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白。”譚情開口說道:“你仔細想想,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反常?是從見到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童琳’開始嗎?”
黎盛夏被譚情如此問及,終于還是稍稍冷靜一些,仔細思索了一下,之后搖了搖頭,“大概,是在他之前,他提前結束蜜月旅行,那個早上開始,他一直怪怪的。”
“那,會不會是他遇到了什么讓他覺得困擾的事情,不想連累你,所以才推開你?”
譚情的猜測讓黎盛夏的心中冉起一絲絲小小的希望,這樣的希望是她此刻最需要的,卻是她不敢去相信的。
半晌,她才恍惚地想要確定什么一般,輕緩地吐出不真切地三個字:“可能嗎?”
“為什么不可能?”
“因為,他一直很會玩。”
是的!因為他太會玩了。每一次讓她以為他愛著她之后,就會讓她陷入無盡的悲傷。可即使如此,她卻仍舊一次次情不自禁地墜入他設下的陷阱,仿佛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需要相信他,她想要相信他,她卻也害怕去相信他……
因為她不能確定,隨之而來的會是什么,也許是又一次讓她遍體鱗傷的不能承受的痛。
可是,她仍舊不能否認,她是多么想要相信他,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暫時止住悲傷,才可以讓她再一次奮不顧身地沖向他的世界。
譚情見她終于忘了哭泣,繼續說道:“盛夏,你可以試著相信他一次,然后好好跟他談談心,如果還是不行,再另外做打算……”
黎盛夏思索了很久,點了點頭,她終于覺得冷靜了一些,“謝謝你,譚情,每次跟你聊天之后,我都會豁然開朗。你說的沒錯,我應該相信他不是故意傷害我,我去問問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嗯。快把眼淚擦一擦。”譚情對她說道。
“嗯!”黎盛夏破涕為笑。
譚情說的沒錯,她和墨念琛之間,總是缺少一份信任……
或許,她真的應該好好試著跟他交流一下,或許,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堪……
這樣想的話,她好像感覺好了很多。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她決不能就這樣放開墨念琛的手,她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手,不能就這樣莫名地放開他……
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問清楚!!
墨念琛還在包廂里失神。
以前從來都是他和歐陽他們幾個人在里面,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竟然如此冷清。冷請到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包廂里坐了多久,才終于緩過勁來,起身,離開。
如果他注定不幸,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在乎的人,有生之年能夠得到最大的幸福吧。
墨念琛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一路上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有想。
終于到了墨家,他卻有點害怕進入這個再也沒有黎盛夏的家……
從此以后,他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一個人孤單地徘徊了吧。
墨念琛慢騰騰地走向樓,走到自己房間門口,他在門口頓了頓,看了看隔壁的房間,最終,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誰知道,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此時此刻,黎盛夏就坐在床邊,似乎在等他……
他的眼瞳不可思議地睜大……
他以為,以她的性格,被他之前那么說了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可是,他竟然在這里看到了她……
這一刻,他麻木的心臟仿佛又要開始跳動。
她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頭看向他,之后立刻起身,面對著他……
她看起來似乎很不好……
他多想上前抱抱她,告訴她對不起,他錯了,他不是真的那樣想,可是他不能……
他的檢查報告每個字都還歷歷在目。
他,只是一個將死之人……不能自私地為了享受這片刻的快樂,而毀掉她未來的人生。
他想到這里,整個人都變得格外冷漠起來。
“怎么?”墨念琛冷冰冰地說道:“我都沒有叫你,你倒是迫不及待要爬上我的床了?”
黎盛夏忽略了他格外刺耳的字句,認真地問他:“阿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不管有什么事,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但不要為了我,而故意推開我。”
墨念琛震了震,她的眼神看起來那么認真,仿佛在等待他給她回應,可是,他卻給不了她回應……
“為了你而故意推開你?黎盛夏,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我說的還不明白嗎?我之前之所以對你好,不過就是為了玩弄你,現在游戲結束了。”
“你騙我!如果是真的,你為什么那么早回來?你為什么沒有把童琳帶回來?”
墨念琛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黎盛夏見他沒有說話,連忙繼續說道:“所以,被我猜對了,是不是?你有其他事瞞著我,所以才……”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按下通話鍵,也許是因為他害怕繼續應對黎盛夏的質問,害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向她和盤托出,而后后悔一生吧。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音:“阿琛,是我,你現在好點了嗎?對不起,剛才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是童琳。
墨念琛沉默了一下,然后緩緩笑開,“傻瓜,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怎么會怪你。”
他的聲音簡直溫柔的不像話……
黎盛夏聽到他對電話里的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整個人仿佛僵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電話那邊童琳的聲音激動無比:“真……真的嗎?你不怪我了?那……那我還能見到你嗎?”
“當然……我現在就去接你。”墨念琛笑著說道。
“好……好!”童琳受寵若驚。
墨念琛掛斷電話,冷冷地看向黎盛夏,“黎盛夏,你還不走?你該不會是想我先跟你上/了/床,再去接她回來吧?我怕她嫌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