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聿衡神情自若地笑道:“母妃向來只在積香寺住個一月半載,這回傳信回宮說是還要多住時日,兒臣這就急了,怕母妃一心向佛,恐怕連皇宮那俗地也不愿住了。因此巴巴兒趕來,親自接您回宮吶?!彼D了頓,又說,“兒臣知道若非兒臣來,其他人來母妃怕都是不理會的?!?
王太妃一聽,有些心疼地道:“哀家也是忘了你這性子,只想著哀家與皇貴妃在這山中自在……倒是哀家的不是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母妃折煞兒臣了,兒臣也是托了您的福,出來透透氣!”皇帝上前扶了太妃一側(cè),讓沈?qū)幏隽肆硪粋?cè),三人緩緩朝前走去,“朕派人送來的賞花圖,太妃可是喜歡?”
王太妃笑道:“看皇帝將哀家畫得那般好,哀家都不知該怎么歡喜,是么,皇貴妃?”
“正是,臣妾都受寵若驚了?!鄙?qū)幦崧暣鸬?,眼波一轉(zhuǎn),正對上皇帝看過來的視線,她的唇角不由高高上揚。
“太妃喜歡便好,皇貴妃不過是沾了太妃的光入了畫?!睎|聿衡收回視線,帶些調(diào)侃地說。
沈?qū)庉p輕噘了噘嘴,而后狀似賭氣似的道:“臣妾可是沾了太妃的光了?!?
太妃與皇帝都哈哈笑了起來。
“趁這杏花未敗,朕再陪太妃賞玩一次可好?”東聿衡笑道,“太妃莫要嫌累,只當(dāng)是陪陪兒臣罷?!?
“皇帝有這份雅興,哀家豈有不奉陪之理?”王太妃頗為開懷,“哀家也希望皇帝能多多出來散散心,你成日忙于國事,哀家著實心疼得緊?!?
“太妃說得是哩?!鄙?qū)幗釉挼馈?
東聿衡卻聽出些許言外之意,她贊同的是希望他多出來走走,還是她也心疼得緊?他再次越過王太妃偷瞄沈?qū)巶?cè)顏,眼中閃過笑意。
白日賞花自然與深夜大有不同,況且這回他們是正大光明地站在高處一覽漫山遍野的杏花,又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皇帝與太妃說笑一回,指著山中一處道:“朕覺著那一處的花開得最為光鮮?!?
沈?qū)庬樦氖种竿ィ仁强匆娨黄瑢庫o的湖泊,立刻明白那兒就是昨夜與他私會之處,臉上頓時染上桃暈。
王太妃還附和道:“嗯,正是
?!?
東聿衡勾著旁人看不出的邪笑,轉(zhuǎn)向沈?qū)帀旱土艘环致曇簦皭坼阌X得如何?”
……這壞人。簡簡單單一句讓沈?qū)幍哪樕喜铧c燒起來,她狀似撫發(fā)地用手貼了貼發(fā)燙的臉頰,又不甘這么被他調(diào)戲,低頭咬了咬唇,再看東聿衡時卻是媚眼如絲,“臣妾覺著,那片湖也十分雅致,令人流連忘返?!蹦橇鬟B忘返四字,說得酥酥軟軟,韻味十足。
……這小妖精?;实壑敝倍⒅脸列Φ溃骸皭坼灾欣??!?
王太妃道:“你這也是答非所問,皇帝問你杏花,你怎地又說起湖來了?”
沈?qū)庍@才轉(zhuǎn)回視線,再貼了貼臉,才笑道:“太妃說得是。”
待返程時,皇帝稍稍后退一步,勾了勾沈?qū)幍男≈竷骸?
沈?qū)幒萌菀撞湃套×舜浇堑奶鹦Α?
萬福眼尖看見了,他的額上三條黑線,自家主子怎地愈發(fā)似小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