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不遠處是渾身斑駁血跡的沈寧。她的身上散落著猙獰的鞭痕,甚至連臉側也有一處,這是昨日她被抓回來之后努兒瓴狂怒之下的杰作,而后努兒瓴又命人將媚香燃起,就這樣折磨了她一夜一天。沈寧此時思維已全然混亂,惟有心底深處超人的意志在支撐著她。如今她的手臂上是密密麻麻在受折磨難耐時的咬痕,幾乎無法找到一點完整的地方。
“唔唔——”沈寧緊咬著手臂,又一波要命的折磨洶涌而至,她覺得渾身就像有火在燒,傷口處更是火上澆油,令她皮開肉綻。
努兒瓴沒有回答元毅的話,而是格開他的手緩步走了下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被折磨著依舊不肯求饒的女人。
努兒瓴伸手捏向她的下巴,她彎了雙臂,慢慢地將身子蜷成一團,用指甲戳著自己的皮肉,“媽的,媽的……”最原始的本能燒遍整個身軀,她甚至找不出舒解的辦法,只得用疼痛去抑制,不經意間嘗到口里咸腥的血味,她便明白自己不知何時已咬破了嘴唇。然而此刻已無暇顧及這小小的疼痛,一直未得釋放的身體已完全背叛主人的意志,從四面八方叫囂著,心臟幾乎壓抑得快要爆炸!
“啊啊——唔唔!”不愿屈服的的她又毅然狠狠咬住手臂!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滑落,瞬間在地上開出美麗的艷花。
“大汗,被景軍抓去的副統托闊臺逃脫回營,說有要事對大汗稟報。”帳外傳來士兵大聲稟告之聲。
曹榮吊在鐵勾上,瞪著濕濡的雙眼看著主人自李夫人身上緩緩起身,心中震驚不已。主人從不愿碰女人,為何今日……
“唉,掃了大汗的興。”元毅將酒一飲而盡,細眸一瞟,跟在他的身后往帳外走去。
“看緊她。”努兒瓴對進來監視沈寧的士兵道。
“是!”
逃回來的正是牛政刑問的俘虜,他將假裝昏迷所聽到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努兒瓴與其他將士。
元毅聽罷,說道:“大汗,這正是大好機會,你我派兵左右兩界埋伏,不僅能將守軍擊垮,又能再擒大皇子,奪得白州,是為一石三鳥。”
努兒瓴沉默片刻,而后說道:“孛爾將軍阻擊東界,本王親率兵在西界埋伏,那加王便坐守大營。”
元毅聞言,輕笑一聲,“那末小王便在營中靜待大汗捷報了。”
這夜月黑風高,空氣中似乎飄散著血腥的氣味。雞鳴時分,努兒瓴早已帶著騎兵前去埋伏,守在營中依舊不能成眠的元毅獨自坐在帳中,自懷中掏出狀似蜜蠟的透明圓珠,里頭存封著一丁點人肉,那是他殺了父王之后自他心口剮下的心頭肉。元毅癡迷地盯著圓珠里的東西,喃喃自語,“父王,您總是稱贊大兄……”他一定要證明給父王看,他比大兄強!他要帶領那加攻克景國,而后再一并殺了努兒瓴兼吞克蒙!
忽而帳外大亂,火光四起,元毅警醒地立刻起身拿起武器,旋即便聽得士兵來報:“四王子,不好了,景軍殺過來了!”
“什么!”不好,中計了!
沈寧自昏迷中清醒過來,望著頭上似遠似近的床梁,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立刻渾身的刺痛令她回過神來,她猛地坐起身,腦袋的眩暈與四肢的虛軟又再次讓她重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