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第一處箭哨,前方出現一條羊腸小道,殤公雞傳來示警,它躲在羊腸小道邊的草叢中蹦達,爪子朝羊腸小道比了比又縮回去;這讓赤坦旦明白,這條羊腸小道是有危險的,不能夠踏上去,因此,他就跟著殤公雞走的路線往前行。
羊腸小道的盡頭則有一處明哨卡,它就建在通往前方的要道上,兩邊都是峭壁,想要過去,只能從卡哨中走過;殤公雞顯然也沒有辦法避開,靜靜的躲在離卡哨十米外的地方,赤坦旦想了想後,取出從孤島土著處繳獲來的“飛石袋”,遞給殤公雞。
投石問路這招,他是教過殤公雞的,此時再稍稍比劃一下,殤公雞就明白,悄悄的繞回羊腸小道處,幾粒飛石打過去,觸發羊腸小道上的陷井;前面的暗哨箭樓並沒有出來人,明哨卡的守衛卻是罵罵咧咧的跑出來幾個,嘴裡嘀咕著是哪隻飛禽走獸又跑來觸動機關。
殤公雞在五名守衛來的時候,故意發出咯咯的叫聲,五名守衛頓時罵道死雞等話語;其中兩個還提著兵器去追殤公雞,他們的速度哪裡能追得上;殤公雞繞了一圈後,大搖大擺的跑進卡哨裡,又引來一陣叫罵,趁著混亂及守衛人數的減少,赤坦旦有驚無險的潛了過去。
一路潛過的明暗哨衆多,赤坦旦提心吊膽,大約潛過二十來個哨卡後,他才聽到系統提示“請依據地圖,破壞海盜內的機關。”拿出絲綢地圖,發現上面正有個光點在閃爍,提步走了走,發現方向不對,調整後,朝光點所在的位置前面。
一路居然沒有碰到巡邏的海盜,也沒有碰到哨卡,令赤坦旦大爲鬆了一口氣,看來依照光點指出來的路徑,都不會碰上什麼危險;但這同時也預示著,光點所在的地方,肯定不是平靜的。
一艘散發腐朽味道的船,靜靜的豎立,光點在赤坦旦看到那艘沉船時停止閃爍;船身上青藤纏繞,海水滴淌不止,這說明它是剛剛被打勞上來不久。雖是新打撈上來,卻是一艘頗有年代的沉船,至少它的造型,與這個時代的船有很明顯的不同。
船身長約二十來米,寬達五米,高達十米,是一艘不算大的船,從其結構上來看,是一艘內河行駛的商船;一艘只適合在內河行駛的商船,居然被打撈上來放在海盜窩中,並且還是剛打撈上來不久的樣子,這情況很古怪啊!
殤公雞傳來周圍並無守衛卻有危險的信號,危險來自於那艘商船,即是任務光頭所指,就算有危險,赤坦旦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闖;命令殤公雞繼續在外面警戒後,赤坦旦騰空一躍穩穩的落在商船的甲板上,讓他沒有料想到的是,甲板上居然有苔蘚,結果,腳下打滑,他直接摔倒在甲板上。
“我丟,高手也怕香蕉皮啊!”有些狼狽的從甲板上爬起來,身上滿是腥臭之味,赤坦旦有些自嘲的罵了一句。
摸出一塊飛石隨手扔了出去,他還不會飛石暗器的武功,所以只能是隨手扔,也沒有什麼威力;飛石觸碰到前方的船樓發出清脆的聲響,赤坦旦早在飛石出去時,就閃到暗處。待發現這清脆的聲響,並沒有引來海盜,也沒有引出船樓上什麼動靜後,赤坦旦才快速從暗處奔跑而出,幾個跨步己是閃入船樓中。
腥味撲鼻而來,火摺子微弱的光芒照出赤坦旦所處的位置是一條過道,過道兩側廂房,寬度只有五米的船,船樓內的居然還隔出兩排廂房,這廂房自然是小的可憐;推開被水腐蝕的很厲害的廂門,火摺子如瑩火蟲般轉了一圈,果然狹小,只容一人平躺,連轉身都困難,倒是長度還可以。
這明顯就是給身份低的人居住的,赤坦旦走到過道上間,發現右側有條向上的樓梯,左側則是往下的樓梯;上面應該就是船長室,下面是倉庫。船長室內沒有什麼收穫,下方倉庫內自然也無收穫,倒是最下層的水手倉看到一堆的屍體。
水手倉就是動力倉,船全靠這些水手劃槳纔可以動起來,長長的櫓槳擺放兩側,破爛的長椅處倒著一具具屍體,屍體上連接著己是生鏽的鐵鏈;取出絲綢地圖,發現上面還是沒有光芒,赤坦旦皺起了眉頭,他己經把船看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任務物品,難道說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或許不是在內而是在外。”赤坦旦思量道,隨後,他就離開下倉走出船樓,跑到船頭的位置看了看;這一看,還真看出個線索,那就是船頭角架處放著一條寬大沉重的鐵錨,而這鐵錨則壓著一件衣服,衣服早己破爛不堪,但從衣服下面則露出長方形的壓痕。
用鋤禾扁擔小心翼翼的拔開衣服碎片,露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這盒子一看就是好東西,船上所有東西不是腐爛就是生鏽,唯有它完整無損;正欲打開盒子時,殤公雞發出高亢的叫聲,在這樣一個緊張氣氛中,它居然不顧隱密性而發出聲音,說明這盒子極度危險。
赤坦旦聽到殤公雞示警音後,毫不猶豫的翻身朝船下跳去,“嗖嗖嗖”,成千的細針從盒子中以扇形方式噴射而出,赤坦旦雖然躲得快,卻仍然在盒子攻擊範圍內;好在他半個身子己經跳出船,所以上半身被射的成爲馬蜂窩。
“撲通”,赤坦旦上身僵硬的躺在地面上,殤公雞跑過來轉了一圈後,掰開赤坦旦的兩隻手掌,上面有幾粒藥丸,尖尖的雞嘴與赤坦旦的嘴巴來個親密接觸;赤坦旦暗自嘆息,沒想到自己遊戲的初吻,居然被一隻公雞給奪了去。
見赤坦旦吃下藥丸還是沒有動靜,殤公雞把自己身上的包袱抖了下來,這包袱是赤坦旦專門準備的,就是防止自己一旦中毒或是受了重傷,無法動彈之下,殤公雞可以及時的救治他;沈宇逸說赤坦旦總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想,做每件事情前,總會做好準備,這一點是他選擇赤坦旦的原因之一。
而現在,赤坦旦凡事愛做好準備的優點就發揮作用,殤公雞雖然不懂藥丸的名稱,但赤坦旦準備的都是無害的藥丸,所以,殤公雞各撿一粒扔進去;待發現其中一粒對赤坦旦有作用後,它就專門用那一類的藥丸,一隻強大而逆天的公雞,果然是行走遊戲天下必備的助手啊!
或許沉入海中的時間太久,盒子射/出來的毒針的毒性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減弱,這從赤坦旦中了數十針也沒有當場斃命就可以推論出來;因此,在服下解毒丸後,赤坦旦僵硬的身體慢慢恢復了行動力,一個仰臥起坐,赤坦旦就坐了起來,運轉內功心法調息一番,將體內殘餘的毒逼了出去,原本就滿身腥臭的身體,則更是臭味遠播。
取出清水整理一下臉面,身體的話,則需要除下衣服洗澡才能夠清除異味,此時還在險地,自然不能去做;再次翻身上了船頭,小心翼翼的用鋤禾扁擔碰了碰那盒子,見盒子再無毒針射/出,赤坦旦才安心的湊上前查看。
盒子的表層全是細細而密麻的針孔,掀開盒蓋時,居然還蹦出幾支毒針,把赤坦旦嚇了一大跳,這也驗證了他之前推論盒子年代久運的想法,否則不會出現機關卡殼的狀況。盒子打開後,裡面則是一堆精巧的機關儀器,在儀器中間部分,一顆珠子正閃著微弱的光芒,這光芒比赤坦旦的手中火摺子還弱。
珠子取到手後,赤坦旦取出絲綢地圖,手中的珠子則自動脫離隱沒到地圖中,隱沒的位置正是之前閃光的地方;珠子一隱沒,另一個閃光就出現在地圖上,赤坦旦調整幾次方向後,順著正確的方向繼續前進。
仍然沒有碰到巡邏的海盜,也沒有遇到明暗哨,這讓赤坦旦很是納悶,猜測這地方應該是海盜堆放雜物的,屬於不重要的地點,否則,怎麼可能沒有防禦力量呢?第二處閃光指示的地方,是一處山洞,洞並不深,走了十來米就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具殘骸,根據骨架,應該是隻動物的殘骸。
什麼動物,赤坦旦自然是推測不出來的,那骸骨的頭就剩下幾個窟窿,不過從骨骸的形狀來看,應該是魚類,因爲沒有腿骨;不過,赤坦旦很快就明白,自己猜錯了,不是沒有腿骨,而是腿骨被取走。
骸骨的後面洞壁上有幅壁畫,畫中動物形態兇猛,似虎似龍,無角有四肢且背生雙翼,畫邊寫著“雙翼龍虎獸”五個字;遊戲內的物種自然都是開發人員自己想出來,又是龍又是虎的動物,肯定是水陸雙棲的彪悍存在,可惜再彪悍,如今也只是一堆殘骸。
無需系統提示,也明白這是一個拼圖關卡,按壁畫的模樣,將散落的殘骸拼湊組合,最終是缺了四條腿骨;地圖上的光芒仍在閃爍,其閃爍的地點空無一物,無需言表,從儲物道具中取出鋤頭在那地方挖了起來,些許時間後,就挖出四條腿骨,只是讓人納悶的是,這四條腿骨上面還壓著一道黃符。
“有鬼魂?不能吧?”赤坦旦將符取在手中端詳半天,也沒有瞧出個所以然後,隨手將黃符扔進儲物道具中,然後取出四條龍虎骨,拼湊到那具殘骸處;一道光芒一閃而沒,完整的骨骸居然活了起來,赤坦旦大驚失色的時候,殤公雞也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在骨骸有所動作之時,赤坦旦腦中靈光一閃,快速取出那道黃符貼在骨骸的頭部,骨骸立即停止動作,仍然是做出攻擊的動作僵硬在那裡;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赤坦旦暗罵一聲,然後盯著那具骨骸,骨骸上所有的骨頭都有文字在浮現,等最後一個字出現時,所有的文字又集體隱沒到洞壁的那副“雙翼龍虎獸”畫象內。
南廣郡國流傳著天刀宋缺的傳說,而這副雙殿龍虎獸內,則記載著一個名爲“東溟派”的故事。東溟派數百年前據流球諸島而成一方勢力,後遭遇海嘯而元氣大傷,隨著時間的推移,此派也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雙翼龍虎獸乃是東溟派眷養的一種異獸,此獸通水性,東溟派往返琉球與中原之間的商船,都有此獸坐鎮,可抵擋海浪;這也是爲什麼之前那條沉船明明是內河商船,卻在海中沉沒的原因。
幾十個字介紹了東溟派的興衰,也介紹此獸的來歷,同時也讓赤坦旦明白,白閥閥主白成鐵要讓他解救的是與東溟派有所淵源的琉球公主;琉球諸島(泥洪的沖繩島)在唐朝時,曾臣服於大唐帝國,十多年前大唐帝國煙消雲散,琉球諸島受倭盜攻擊,恰遇白閥戰船探索隊,助琉球國殺退倭盜,琉球國遂向白閥獻上忠誠。
以一國的門閥收服一個國家,白閥上層自然是欣喜若狂,琉球國的特產也源源不斷的運往南廣郡國,使得白閥勢力不斷壯大;白閥的壯大引起南廣郡國其它門閥的忌憚,故就有了破壞白閥與琉球國關係的陰謀,也就有了琉球公主被海盜掠走的這個任務。
龍虎獸的頭骨中同樣閃著一粒珠子,取到手中後,此珠子也隱沒在絲綢地圖中,新的座標出現;離開山洞,自然又是一番方向調整,順著有些崎嶇的山道往下走,繞過幾處險要的地段,看到一座竹樓。
寂靜的夜裡,竹樓內有燈光閃爍,半垂的竹窗處,一道苗條的身影正依窗望月,赤坦旦正欲朝竹樓行去時,動聽的簫音響起來,擡眼一看,正是在窗口的身影,正在吹/簫。這讓赤坦旦有些猶豫,按理說被關起來的人,不該有如此閒情逸致啊!轉念一想,NPC跟玩家的思想是不同的,NPC是古代人,老喜歡在艱難時候裝一回逼,所以,赤坦旦一邊警惕,一邊慢慢的接近竹樓。
“你是來救我的王子嗎?”
在離竹樓樓梯還有兩三步時,簫聲停止,樓上傳來幽幽的女聲;赤坦旦一聽這話的內容,頓時感到無比蛋疼,他停下前行的腳步,擡頭望著竹窗說:“我不是王子,我是破喉嚨。”
“呀,你真的是破喉嚨?之前那惡人說,我就算喊破喉嚨,也無人來救,沒想到破喉嚨真的來啦!”
“……”,赤坦旦淚流滿面,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NPC公主啊!
“難道說她不是NPC?”赤坦旦腦中冒出這個想法,NPC哪裡知道破喉嚨的故事啊!也只有玩家才知道這個令人蛋疼的故事。再想想一個女玩家被囚禁起來,肯定也是接了任務,也知道有人來救,所以才閒得奶疼的夜夜吹簫。
恩,夜夜吹簫這詞爲毛如此邪惡呢?
“破喉嚨王子,你怎麼不上來?快來救我啊!”竹樓上的女子喊道。
赤坦旦頭皮一炸,立即騰身朝後飛去,“譁”,十根尖銳的竹子脫離樓梯,直刺赤坦旦之前所站的位置;見赤坦旦躲避而開,一聲輕笑傳來,竹窗邊的人影依舊在,可它明顯就是假象。因爲攻擊赤坦旦的人,是直接從另一側飛出來的,一根根竹刺,如漫天雪花般朝赤坦旦前後左右飛去,竹影重重中迴盪著女子的聲音,“破喉嚨王子,身手不錯嘛!”
鋤竹扁擔一拆爲二成爲兩柄長劍,“交叉劍”單招施展而出,劈斷後方的竹刺,赤坦旦隨手一揚,百支梅花鏢朝四周激飛而出,而他的身影卻仍然不斷朝來時之路退去。
“愛情不是你想買就能買,此處亦不是你想來就能來。”
刀,很突兀的從地面破土而出,“咣”,殤公雞以身體擋住砍向赤坦旦後面的一刀。“咦?什麼東東?”似乎沒有料到自己預謀以久的殺招,居然會被擋住,竹樓女子有些詫異的嘀咕道。說歸說,手中的長刀卻沒有閒著。
“槽,拆招刀法。”赤坦旦一見對方攻擊如浪潮般層層遞進,分明不是單招需要冷卻時間的打法,心中暗罵一聲,手中武學書籍不斷切換;六本輕功身法裝備而上,由於同樣不是成套的輕功,只能是施展一招後跳離開,然後施展另一招,等第六單招輕功用完,最前面的單招輕功冷卻時間剛好完成。
這是赤坦旦精心選擇出來的單招輕功,他是計算過冷卻時間的,六招冷卻時間彼此完美連接,讓他可以不斷的加強速度稱動。竹樓女子的實力與赤坦旦相等,但這個地方卻是對方的主場,陌生的戰場,令赤坦旦無法防備對方層出不窮的攻擊。
竹刺、長刀、冷箭、毒箭等等,整個不大的竹樓周圍,佈滿無數殺氣騰騰的陷井機關,赤坦旦幾乎每走幾步就會遭到如浪潮般滾滾而來的攻擊;若不是有殤公雞不斷替他擋去殺招,他早就伏屍在地。
“告訴我,替你擋去我精心佈下的殺招之物是什麼,我會讓你死得舒服一點。”竹樓女子說道。若是赤坦旦能夠看到她的表情,就會發現這位姑娘此時也是一臉的驚訝,她沒看見那道時不時出現的黑影,只知道赤坦旦身邊有個很神秘的助手。
若是這個神秘的助手朝她攻擊,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擋得下來,所以,她想利用語言來擾亂赤坦旦;不過,赤坦旦己不是一隻江湖菜鳥,豈會上她的當。悶聲不響的繼續後退,在殤公雞幫助下,終於退出竹樓範圍,滿是冷汗的赤坦旦,心有餘悸的望著孤立在黑夜中的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