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跟在宋慈身後的魏武卒神色大變,拔出腰間長刀,把他們團團圍住。
“你是夏國什麼人?”
一個身穿粗布衣衫,披頭散髮的中年男子,自主廳內踏步而出,周身沒有絲毫氣勢,看起來像個人畜無害的老農。衣衫襤褸,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老農。
“你又是何人?”
“監察院三處費介。”
費介上下打量著宋慈,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周圍一臉緊張的魏武卒身上。
“你在夏國的位置應該不低吧。”
自來到泗水城後,他就有種心驚肉跳之感,仿若這座城池之內,有莫大的兇險!
所以他始終不敢輕舉妄動,這才佔據一處宅院後,先去打探一二情報,再決定如何行事。
可是沒想到,即便他如此謹慎,甚至還沒來的及行動,還是被人直接打上門來。
眼前這批魏武卒,簡直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在這些人的包圍下,他都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看到宋慈始終不答,面上還一副淡然,費介心中越發不安起來了。
“放我們離開,否則我立刻殺了他!”
費介聲嘶力竭,冷冷掃視著周圍衆人。
既然被發現了,他也不打算在此久留,他們監察院來的並不只是他一人。
“你在慶國接任什麼職位,傳聞你慶國有一位大宗師,不知他是誰?”
儘管刀斧加身,宋慈卻毫無懼色,反而一臉淡然的問詢道。
“廢話少說!”
費介一臉陰狠,奪過一位密探的長刀,在宋慈面前來回比劃,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留給陛下處置吧!”
宋慈話音落下,費介只覺渾身一震,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就覺得一股詭異的力量襲來,手中長刀瞬間被震碎。
恐怖的力量席捲而下,費介狠狠砸在院內,直接撞塌一堵牆。
他踉蹌著身子,嘴裡咳出一大口鮮血,還沒站起身來,脖頸上流多了十幾把長刀。
這等威勢,讓他旁邊監察院密探看的目瞪口呆,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這位文弱書生居然這麼恐怖?
費介亦是臉色蒼白,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寒意。
“莫非這位也是一位大宗師?”
“這夏國還有多少未暴露出的實力,慶國真的能擋得住嗎?”
帶走!”
一聲令下,立即就有魏武卒上前,將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費介帶著去了太守府。
臨走之前,宋慈意有所指的向遠處看了看。
待宋慈走後,那裡出來一個頭上扎著花布巾,肘裡提著個籃子,類似村姑打扮的女子。
在他身後,有幾個平民打扮的男子跟隨,皆是一臉警惕的望著遠去的宋慈。
“聖女,我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最近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聖女,如今整個泗水城空虛,正是我們探查夏國虛實的時機。”
海棠朵朵望著宋慈遠去的身影,心中一凜。
“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剛剛並沒有抓我們,恐怕也是在警告我們。”
……
說吧,你爲何會來永安城?”
楊不歸高坐上首,淡淡的看著癱坐在主廳中央,渾身無力,鮮血淋漓的費介,漠然出聲。
“你就是夏皇?”
費介望著楊不歸,感受著他身上浩如煙海的氣勢,心頭沉凝。
若說慶帝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那麼眼前之人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但費介卻絲毫不敢大意,沒看到剛剛一擊擒拿他的宋慈都一臉恭敬,正襟危坐。
若他仔細感應,馬上又覺得心驚肉跳,眼前之人給他一種極端恐怖的感覺。
楊不歸沒有迴應,只是凝視著費介,聲音越發冷漠:“若是你現在還不回答我,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費介心中一寒,苦笑一聲道:“自然是來探查你夏國虛實了。”
他並不需要隱瞞,這些事也不需要隱瞞,因爲根本經不起查證。
“將他先收押起來。”
稍稍沉吟,在費介忐忑不安的面色中,楊不歸開口,讓他長出口氣,心底爲之一鬆。
但下一句話,又讓他如墜冰窟。
“向外散播消息,就說監察院費介已經被我們所擒拿。”
費介此人,對範閒極其重要,若是費介被擒拿的消息傳出,範閒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範閒雖然在南慶攪弄風雲,號稱南慶詩仙,可楊不歸卻並不如何看重。
他看重的是範閒身後的五竹。
一旦範閒前來泗水城救費介,那他身後的五竹也一定會到來。
五竹乃是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文明創造出的機器人,擁有強大的攻擊力。
這等強有力的武器,楊不歸自然想握於掌中。
……
“將軍,再行十里,我等就到了立水城。”
官道之上,一支龐大的軍隊蜿蜒,一眼望去,根本無法看到盡頭。
但雖如此,大軍行進速度卻極爲迅猛,一名名士卒擡頭挺胸,手持長槍利刃,面色堅定冷漠,雖然足足數十萬之衆,但卻一片靜默。
腳步齊整,毫無一絲雜亂。
頭頂之上,一片暗紅氣霧漂盪,散發恐怖煞氣與驚天殺氣,沉沉浮浮,讓人望之生畏,心中驚悚。
山林之內鳥獸皆懼,只有“踏踏踏”的腳步聲不停迴盪。
在大軍前方,張須陀一身黑甲,面色沉凝,無悲無喜。
“嗯,注意警戒!”
張須陀點頭,氣勢渾厚,低沉吩咐,面色嚴肅。
在他身後,一輛馬車內,吳用一臉慵懶的斜躺在馬車內。
聞言,他也自馬車內探出頭。
“三日前,潘鳳將軍和紀靈將軍分別拿下圖平城與齊平城,我們可不能落後。”
“潘鳳將軍,與紀靈將軍倒是神速。”
“圖平城與齊元城,分別在立水郡左右兩側,都是齊國要寨,這兩城淪陷,恐怕北齊士卒都該集中在立水郡了。”
吳用輕聲開口道。
“是啊,將軍,可需要在下通知紀靈與潘鳳,前來支援,我等合兵攻取立水郡。”
他旁邊一員青甲小將一臉凝重開口道。
“區區一個立水郡,又何需借潘鳳與紀靈兩位將軍之手。”
張須陀哈哈大笑,話語裡透漏出強烈的自信。
“不過,這次恐怕北齊那位宗師,苦荷也會到場,我倒是想會會他。”
“如今整個北齊人人自危,立水郡北齊要地,若是這位大宗師苦荷再不出手,他也枉爲北齊國師了。”
吳用輕笑一聲,似對苦荷毫不在意。
在張須陀大軍到來之時,北齊方面早就收到了消息。
一路上,張須陀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綿延數裡,根本沒有掩飾行蹤。
即使掩飾行蹤,又如何瞞的了他們。
錦衣衛遍佈天下,世上很少有人能瞞的國他們。
單以情報而言,就是時遷組建的皇城司,現在也比不上北齊的錦衣衛和監察院。
畢竟底蘊太淺,情報工作拼的可僅是修爲,更多的是人脈,和時間的經營。
就泗水城而言。也許一個在泗水城賣碳十年的老翁,有一天會被查出,他是北齊錦衣衛。
……
“報!將軍,張須陀大軍,距離我軍,已不足五里!
立水郡外,無數士卒立於下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左右山林上空,都潛伏無數北齊士卒。
夏國一月奪的西南四郡,還沒休整,又奪的北齊兩城,而今更是向著北齊最爲繁華的大郡立水郡而來。
早已引得北齊皇室震怒。
早在張須陀大軍出發之際,北齊就在立水郡集三十餘萬大軍,就等著張須陀到來。
“全軍備戰!”
北齊主將,丘增興有些緊張,目光凝重到了極點。
張須陀之名,他早已如雷貫耳!
畢竟這可是一位大宗師,被北齊上下,視之爲生死大敵的存在!
不過想到軍營中的那位存在,他心中立即安定了起來
“張須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冷冷一笑,目中寒芒迸射。
沒有多久,伴隨著滾滾煙塵,一支大軍衝來,血紅煞氣沖霄,將天空都仿若染成了紅色!
丘增興盡管有所準備,但依舊被震撼了。
如此大軍,他生平僅見,就算北齊最精銳的部隊,恐怕也遠遠比不上他們。
不過他爲了這一天已經準備許久,自負不說萬無一失,也必能擊潰夏軍,甚至斬殺張須陀。
“連弩,射!”
他冷喝下令。
立即,四面八方一排排連弩橫起,一支支利箭對向敵軍,如一片烏雲,自四面八方向著夏軍降落。
鐺鐺鐺鐺!”
一片密集的金鐵碰撞聲響起,但亦有慘叫聲不斷響起。
此次十萬大軍,僅有三萬西涼士卒,一萬魏武卒,其他都是楊不歸自西南四郡收攏的北齊殘兵。
他們這些士卒,儘管上過戰場,但比之西涼士卒和魏武卒卻遠遠不足。
在這密密麻麻的弩箭之下,根本無處藏身,只能憑他們本身的實力,竭力抵抗。
就是實力稍差一些的西涼士卒,也在弩箭下傷亡不少。
張須陀目眥欲裂,周身滔天血氣迸發,一拍胯下戰馬,就要衝殺過去。
“張將軍稍安勿躁,不如由我破了他們的弓弩。”
“好!正好看看軍師手段!”
張須陀鬆懈下來,一臉客氣的對著吳用開口道。
謀士手段詭譎莫測,即使是他,心中也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