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總是叫人喜歡的,柔柔的,透著一層由心的暖'是葉落霜殘了,能有這樣的陽光照著,也能減去那份凄清。南歌正穿著一身天青色繡蘭草的襖裙,半挽著袖擺,細細均著磨?,摪椎氖直勐冻鲆唤卦诳諝庵校r上深秋的暖陽,剔透細膩到了極致。
圓圓輕悄的進了院子,就在南歌船窗邊趴著,眼兒咪咪的看南歌研磨。擱下墨條,纖長的睫毛輕顫了顫,一見趴在窗戶上,跟狗兒看著肉骨頭一樣眼巴巴看著她的圓圓,不禁展顏一笑,瞬時如山花一般爛漫。
“怎么有空過來,我以為曾嬸子會揪著你在廚房不放呢?!?
圓圓撅撅嘴兒,濕漉漉的眼兒還定定盯著南歌瞧“曾老師在忙著給你做些吃的,說你要去虛妄趙沼澤了,要用上的東西肯定不少,上次是沒得信兒,才沒能招呼到,這次說什么也要給你多做些準備?!?
南歌眼底一柔,笑容也跟著柔成了一灘春水。撫平宣紙,提筆踟躕一陣,才拎起袖子下筆書寫“所以你就竄過來找我了?對了,圓圓,你想不想要同我去虛妄沼澤?”
圓圓兩手墊在下巴上,微偏了頭,眼兒瞇著,恍惚看南歌寫字都是享受“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么?還是別去了給你們添亂了。反正傳承早晚會布公的,我現在舒服安逸的日子還沒過夠,等想找些刺激的時候再說。”
點點頭,南歌也沒多說。她也覺得,現在是圓圓她們深造的好機會。而且,傳承任務可不是什么好玩兒的,就是南歌有一眾技藝傍身,也不能確定,她能多好過。
不知不覺,南歌已經寫了好幾行,圓圓細細看上幾眼·嘆息一聲,道:“你和清荇寫的字怎么都那么好看,都跟藝術品一樣了。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也該好好兒學呢。
南歌好笑,嗔怪的看了圓圓一眼,又比對著醫術接著往下抄“你也就嘴上說說·真叫你寫了你又滿地打滾不樂意了?!?
吐吐舌頭,圓圓沒反駁,盯著南歌低頭寫字時的嫻靜模樣,略有些著迷“南歌啊,
“恩?”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先古來的,嘖瞧你你現在的氣質,就跟古畫中的仕女一樣,看起來很舒服呢……”
南歌心頭咯噔一下,轉瞬又恢復正常。故作正經道:“那可不·我可是穿越了兩千年的時光到的這里,你能和我說上話都是幸運呢!”
圓圓想學白拉拉一樣傲嬌的翻翻白眼,無奈怎么看,怎么同死狗翻白眼一樣,看著可樂的很?!笆掌鹉隳堑蒙獦觾骸の揖驼f說你當真啊…···
“那可不,”南歌住筆,又看了眼《靈藥——異物篇》,嘴角的笑容跟著一僵,愣愣看的出神。圓圓莫名,踮起腳尖看了眼書本,就見上邊郝然寫著,“情藻·鮫人族繁嗣之圣物·獨生于繁嗣泉邊,味甘甜·有清香,入腹可染異香,嗅者,情動而欲浮,食者,煥體塑身,嬌柔而多歡情。若得幸,與鮫人對立于繁嗣泉上,繁衍不礙種族也。世人萬斤難求其一。”
圓圓眨巴眨巴眼睛,大概能看懂半,不由疑惑“南歌,你怎么了?”
手上輕顫,墨水就順著筆尖,滴在紙上,暈開一個黑點兒。就可惜了那些寫了好幾行幾行的簪花小楷,看來又得重寫一份了。
南歌垂眸,擱筆換下一張宣紙“我沒事,只是剛弄清楚一些事情罷了……”想清楚了,為什么蕭遲對銀淼如此不善,想清楚了,為何她蕭遲那次如此不能自持,也想清楚了,村中爺爺奶奶為何會轉換了臉色。
撫上手腕上戴著的那顆珠子,忽覺得,她燙的厲害,也不知該取下,還是該放縱她繼續呆在她手腕上……
在新手村待了五天,就是南歌再舍不得,賀大娘也會催著她離開。他們是見不得蕭遲拐走南歌,卻也知道,真正會陪伴南歌走完這一聲的還是蕭遲。他們會為難蕭遲,卻不會為心頭那些不快,給兩人隔開,這······是他們的用心,也是他們疼愛…···
“虛妄沼澤兇險的很,哪里是多洛這的天堂,可危險,絕不止墮落者,你可明白?!?
南歌窩在賀大娘懷中乖乖點頭,看著那雙雙滿含關切,心口微酸。“囡囡很快就會回來的?!?
賀大娘慈愛的摸摸她腦袋,長吸一口氣“恩,在外頭,爺爺奶奶也顧不及,煩事自己當心些,要給自己招呼好,知道么?”
“恩!我會的。”
“回來就帶那蕭家小子來村子里給爺爺奶奶相看想看,再挑個好日子,給婚事辦了,咱們賀蘭家的閨女,可不興這么不清不楚的,叫人白占了便宜?!?
南歌臉上泛紅,卻有些為難,心上不愿那么早就結婚。天知道,若按現實時間算的話,兩人認識都不到兩個月呢!“奶奶~”
“叫什么都沒用!這是規矩!”
周大夫發了話,南歌也就只能摸摸鼻子乖乖應下。帶蕭遲回村子可以,辦婚禮么······唔,看她賴的吧,不過…···某人若是知道這些,也不定怎么高興呢!
就是別過那么多回,南歌走時,還難受的不行,心口發脹,發酸。
直鯛賀大爺催促著,才進了傳送陣,含淚揮別…···
到了勿離,南歌又在桃花島上轉悠了一圈,才給情緒穩住。月理遠遠看著南歌出來,那雙眼睛就差沒冒出金光,都可以用喜極而泣來形容了“南姑娘,你回來啦?。。 ?
南歌莫名“怎么了?我不該這時候回來么?”
“該,太該了,絕對該,南姑娘,你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我們大伙兒都盼著你回來呢?。。 蹦细柙诘臅r候就是春暖花開,南歌走了就是寒冬臘月!尤其,蕭遲周身的氣溫還會隨南歌在新手村待時間調節,她待得越久蕭遲周圍的溫度就越低?。‰m然蕭遲極為自制,不會莫名遷怒,但冰天雪地下鎖作業的孩子你傷不起啊?。。。。?!
月理那夸張的模樣,逗得南歌忍不住咯咯咯發笑,眼兒瞇瞇著,離別時的酸楚也隨著月理的搞怪消散一空“你激動什么我還能給你金子不成?對了,蕭遲呢?現在還在忙么?”
提起蕭遲,月理立刻來了精神,笑嘻嘻的給南歌引路“今天準備去虛妄沼澤的人都過來議事,南姑娘過去也好做些安排!”
上次那三百五十枚藥丸,然給南歌賣了七百來萬聯邦幣。南歌看著銀行卡上的那些個零,到現在一直沒什么真實感。直到她隨月理進事廳,看見廳中密密麻麻坐廳中的人,心上這才恍然。原來人多不止是力量,也是錢?。?!
廳中加上岳家那些,差不多四百來號人。
幾方勢力代表居圍坐在最中心的圓行環桌上,其家族成員依次坐在他們身后。單從各家族的座次中人數的多少也能看出個一二來。
見南歌進屋,幾大家族的代表紛紛沖南歌微笑頷首致意。不管之前如何說至少現在他們的利益是相同的。而且南歌默認的審身份是岳家的主母,是有資格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分位更高些的。
“岳夫人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討論虛妄沼澤的事,大家也想聽聽你的意見?!笔紫乳_口說話的是戚先生,雖然使實力上不是最拔尖的,單從輩分比在座的人高些,所以他說這話也不算突兀。
“謝謝戚先生的好意南歌還是坐下聽聽大家的意思吧。”
南歌不喜同這些人應酬隨口寒暄了幾句,就在月磐讓出的位置上坐下。月磐改坐在了蕭遲身后的位置。只也不知是不是眾人的錯覺在南歌落座的那一刻,氣溫好像回升了不少…···
自進門,南歌便覺著有人時時朝她身上看。順視線望去,就見有五十人可憐兮兮的縮在一個角落,中間特意留出一拍位置,同那些大家族的人隔開,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南歌略想一陣便恍然,這當是那五十個平民了。蕭遲還算不錯,給平民的代表在中心留了個位置,不過那人極低調,在最角落的位置抿著唇,低頭盯著桌面發呆,自始至終也沒說話。那些人也跟他們的代表一樣,老老實實坐在這兒打醬油。只南歌進門的時候好奇的看了幾眼,不想被南歌發現,皆有些訕訕的笑笑,想看著不那么尷尬。
南歌也不甚在意,沖他們也微微一笑。轉眸為蕭遲續上了杯茶水,又借著椅子的掩護,偷摸撓撓蕭遲掌心,不想卻給某人握住,掙脫不開。
南歌撅著嘴低頭,直后悔不該以為某人在說事情就招惹他。這下子好了,吃虧的還不是她么!
南歌正心不在焉的聽著他們爭論不休。忽覺著身上一刺,抬頭就見坐在葉家最末排的夜柔正眼底盛惡毒的看著她,還隱隱有嫉妒和怨恨在其間流轉……
南歌挑眉,瞇著眼兒,懶懶的撐著下巴,眼睛若有似無的瞟向葉家那位置。先葉家居中坐的人是夜司,左手邊是夜婉,右手邊是夜旭,哪里還有有她夜柔的位置?
如此那嘲諷,夜柔如何不知?臉色一青,就隔的這么遠,南歌都恍惚還能聽見夜柔磨牙的聲音,咯咯響的可真歡快的不行!看著夜柔跟生吞只蒼蠅一樣惡心的臉色,頓覺心舒氣暢,怕是吞顆仙丹也莫過如此!
南歌正逗夜柔正逗的高興,就聽戚先生重重的咳嗽一聲,聲音微高了一度“岳夫人,大家意見正有些不合,想聽聽你的意見,你看呢?
眨巴眨巴眼兒,南歌看向蕭遲。偏蕭遲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靜靜盯著桌案。明白某些人是請不動蕭遲,挑了她這個軟柿子,偏蕭遲還一點表示也沒有,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只牽著她的手可沒見松開……
心暗暗撇嘴,知道某人的小心眼兒又犯了。
眼珠子朝居中坐著的人里邊轉悠一圈,看不懂秦西的擠眉弄眼,也瞧不明白千炙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明思更別提,萬事都不上心,她···…還是自力更生吧……
“咳咳,那南歌想問問,大家是什么意見談不合?”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