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的儀式之后,周輝便留在了這里。他試著融入這里的生活,而這里的人們也開始試著讓他融入到其中。那天在儀式上發生的詭異的一幕幕大家似乎都是忘了,不過所有人都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忘了,只是時候還不到而已。從儀式當天的那一幕,*的身上什么時候會發生與前世有牽扯的事情,還是未知,而就算在*成年之前什么都沒有發生,成年之后,族長答應過周輝,到時候他想要恢復*的記憶,族長不會反對。*的名字最后定為韓月,并沒有跟族長的姓,而是跟了她前世的姓。
韓月和周輝十分的親近,所以趙錦鴻就直接把周輝安排住到了自己的家中。隨著和趙錦鴻的一些接觸,周輝也明白了這個部族的來歷。
這個部族曾經是截教的一個門派,不過截教的門派之間向來就互相之間爭斗激烈,且不說是否得罪,就算是沒有得罪,也會在另外的門派缺乏資源的時候而因為資源就直接被另外的門派打上門來,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截教有多么的不正常,可是偏偏這樣的事情是發生在了曾經趙錦鴻所在的門派當中。
當時趙錦鴻所處的門派叫做九重門,而另外一個門派,則叫做墨江門。九重門和墨江門之間其實說起來,還算得上是宿仇。兩個門派的所在地相距十分的近。截教的門派就算是相互之間距離遠的都容易因為資源的爭奪而發生爭端,更何況兩者之間相距如此之近,資源的爭奪幾乎是經常都有發生。
后來墨江門和另外的門派在爭奪的時候,存貯的所有的資源都被那個門派給黑掉了,可是同時墨江門也將那個門派吞并了過來,導致墨江門的實力大漲,墨江門硬撐著將自己剛剛吞并過來的實力整合了一下,整合妥當之后立馬就開始了對九重門的攻擊,當時的墨江門的資源甚至已經支撐不了整個墨江門幾日的時間了,不過以墨江門當時的實力,卻是穩穩的壓住了九重門。
趙錦鴻是現在這個部族的第三任族長,而第一任族長,在當時,是九重門的首席大弟子。九重門挑選出來了一批人,由當時的首席大弟子帶領著,并且聚集了最后的力量,幫助九重門挑選出來的這一批人逃了出來,不過他們付出的代價是沒有一個人活下來。逃出來的這一批人一直逃到了這里,進入了這片林子當中,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他們的存在,便在林子當中設下了迷陣。
在當時,甚至連東岳門都還沒有出現,雖然說東岳門傳承了十幾代,而這個部族僅僅傳承了三代。對于修道者來說,實力越加的強橫,壽元便越長,很明顯,單單按照趙錦鴻的實力來衡量的話,無論是第一任族長還是第二任族長,恐怕實力都是強橫的無以復加。而東岳門除了開派的祖師還算是有點實力之外,是一代不如一代,恐怕就算是開派祖師也比不上趙錦鴻的實力,所以說這個部族三代的壽元比之于東岳門十幾代的壽元還要長在修道界中,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你們三任族長的壽元加起來,恐怕有數千年了吧。”
聽完了趙錦鴻的敘述,周輝苦笑著問道,自己雖然沒有聽說過九重門,可是墨江門卻是千年以前就在修道界中叱咤風云的上等門派,而且其實力是遠遠超過當初的鶴山門這樣的上等門派的。在上等門派中也分三六九等,如果說鶴山門在上等門派當中算得上不入流的話,那么墨江門至少是二流的門派,而且直逼一流門派。也就是說在千年以前九重門就已經被墨江門滅門了。
“單單第一任族長的壽元就有一千五百年了,你是從外邊來的,墨江門現在的實力如何,你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
單單第一任族長的實力就有一千五百年……能夠擁有這樣的壽元的人,該有著怎樣的實力啊。周輝的心中暗暗的震驚著,恐怕自己對趙錦鴻的實力也有低估了,可以說,自己這次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接觸到強者。
“三清門這樣的門派是上古傳承下來的,想必趙族長應該知道,現在的墨江門是僅次于三清門的門派之一。”
周輝并不是拿截教的門派來比,而是拿闡教的三清門來比,衰落的截教,沒有三清門這樣的門派的存在,而且在衰落的截教當中,同樣也沒有傳承自上古的門派存在。從封神一役結束之后,截教整個的便都是一盤散沙。
三清門,趙錦鴻微微沉吟,雖然說從一出生開始,趙錦鴻就生活在這一片林子當中,從來沒有出去過,但是還是從前任的族長那里得到過一些在九重門躲避起來之前修道界的一些情況的。所以說他還是知道三清門的。三清門,是傳承自上古的門派,是整個修道界真正的頂尖門派之一。這個所謂的頂尖并不是籠統的頂尖,一個頂尖就包括很多門派,而是頂尖中的頂尖,一只手就能夠數的過來的那種。
“如若我九重門能夠存在到現在的話,有如今墨江門的地位,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趙錦鴻的眼神迸射出兩道厲芒。從當初那個時候,墨江門和九重門就是上等的門派,只不過那個時候離三清門這樣的門派的差距沒有這么大而已。本來九重門挑選出這一批人逃出來的目的,既有保留傳承的意思在內,也有為九重門報仇的意思在內,可是趙錦鴻卻是清楚的知道,在這一片林子當中,由于環境閉塞的原因,修煉的資源更是比不得在外面,他們每一代都是在倒退的。如果他從周輝口中得到的消息是墨江門衰落的消息的話,還有報仇的把握,可是現在很明顯墨江門愈加的強盛,他們不用說報仇了,只能繼續躲在這里連出去都不敢了。
趙錦鴻眼神當中迸射出來的兩道厲芒固然凌厲,不過周輝也看得出來,這兩道厲芒當中更多的,是不甘。也只得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而就在趙錦鴻的話音剛落的時候,外面突然之間颶風驟起,弄得外面一片混亂。這颶風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眼之間又恢復了平靜。不過外面的一些樹木之類的卻是都在颶風當中被摧毀了不少,而一些修為比較弱而又沒能及時的躲進屋子里的族人也都受了不輕的傷。這一幕,連趙錦鴻眼中的凌厲都磨去了。
“我不過才話音剛落而已,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我族,有兇險了!從我接任族長這個位子的那天起,我就有一種預感,我們部族,將會斷送在我的手中,只是不知道還能留存多久而已。”
趙錦鴻無奈的嘆息,剛才自己凌厲的目光的確是有些外強中干的味道在里面,自己不僅僅是在不甘,還有擔心,墨江門的實力越強,他們便越是危險。可是現在的修道界根本沒有辦法預知到兇險,占卜術,從上古封神一役之后便失傳了,就算是那些傳承自上古的門派,占卜的方法也是殘缺不全的。
只是沒有理會趙錦鴻的嘆息,周輝卻閉上了眼睛。昔日的通天教主,如果連占卜都不會的話,又如何成為一教之主?從他的頭頂慢慢的飄出了氤氳如同霧氣一樣的東西,不過這卻并不是霧氣,也不是趙錦鴻所認知的任何一樣存在,這氤氳如同霧氣一樣的存在,給人一種無比的神秘而又無法把握的感覺。
這氤氳如同霧氣一般的存在仿佛在里面不斷的變幻著,可是隔著這個存在卻又看不清楚,就好像有一種看著未來的路,卻怎么也看不清的感覺。趙錦鴻的面色一動,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被修道界從上古封神一役之后便開始遺忘的詞:占卜。
良久之后,周輝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趙錦鴻復雜的神情。
“九重門,還能夠存在百年。”
百年。周輝已經將九重門的壽命定了下來,如果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通天教主的話,自己根本不需要費這么大的力氣,心念轉動之間,就已經可以算出這一切來。雖然說九重門的結果是天定的,不過對于天定的結果,周輝卻已經不怎么認可了。天,一樣是可逆的。
“不過,天命并不一定真的就是不可違逆的,本來,我是應該和她一起死投入輪回的,可是,她死了,我卻活了。”
周輝淡淡的說道,既然自己的天命能夠被打亂改變,而且自己又已經決定了幫助韓月打亂改變天命,俺么再拖上一個部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個兩個人的變數,容易出現,可是這整整一個部族想要全部都成為變數,就算是傳說中的鴻鈞道人,也未必可以。”
趙錦鴻明白了周輝的意思,擺了擺手。周輝默然。天道之下,能夠出現自己這樣的變數,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而且,正如趙錦鴻所言,小變數容易出現,可是大變數,卻是太難出現了,因為大變數的出現所要承擔的風險比之于小變數要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