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激戰已經開始有了局勢的轉變,張國忠帶領的特種隊迅速擊破各個雇傭兵把守的點,很快便擊斃了外圍那些負隅頑抗的歹徒,也活捉了好幾個負傷投降的俘虜。
除了樓外的余黨,樓內的火力依然是難啃的骨頭。
“迅速從側翼深入,切忌和敵人正面交鋒,盡可能摧毀敵人的戰斗能力,保持隊伍人員狀態!”
張國忠一邊下達著命令,一邊率先帶人從工廠后方迂回破窗而入,反手幾次射擊精準擊斃了暗處偷襲的歹徒,隊員得以獲得一片安全區域四散行動。
寂靜的窗口外,一個人影跳躍著一閃而過,迅捷的張國忠快速轉身和人影扭打,幾招過后便停下了彼此的動作。
“九影!?你怎么在這里!?”
鬼影撒開手后退了一步,冷冰冰的回答著:“這是抓住葉寒落最后的機會,一會兒直升機就會到樓頂接應,到時候你們再想抓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張國忠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隊友,也沒有其他歹徒,他轉頭低聲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鬼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闡述著自己想說的事情:“這個和你沒關系,我不希望你阻攔我。”
張國忠和鬼影保持著對視,氣氛緊張,像是隨時可能打起來。
但張國忠并未那樣做,他只是放下手中的短沖,慢慢走到警惕性拉滿的鬼影旁,從腰間抽出手銬鑰匙擅自拿起鬼影的左手腕將手銬打開扔到了一旁。
“雖然你有太多東西沒有告訴我,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很多事情其實早已經被國家所掌握……,你們,是斗不過國家的。”
或許張國忠的豁達和理解也讓九影意想不到,他用手揉了揉手腕上的勒痕,半信半疑的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做我該做的,”張國忠說著便從腰間將自己的手槍遞給了鬼影:“有些事,需要由你親自了斷。”
“……謝謝”,九影將槍揣在腰間,轉頭剛要離開,但腳步卻停留了片刻,“…你有恩于我,我沒有可以報答你的東西,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句忠告……,好好保護你愛的人。”
說罷,九影便沒入陰影之中,尋找著通往上層的道路。
一同轉身的張國忠眼角余光只留下那一抹遠去的背影,他朝著反方向走了十幾米,靠在墻體后抓緊了手中的槍。
“嗵嗵嗵嗵嗵……”
半梭子槍聲讓四周回蕩著劇烈的回聲,陣陣凌亂之中還有一些隱約的腳步聲,諸多隱藏在暗處的槍手都被這動靜吸引而來。
他在吸引敵人和自己人的注意力,好給九影爭取上去的時間。
張國忠沉沉的調整自己的呼吸,然后自言自語道:“一定。”
……
“鐺!”
新鬼刀那沉重的刀刃本身就攜帶了巨大的重量,揮舞起來所生成的慣性力更是強橫無比,三爺幾招硬抗都承受著腰椎欲裂的痛苦,接連退步直到重重靠在墻上磕的頭暈眼花。
“老東西,還不肯服輸么!?”新鬼刀將大刀抗在肩上猙獰的笑著。
劇烈的打斗讓三爺有些體力不支,口干舌燥,那背的整齊的頭發也沾滿了土灰和汗水亂成了一團。
盡管如此,三爺卻并不肯就此罷休,他慢慢站起身將沉重的大衣脫下丟到一旁,重新拔起插在地中的影字決,活動著下巴和脖子怒視著新鬼刀:“你就這點本事么?我一個土埋脖子的人都能和你打的有來有回,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你!……”怒不可遏的新鬼刀剛準備提刀上去動手,一旁的新鬼影伸手攔住了他的沖動,慢慢走到三爺前幾米的地方站定。
“雖然我們之前不認識你,但遵從落哥的吩咐,還是叫你一聲三爺;你的功夫確實有兩下子,遺憾的是你已經不勝當年勇……,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幾個配不上三鬼稱號,難道…之前那三個人就配得上了么?”
三爺撕開自己保暖用的毛衣,將撕扯的布條慢慢將自己的手和刀柄裹到一起,持久得戰斗讓他手腕開始失去了力氣,有些抓不穩了刀:“那是當然,曾經的三鬼可是我們層層篩選而定,比你們這幾個信口拈來的徒有虛名之輩強一大截。”
“隨你怎么說,不管怎樣,他們都已經死了……,不如把刀送給我,我還能念你個好,留你個全尸。”
新鬼影如此說著時手也朝著三爺伸出,那輕蔑的表情就像是在戲弄;旁邊的新鬼發和新鬼刀都笑著,三個人肆意嘲弄著三爺,猶如動物園里圍觀猴子的游客。
三爺縱橫半生都沒有被如此戲弄過,這不免讓他有些生氣;但自己已經開始漸漸無力的軀體卻沒法繼續給他提供找回面子的底氣。
他綁緊了手中的布條,幾步快走迅速逼近新鬼影,揚頭一刀直接斬向他的肩膀。
“鐺!”
新鬼影的實力遠在新鬼刀之上,對付三爺他只是歪著腦袋將刀提到肩膀高度,過招輕描淡寫,三爺狠命的攻擊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他抬腳朝著三爺小腹猛踹而去,三爺側著有些笨拙的身子堪堪躲過,但卻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避開往脖子處襲來的刀把。
“呃啊!……”突然力量讓三爺有些兩眼發黑,他痛苦的爬到在地,嘴和下巴在塵土布滿的地上磕出了鮮血。
“老東西,給臉不要臉!”同樣人高馬大的新鬼刀拽著三爺的兩個肩膀直接將他提溜起來,新鬼發揚起腳一個側踢直接將三爺踹翻在一旁,如此不偏不倚的一腳直接踩在臉上,三爺瞬間意識發懵,趴在那里張著已經麻掉的嘴半天沒有回過神。
“剛才不是嘴硬么?起來繼續打啊!”
新鬼刀罵罵咧咧的不斷踩踏著三爺的背部,就像村子里抽水的壓水泵一樣,每一次發力踩踏都會讓三爺的七竅都滲出黝黑濃稠的血。
二人得意的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和粗獷的大笑混成一曲惱人清靜的雜音:“哈哈哈……,真像一條不肯服老的死狗啊!”
新鬼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往三爺旁走去:“別玩了,把他從樓上扔下去,準備上去找落哥一起離開。”
新鬼刀疑惑的問著:“急啥?直升機還沒來呢!況且那刀怎么辦?你不要了?”
“砍了他的手不就得了。”新鬼發在一旁附和著,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也只能這樣了。”新鬼影回頭給了新鬼發一個肯定的歪嘴,而后揚起手中長刀便要往下砍去。
“砰!砰!砰!”
幾聲槍響從遠處傳來,新鬼影手中的刀身被擊中一槍,打歪了他意圖的計劃。
“有人!”新鬼發行動迅速飛快躲在掩體后仔細偵察著。
“先走,去取槍!”新鬼影摸了摸空空的腰間,轉身帶著二人低著身子迅速轉頭離開。
遠處開槍的鬼影一路驍勇猛沖,接連劈碎了好幾個阻攔者,奔來時轉頭便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三爺。
“三爺!”
他趕緊過去扶起三爺,將三爺拖到了一個對面出口無法直接槍擊命中的地方,用袖口給三爺擦去了臉上的灰和血跡。
三爺喘著氣微微睜眼,本已經有些死氣沉沉的眼神突然望見了光,他用微弱的氣息輕喚著,對觸手可及的真實依然有些無法置信:“鬼影……你還活著!”
鬼影點頭應和著:“鬼影該死,讓三爺擔心了。”
三爺有好多話想告訴他,但現在已經沒有多余時間容他兒女情長那些;他抬起有些吃力的右手,將影字決豎起來給鬼影看著:“……這是…屬于你的,現在物歸原主了……"
“嗯,剩下的,交給我吧。”鬼影點頭應和著,而后伸手解開三爺手中的布條,將那柄失散已久的影字決重新握在手中。
這周圍本來只是彌漫著一股凌亂的殺意,但影字決歸主之后,那毫無章法的殺意和氣勢瞬間凝聚成了一道催人心智的恐怖氣息,就仿佛是亂世的群魔突然有了號令天下的魔王統一了步伐,殺伐的戾氣讓空氣都變得冰冷無聲。
外面的腳步聲逼近,幾聲試探的槍聲在墻角處打起一陣碎裂的混凝土塊。
“小心!”
⊙тtkan ⊙¢ O 已經失去力氣的三爺突然迸發出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原地飛撲,將那幾乎必中的子彈盡數攔在自己那蒼老的有些木訥的胸前。
鬼影眼睜睜看著尊敬的長者一命嗚呼,他提起影字決前滾起身,徑直靠在墻邊避開了對方的射擊范圍。
“蹭!”
身后的墻壁突然扎出一把鋒利的白刀,白刀劈砍著混凝土的墻壁猶如砍瓜切菜,鬼影本能的豎起長刀擋下了腦袋旁鋒芒畢露的殺氣,而后向前墊步飛快躲開了對方的攻擊范圍。
拐角處的新鬼發趁人之危端著槍迅速轉身,卻不曾想鬼影早有防備,黑色刀光閃過,直接砍飛了新鬼發手中的槍支,應急反應促使新鬼發掏出藏在袖口的匕首,但幾招格擋氣勢卻完全無法抗衡,被突襲而來的鬼影擊退數步。
“讓我來!”
新鬼刀見此情形直接提起沉重的大刀上前協助,及時擋住了準備刺死新鬼發的鬼影,寬闊的刀刃猶如戰爭鍘刀瘋狂旋轉,和輕盈的影字決碰撞著鏗鏘的劍鳴之音。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單憑幾招較量新鬼刀便明白了自己的劣勢,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個男人面前完全排不上用場,反之速度方面卻被這個男人全面壓制,自己精湛的刀法就像是在抽瘋一般毫無作為。
“鐺!”
側面竄出的白刀攔截了直刺新鬼刀胸膛的刺擊,雙方各退幾步,彼此對視著。
新鬼影看了看自己刀上那顯而易見的凹痕,抬起眼皮看著對面這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厲聲質問:“好凌厲的功夫……你又是誰?”
鬼影并未回答,而是化作一道流星俯沖而來,手中黑刀呼嘯生風,揚起滿面滔天血氣瘋狂劈砍。
“撲哧!”
胳膊上被刀尖勉強觸及的新鬼影突然感覺到一陣鉆心的刺痛,他定睛而視,卻見得胳膊上那一道鮮紅的傷口如此灼目。
“好兇的刀!”
眼見新鬼影有些不敵,新鬼發抽出最擅長的短刀和新鬼刀便要一同上前迎戰。
但新鬼影卻橫刀而擋,鋒利的眼神緊盯著面前的陌生男人:“你們都不要妄動,我要和他過過招。”
鬼影卻懶于理睬對方的重視,抖擻影字決冷冰冰的說道:“你們還是一起上好了,我沒時間和你們玩鬧。”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落哥口中提過的正主鬼影吧?”
“很好,你們現在可以死的明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