,梁若見狀還不由得在原地愣住,直到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說涌上來她才回過神,舉起劍擋住了近在身前的攻擊。
起初是子非魚飛身至她身旁加入戰斗,然后便是船艙內的那些玩家也都通通上來幫忙,畢竟這船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上,臨陣脫逃說不定也只有個死的結果,倒不如拼死一搏。
一眾玩家和一群不知來頭的黑衣人糾斗起來,幸而船不再晃動,雖然人群聳動且戰斗混亂,但沒有外力阻礙,一時間倒也是哪邊都沒能討到好處。
過了一會,船上的一眾玩家便發覺腳下已然全是海水,原來船不再晃動是因為船已破,海水逐漸浸沒船身。這也是那些黑衣人為何沒有下狠手,反而只是草草應付試圖就此全身而退的原因。
這下就算他們打敗了那些黑衣人恐怕也無處可逃了,有些人慌亂的停下手不知所措,有些人干脆抱著拉黑衣人來墊背的心思繼續死拼。梁若和子非魚處于這么一群人中間也是亂了陣腳,就算他們會游泳,可是誰知道是不是還沒游到有人的地方就已經累死了。
“怎么辦?”梁若呆呆的停下手,完全沒有要死也拉黑衣人墊背的想法,轉頭看向子非魚。
沒想過這次出海之行會如此波折,子非魚苦笑著搖頭道:“不知道,恐怕也是只能死回去了。”
聞言梁若連忙打開自己的荷包來看,發現并沒有帶多少銀兩在身上之后就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從拍賣會之后她就有了把身上多余的錢存在錢莊的習慣,不然就真的虧大了。
子非魚嘆了嘆氣道:“對不起,這次實在害得你夠慘,回去后定要多加補償你才是。”
梁若笑著擺手道:“沒事,會這樣你也是無法預料的。再說來看海出海你都是出于好意,我也是自己想來,怎能怪你呢。”
“……”子非魚默,先是暈船再是遇襲,實在太邪門,他如果能預料到定是絕對不會跟她提議說出海玩的。
這時候那個向梁若搭話的女生湊了過來,哭笑不得的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聊天?快些一起來殺了這些黑衣人,這樣我們才能奪了他們的小船回去啊……”
“呃,小船?”聽她這樣一說,梁若才發覺那些黑衣人正有秩序的朝停在這大船旁邊的小船上撤退。
于是她連忙沖那女生感激般的笑了笑,然后也不再跟子非魚說什么,直接揮了劍又開始朝那群黑衣人發起了攻擊。
子非魚對上那女生有些羞澀的笑容不由得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可現在不是能夠仔細想的時候,淡笑回應后就直接過去幫梁若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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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惡戰過后,船已經全然被海水淹沒,而海面上飄著的尸體正在一個個的刷新掉,原本血紅一片的海水也逐漸恢復平常的藍色。
那小船最終還是被僅剩的幾名黑衣人趁勢劃走,沒死的玩家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小船漸漸遠去,然后在水中兀自掙扎著想要游著跟上去。
這偷襲來得既突然又莫名,直到現在,一眾玩家都不知為何好端端的一艘船會被人弄破,然后船上的NPC通通遇難。可就算不明白又能怎樣,游戲的安排他們永遠都無法摸清用意,只能認命的接受事實。
梁若在水里撲騰了兩下,看著越來越遠的船,果斷放棄了追上去,與其去那種不知道何時才能到的岸邊,不如先到不遠處的小島上歇一會,在想辦法給沈墨白他們發信鴿求救。
想到這里,她便對一旁的子非魚道:“這樣跟著船走不是辦法,不如先游去那小島上吧?”
子非魚眉頭緊皺,但在面對她的時候還是微微一笑道:“好……”
見他似乎臉色不對,梁若游到他身旁仔細看了一番,才發現他腹部被利劍劃破,血跡雖是浸透了衣衫,卻不知為何并未浮上海面。
情急之下,梁若也顧不得什么,拉住他便往那小島上游去,至于之前那個女生她卻是未再看見,大概是回城復活了吧,畢竟連子非魚都受傷了。
兩人游到岸邊之后,子非魚的整張臉已然變得慘白,完全一副失血過多的癥狀。
梁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他喂了顆碧靈丹,然后再讓他解開上衣,把荷包里留作急用的止血草藥與紗布拿了出來。
傷口被海水浸過,此刻看來無比猙獰,梁若暗自嘆了嘆氣,若不是子非魚時刻注意她身邊,一有危險就連忙過來幫她擋住,大概受傷的是她而不是他了。
看她一臉自責,子非魚虛弱的笑道:“沒事,就是多流了點血,而且痛也只是剛傷到那會有點痛,現在完全沒感覺了……”
梁若抬頭瞥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頭去悶聲道:“痛死你才好,受傷了也不說,看著傷口流血很好玩么?”
“……你好狠。”子非魚愣了半天,才憋出這么一句完全沒氣勢的話。
聞言梁若手上用力,而后才故意惡狠狠的道:“這才叫狠!”
“嘶……”子非魚倒吸一口冷氣,疼出一頭冷汗來。
意識到她有點過了,梁若的動作連忙變得輕柔起來,心里暗自吐槽著自己,不管怎樣,要怎么鬧都等他傷好了再鬧,借上藥來打擊報復這種行為未免太幼稚。
雖然傷口的確很疼,但在看到她認真的幫自己傷藥包扎后,子非魚只覺這傷太值得,所有痛楚都好像瞬間煙消云散,只余滿足的喜悅感。
成功包扎好,梁若滿意的打了個活結,然后拍了拍手道:“好了,把衣服穿好吧……”
不料話音還未落,她整個人就被緊緊抱住,子非魚略微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為什么,為什么讓我不要再喜歡你,為什么不可以喜歡我?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一番話說到最后已是有些支離破碎,感覺到他的無望和悲傷,梁若不由得忘記要掙脫開他的擁抱,只是出神一般的道:“為什么?需要理由么?只不過對你的感覺只到朋友,只不過從沒想過會喜歡你會和你有除了朋友之外別的關系。”
聽到她的回答,子非魚陡然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就連忙松開手,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才別過頭尷尬道:“抱歉,我太過沖動了。”
梁若苦笑著搖了搖頭:“只要你能明白就行,我也不強留你待在我身邊,如果你覺得辛苦,大可不必勉強自己留下。”
子非魚面色變了變,最終恢復如常的轉回頭來道:“我不會離開。”
“呃……”沒想到他這么固執,梁若也是無言以對。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會只做一個朋友該做的事,所以不要趕我走。”子非魚垂下眼簾,似是堅定又似是乞求一般的道。
“別這樣。”梁若不忍的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臂,誠懇道:“只要你不介意,不會怪我太自私,那么你盡管留下。日后如果你想離開就離開,我也不會強求。”
“好。”子非魚低聲應道。
見他這樣,梁若長嘆一口氣,放開手,從荷包里拿出白鴿故意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道:“我給他們發個信鴿,希望可以找到這里來。”
子非魚沒出聲,閉上眼盡力調整著波動的情緒。
半響過后他才抬起頭,見梁若拿著信鴿不動,不由好奇問道:“怎么了?不是說發信鴿么?”
梁若轉頭看他,眨了眨眼,很是無辜的道:“我發了,可是系統提示說發不出去……”
“……”子非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