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琛!”
她已經一遍遍向他認真的解釋,為什么他就是不肯聽。
在他眼里她就那么可笑嗎?
她做的事情就只是為了尹堂頤嗎?
“你不配喊我的名字,你想為他求情,你就該知道,如果你本事不到家,他會怎樣被你牽累。”墨念琛冷冷地撥通電話,“三天之內,我要所有和尹氏集團相關的產業全部不復存在。”
黎盛夏震驚地瞪大眼瞳,她已經很小心去懇求他,沒想到還是惹怒他了。
他不僅不肯放了尹堂頤,還讓尹家破產了……
從小到大,他哪次不是喜歡和她對著干,她真蠢,居然還來懇求他。
墨念琛按掉電話,冷冷地看向她,“我想知道,如果是現在這種狀況,你還會想出什么辦法,來替他求情。”
他是如此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將她最后一絲尊嚴,踐踏的片甲不留。
“墨念琛,你為什么總是不能分辨別人到底哪些話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那么,你告訴我,什么真假?”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和尹堂頤沒什么,才能放過尹堂頤,放過尹氏集團。不要把自己的情緒波及到無辜的人和事身上?”
無辜?
無辜?
如果他真是無辜,她何須如此為他求情!?
墨念琛冷冷地盯著她,說:“除非他死。”
除非他死。
四個字如同魔咒一樣刺入黎盛夏的心臟。
所以……
他就不是不肯相信她,無論她說什么做什么,都不會相信是吧。
“我明白了。”
黎盛夏說完四個字,轉身,摔門而出。
墨念琛,你知道,你今天毀掉了什么嗎?
你毀掉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
我把自己的真心,做成一份提拉米蘇送到你面前,告訴你‘帶我走’。帶走我的心。
可你卻將它狠狠摔碎了。
我所有的努力都那么可笑,我喜歡你,在你看來是那么惡心的事情嗎?
惡心到,你需要這樣踐踏,才能平復心情嗎?
你有什么,折磨我一個人就夠了。為什么你非要牽連其他?
以前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去動我身邊的人。可你卻出爾反爾。
我的心,你不要就算了!我也不會再求著你要。
我的話,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不管我怎么做,你該怎么想,還是會怎么想。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我喜歡你這件事,到底有多蠢。
我才剛剛覺得你不那么討厭,你就把我對你的不討厭都給毀掉了!
墨念琛想起她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憤怒地將辦公桌上的文件都摔在了地上。
他只是說了,她再怎么求情,他都不會放過尹堂頤,她就迫不及待離開這里,連一個字都不肯跟他多說了是不是?
黎盛夏,你有種!!
就在這個時候,池肅敲門進來,“太子爺,攝影館來電,說您今晚可以去取婚紗照了。”
墨念琛聽到婚紗照這三個字,不由暴怒,他對她那么小心翼翼,呵護備至,她最終還是給了他一記狠狠地耳光。他居然還想把他們的照片掛在墻上,他是瘋了才會這樣!!
“太子爺,如果您今晚沒有時間,不如改天……”
“不必了,把那些東西全給我扔了!”
“太子爺?”
“聽不懂嗎?全都毀掉,那種惡心的東西一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見。出去!!”
“是,太子爺。”
黎盛夏走在長長的冷清的街,只覺得自己的心千瘡百孔。
不管怎樣,尹堂頤是無辜的。
可如今,她要如何是好?
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她覺得身體格外冰寒,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譚情曾經對她說,不管她發生什么事,他都會盡力幫她。
如今她一片混亂,走投無路,手機也已經被墨念琛摔個粉碎。
她走到一座公共電話亭,試著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請問,是譚情嗎?”
“你打錯了。”
她的電話被掛斷了。
她記不清他電話號碼最后一個數字,不過,她還是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她只有三枚硬幣,如果用完了還是打不通他的電話,那就另想別的辦法。
誰知道,她居然成功了。
“喂,我是……黎盛夏。”
“盛夏?你怎么了?”譚情直覺她現在的狀況應該很不好,因為她對墨念琛表白了,如果他們和好如初,她應該沒有時間給自己打電話。
黎盛夏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只覺得淚水快要掉下來了。
“我……沒事。”
譚情聽見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外面還在下雨,她是在外面嗎?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譚情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朝著外面走去。
黎盛夏屏住呼吸,才終于勉強說出了地址。
“我知道了,你在哪里別動。我很快就來。”
黎盛夏掛斷電話,蹲下身來,蜷縮在電話亭。
她試圖讓自己覺得溫暖一些,可是被雨淋濕的衣服讓皮膚變得更加冷冰,而此時此刻,墨念琛的無情的字句在她的腦海里徘徊,她只覺得自己好冷。
砰砰——
砰砰砰——
電話亭被人敲響。
黎盛夏回過神來,抬頭,看到譚情站在雨里敲著電話亭的玻璃。
她起身推門出去,譚情看到她一身狼狽,仿佛已經明白什么。
他什么也沒有問,只是利落地將自己特地帶來的薄外套蓋在她頭上。
“上車再說。”
她慢騰騰地跟上,一語不發。
車房里的空氣很溫暖,可她的心還是覺得很冷。
“盛夏,你打算去哪里?”
黎盛夏眼神空洞地搖了搖頭,“譚情,你就這樣開著車,不要停下來,去哪里都可以,我不在乎,但是請不要停下來。”
——但是,請不要停下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整個人都要碎裂一般。仿佛一旦停下來,她就會崩潰一樣。
譚情開著車,在街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終于緩過神來了。
雨還在下個不停。
她聽見自己用沙啞的聲音對他說,“謝謝。”
如果今天他不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她是第一次發現,Y市那么大,卻沒有一處能容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