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投石車攆自陳萍萍身後被數千名監察院密探推出。
在其旁邊監察院五品武者,抱著千斤巨石放在車上的勺子內。
“射!”
陳萍萍大喝一聲。
投石車勺子內的巨石頓時凌空飛起,跨越一里距離,發出‘呼呼’的烈風之聲,向著衝殺過來的夏軍落下。
砰砰砰!
一次就足有上千塊巨石從天而降,密密麻麻,一些夏軍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砸成一團肉泥。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大地都仿若在震動,塵土飛揚,地面出現了無數大坑。
僅僅一次齊射,就有數千名夏軍被瞬間砸死!
鍾離昧神色冷漠,面色並無絲毫動容。
前世歷經大戰,早已鐵石心腸, 一旦上了戰場,誰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存活下來。
砰!
隨手將一顆巨石擊成齏粉,鍾離昧一拍跨下戰馬,暴喝一聲:“繼續衝鋒!”
瞬間,無數夏軍身軀一震,目中爆發殺氣,士氣上升。
“殺啊!”
對面,慶國士卒也動了起來,連綿不絕,好似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轟隆隆!
一次碰撞,夏軍就仿若一波波浪潮,將無數慶國軍士卒席捲,撕的粉碎!
滿地都是殘屍,放眼望去,不停的有人倒下,血流之聲清晰可聞。
鍾離昧馬槊揮舞,氣血縱橫,一擊而已,就有數百名慶軍士卒身軀斷爲兩截,橫屍當場。
背後千名虎賁龍騎軍緊緊跟隨,千把長槍劈落,千道璀璨的氣血橫掃,將一大片士卒清空!
無數慶國士卒咬牙衝上,但卻阻擋不了鍾離昧分毫!
他們機械的揮舞著長槍,眼神冷漠,煞氣環繞,在他們頭頂,暗紅色的煞氣雲霧翻滾,讓人心膽俱寒!
一具具屍體橫陳在他們腳下,一道道槍芒閃耀長天,一個呼吸,就是數千名慶軍士卒身死!
殘屍滿地,血流成河,到處都是骨血拋灑,頭顱滾滾!
地獄般的場景,讓無數慶國士卒膽寒、驚懼。
陳萍萍老神在在的坐在後方,對這眼前仿若煉獄的景象無動於衷,直至慶國士卒損傷大半,他才冷聲吩咐道:“差不多了,你們都去吧,不需計較傷亡,只要除去鍾離昧便可。”
陳萍萍擺擺手,立刻葉流雲飛遁出去,擋在鍾離昧面前,數丈之外。
同一時間,又是一道身影自一旁襲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十丈多的距離一閃即至,與葉流雲並列在一起。
“葉流雲,四顧劍。”
一旁的肖恩和上衫虎駭然開口道。
大宗師,沒想到居然會出動兩位大宗師,只是東夷城與慶國向來不合,他們又怎麼會聯手?
“居然是兩大宗師,鍾某倒是好福氣!”
鍾離昧一臉興奮,在這方世界,可堪一戰的對手太少了,常人避之不及的大宗師,對他而言,更能激發他心中的熱血。
“葉兄暫且稍後,先讓我會會他。”
話音落下,根本不給葉流雲迴應的機會,四顧劍一步踏出。
轟!
大地震動,一具具屍體好似稻草,夾著泥沙四散橫飛。
“四顧劍!”
肖恩與上衫虎,顧不得周圍的士卒,同時擡眼看去,就見一隻長劍揚起,一劍落下,好似要斬爆一切。
阻擋在他面前的氣流被斬成兩半,裹挾滾滾氣流,倏忽而已,就已經到了鍾離昧身前。
洶涌的氣流下,鍾離昧滿頭長髮高高揚起,身後血紅披風獵獵作響。
但他眸光卻異常平靜,好似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動搖。
猛然間,手掌之中,馬槊嗡鳴顫抖,似下一刻就要飆射出去。
鏘!
刺耳的音波之中,鍾離昧揚起馬槊。
嗡嗡~
馬槊頓起,面前的大片虛空已經被染紅,紅的耀眼,紅的刺目。
肉眼可見的氣流一下被刺穿,發出一陣嗚嗚哇哇的鬼哭之聲,直刺向那已經快要逼進面門的長劍。
馬槊之上,滔天氣血匯聚,一條血色小蛇率先爆射而出。
長槍直刺過來,四顧劍心頭一跳,面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全身真氣不要命的狂涌出來。
轟!
下一刻,二人碰撞在一起。
頃刻之間,陽炎城大地在搖晃。
兩人之間,颳起一股猛烈的颶風,周圍無論是夏軍還是慶兵都被拋飛出去。
“果然是絕世猛將!”
一旁的葉流雲臉色一變,他乃是大宗師,眼力自然非常人可比,清晰的看出。
一擊之下,四顧劍就已經落了下風。
煙塵氣流席捲之間,兩人碰撞之地,腳下大地寸寸翻轉,蕩起不知多少土石。
進而,一道身影極速後撤,四顧劍落在了葉流雲身旁。
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洶涌的真氣擴散,好似狂風一般,他們周身的士卒只覺眼前一黑,瞬間栽倒在地。
儘管只是第一次合作,二人好似已經合作過千百回。
真氣連成一片,雄渾如海的真氣滾滾震盪。
兩位大宗師聯手是何等恐怖。
一瞬間好似千萬顆雷霆同時炸裂,狂風驟起,煙塵瀰漫,戰場之上無數人目不能視。
“來的好!”
鍾離昧雙眼射出熾熱的光芒,直欲要把眼前的空間燃燒殆盡。
踏步瞬間,與那蕩起的煙塵土龍之間,已經失去了身影。
下一刻,他就已經出現在兩人上空,通體血紅的馬槊,裹挾無盡氣血,好似天河倒灌,洶涌而下。
四顧劍神色冷漠,整個人一震,好似地龍翻身,險之又險的躲過那一擊。
虛空之上,一抹煊赫堂皇的劍氣騰空而起,如一輪清冷的月光滑落,蘊含無盡殺機。
而葉流雲則面色凝重,身形未有一動不動,一抹燦如朝日的劍氣自上而下,好似一**日在冉冉升起。
“好!”
鍾離昧大喝一聲,手中馬槊橫起,自上而下,血氣之力狂涌,浩浩蕩蕩。
好似江水滔滔之間覆滅那清冷的劍光。
叮叮叮!
下一瞬間,無數金鐵交鳴之聲響坐一團,頃刻間已經擴散至數十米。
無論是夏軍還是慶兵,都在一聲聲慘叫聲中被金鐵之聲覆蓋。
三道身影好似土龍一般在戰場上肆虐,所過之處,氣流呼嘯,血氣蔓延,無數士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恐怖的力量攪成一團血霧。
眨眼之間,就已經碰撞數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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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刻,他們突然靜止下來,
葉流雲喘著粗氣,半跪在地上,鮮血浸溼了他一襲白袍,四顧劍一身衣衫已經被撕碎,好似一根根破布條一般掛在身上,其上血肉模糊。
而他對面,鍾離昧拄著馬槊,臉色蒼白,顯然消耗頗大。
“大宗師,真是徒有虛名。”
轟!
肉眼可見的衝擊波自他腳下盪漾開來,在他周圍,一圈圈血氣如水一般盪漾開來。
整個人好似一頭暴熊,跨步間,速度飛快,直接向著葉流雲和四顧劍撞擊而來。
兇戾!
囂張!
恐怖!
……
葉流雲和四顧劍同時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退意。
砰!
馬槊輕刺,無盡的氣血之力噴涌而出,肉眼可見的漣漪在晃動,使人產生了天地都好似被催動的錯覺。
這一下,看似慢,實則快到了極點。
一經刺出,好似沉寂的火山猛然爆發。
首當其衝的兩人面色蒼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危機。
“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嗎?”
但已來不及多想,因爲那馬槊已經近在咫尺了。
兩人真氣不要命的狂涌而出,甚至連鼻孔之中都噴吐出滾燙的氣流。
兩柄長劍同時豎起,迎向那刺來的馬槊。
砰!
洶涌的氣流好似炸鍋一般,呼嘯著掃蕩四方,四周塵土飛揚,地皮一下被席捲著高高揚起。
繼而又被兩人周身的劍氣,吹成漫天灰塵。
砰砰!
兩人同覺眼前一黑。
好似直挺挺的撞在一堵無邊厚的鐵牆,無比沉重的高山之上,只一下,兩支長劍瞬間爆碎。
繼而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自拳臂接觸之處一下擴散周身!
周身筋骨一下子爲之發麻,嘴裡更是不可抑制的冒出鹹腥的血液。
扯著一條血沫,在虛空劃出一條長線,“轟”的一聲,在地面砸出兩個大坑。
砰!
一次碰撞,鍾離昧的身子也是爲之一震,在地上‘踏踏踏’連續踏出十多步,才卸去了這一次碰撞的力量。
所踏之處,地面寸寸龜裂,上面印出一道深深的腳印。
遠處,陳萍萍瞳孔一縮,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鍾離昧。
鍾離昧全身血紅,殺機更見凌厲,周身氣勢幾乎沒有止境的連連攀升。
踏步間,地面似乎都在不停抖動。
而在他對面,躺在深坑裡的葉流雲和四顧劍渾身無力,眼睜睜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馬槊,心中第一次泛起了絕望。
鏘!
鮮血飛灑,無數的血肉伴隨著骨渣降落。
東夷城大宗師四顧劍,慶國大宗師葉流雲斃命,屍骨無從。
“將軍神威!”
“將軍神威!”
……
短暫的沉寂之後,夏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即使肖恩和上衫虎也面色漲紅,跟著身後士卒聲嘶力竭大吼。
反觀慶軍,一個個臉色灰敗,左右環顧,呆立在原地,好似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走!”
陳萍萍有氣無力開口道,一瞬間似乎老了數十歲,身上多了股沉沉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