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冠青心情有些激動,憧憬於自己下山歷練的種種景象之時,武當派的鐘聲緩緩響起,鐘聲低緩而沉悶,遠不同武當派早課晚課之時的鐘鳴之音。
周冠青將掃帚放下,向前走去,卻是碰見了大師兄慧遠。
“大師兄,怎麼今日門派的鐘聲這麼奇異!”周冠青問道。
慧遠在周冠青面前強自鎮(zhèn)定,“慧清師弟,隨我一同去往玉虛宮,就知道事情的緣由了!”
“什麼?”聽到慧遠師兄所說,周冠青不由大驚,“竟然驚動了掌門,不知道是何樣的大事!”
周冠青同慧遠師兄疾步走向玉虛宮。
玉虛宮十丈石階上面,一個巨大的“龜駝碑”栩栩如生。
武當派數(shù)千弟子門人,上至武當各個前輩的關(guān)門弟子,下至如同周冠青一般的雜役弟子,皆緩步進入浩大的玄天玉虛宮之中。
玉虛宮四角皆由丈許之高的紅色巨柱支撐,每一根巨柱上都有如同神龍一般蜿蜒而上的金色刻雕。
大殿之內(nèi)青光閃爍,周冠青只見大殿正中一個黑白二色的巨型太極圖緩緩轉(zhuǎn)動,太極圖之外則是一個不動如山的八卦圖案,八卦的八角皆有一方大鼎鎮(zhèn)壓,使得這大殿之內(nèi)有一股恢宏磅礴的氣息蔓延而出。
大殿之北有三道白石臺階,臺階之上有一個紫檀木椅,木椅之上一個鬚髮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炯炯有神的看著大殿之內(nèi)的武當派數(shù)千門人弟子。
周冠青第一次見到聞名天下的武當派掌教,不由細心觀看掌教的容貌,不想武當派衝離掌門的一對黑色瞳孔如同黑洞一般,有著無盡的吸引力。
周冠青只覺漫天無光,黑暗向自己籠罩而來,就在黑暗將整個世界籠罩之時,一道白光出現(xiàn),黑與白自發(fā)匯聚旋轉(zhuǎn),構(gòu)架成一個巨大的黑白二色太極圖。
太極圖之上一道身影閉目而坐,卻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周冠青只覺自己頭上冷汗密佈,“這就是我武當派的衝離掌教嗎?單單一個眼神就這麼難以抵擋,真是好恐怖的實力!”
衝離對著周冠青善意的點了點頭,“今日召集你們來此,乃是要宣佈一個不幸的消息!”
周冠青只覺太極圖上的那道身影若虛若實,漸漸消失,隨後太極圖亦緩緩消散,之後無盡的黑暗亦是無影無蹤。
大殿之內(nèi)本來人聲鼎沸,所有武當派的弟子門人都在討論掌教召集他們的原因,卻在衝離掌教發(fā)話之時,全都默不作聲,安靜的聆聽著武當派掌教的淳淳教誨。
“前段時日,江湖之上傳來一個消息,那排在江湖通緝榜第八位的鬼閻羅現(xiàn)身雁山,我武當派遣出三代弟子十人,其中以靈風(fēng)爲首,沒想到那惡人竟然在靈風(fēng)這個後天後期與三個後天中期、六個後天初期十人聯(lián)手攻擊之下全身而退!”
周冠青聽到掌教如此說,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yù)感,雖然他不知道那預(yù)感爲何出現(xiàn),卻覺得掌教對自己注意似乎大有含義,似悲痛,似惋惜。
果不其然,周冠青剛?cè)绱讼?,武當掌教衝離道長接下來的話便使得他好似遭受雷擊一般,渾渾噩噩。
只聽衝離接著說道:“這江湖通緝榜乃是當今武林十大門派所定,其通緝之人皆是惡貫滿盈之輩,這些人不知悔改,爲禍江湖,江湖仁義之士,人人得而誅之,這鬼閻羅的實力乃是後天後期,憑他一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靈風(fēng)十人的對手!”
衝離說到這裡,頓了頓後說道:“不想竟然有人暗中幫那鬼閻羅,使得我武當派十名弟子皆是命隕雁山,而且他十人的屍首現(xiàn)在皆不知所蹤!”
周冠青的眼中紅光閃現(xiàn),兩行清淚悄悄留下。
大殿之內(nèi),許多武當派弟子門人都傷心流淚,噩耗傳來,使大殿之內(nèi)許多人心中都震動不已。
幾十年來,這還是武當派第一次損失如此慘重,更令這些門人弟子氣憤的是,武當派迎合時勢,行俠仗義,沒想到在那雁山之中與惡人交戰(zhàn),竟然沒有江湖中人相助武當十人。
若是有人對武當派遣出的十人幫襯一二,只怕武當派靈風(fēng)十人不會以如此慘淡的結(jié)局收場。
wωw ¤ttκá n ¤¢ ○
周冠青腦海裡一個畫面閃現(xiàn)而出:
自己在武當山下被人劫持,一個身穿道袍,手執(zhí)長劍的江湖之人,頌著道歌,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老道笑著對周冠青說道:“小娃娃,你穿著這麼奇異,還在外面瞎跑,不知道江湖險惡四字是怎麼寫的嗎?”
周冠青當時對老道驚爲天人,只覺得自己若是能有老道那一番武學(xué),便不枉這一場穿越了。
老道見周冠青竟然有些呆愣愣的,只怕這小娃娃在自己離去之後再遭罹難,是以對周冠青說道:“你可願入我道家山門?”
周冠青興奮之下有些不知所措,老道還以爲周冠青不願進入道門之中,畢竟江湖之中衆(zhòng)多門派當以道門、佛門的門人弟子最爲辛苦。
老道轉(zhuǎn)身正要離去,不想周冠青在後面連連叫喊:“這位道長,在下願進道門!”
“好!”老道開懷大笑,“你以後就叫我靈風(fēng)師叔吧,不要道長道長的叫了!”
周冠青只覺自己撞了大運,當下連忙叫道:“多謝靈風(fēng)師叔!”
畫面漸漸變幻,最後竟然化爲一個個黑色碎片消失無蹤。
玉虛宮大殿之內(nèi)幾千人走的走,散的散,空曠的大殿之內(nèi)只餘周冠青和衝離掌教兩人。
“你便是靈風(fēng)帶回山上的慧清吧?”衝離從紫檀木椅上緩緩起身。
周冠青哽咽的點了點頭:“不知掌教有何指教?”
衝離走到周冠青身邊,用手搭住周冠青的脈搏。
周冠青正納悶衝離掌教搭住自己右手所爲何事,只覺一陣氣流從掌教之手流入自己體內(nèi)。
“靈風(fēng)幾人的逝去,我雖然也痛心疾首,卻礙於一些原因不好親自出手,就是我武當派的二代弟子亦是如此,希望你這小輩努力修煉,能爲靈風(fēng)報的此仇,這一縷真氣乃是我修煉七十餘載的混元太極心經(jīng)領(lǐng)悟的一絲本源真氣,日後能否爲你所用,就看你自己的機緣如何了!”說罷衝離的身影漸漸向玉虛宮之後走去。
周冠青一個人在空曠的玉虛宮大殿呆了許久,終於在曉月初升之時走出空曠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