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副不屑的模樣,陸莘莘不禁勾起了好奇心,“為什么?難道有什么副作用?”
火堆閃耀著噼里啪啦的火星,風胤淡淡抬眸看了她被火光映的通紅小臉一眼,最后還是不咸不淡的道:“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話落,陸莘莘也是癟著嘴,倒是沒有在繼續(xù)問下去。
其實他說的對,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多,越痛苦。煩惱也會接踵而至。
一時間,破廟里只剩火堆燃燒的聲音,兩人都沒有在說話,似乎都睡著一般。
直到黑夜中慢慢刮起微風,陣陣吹入廟中,風胤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你可聽說過借尸還魂?”
飄渺的聲音頓時想起在寂靜的黑夜中,讓人不由莫名打了個冷顫,陸莘莘暗自回神,一邊卻打著哈欠懶懶的道:“這荒郊野外。你是想嚇唬我嗎?”
“你可聽說過明郁大師?”風胤不答反問。
陸莘莘心中一緊,但還是沒好氣的道:“那個老神棍也是夠了,胡說八道,他說我殺的人太多,遲早會遭到報應。真是可笑,我殺的可是要害我的,不殺了他們,難道還留著讓他們來殺我嗎?”
“再說,你們殺的人可不比我少,那你們也應該遭到報應。”陸莘莘有些不屑一顧。
話落,風胤卻是眸光一閃,不由轉(zhuǎn)過頭,淡淡的看著她道:“我只救人,從不殺人。”
“呵,得!就我一個大魔頭行了吧?”陸莘莘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見此,風胤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輕聲道:“每個人的命格不同,哪怕天生將王之才,人殺多了,也會折損壽命,命格軟的,手上血腥染多了,壽命必會大減。”
陸莘莘堵著耳朵,不耐煩的道:“你也變神棍了是不是?怎么今日的話這么多!”
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陸莘莘還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是得過且過,暢快的活著罷了,若凡事都畏首畏尾,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見她不聽,風胤也不在理會,只是繼續(xù)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著:“起風了,你還是別睡了。”
陸莘莘沒有理他,只是靠著柱子假寐起來。
對于風胤,陸莘莘也不知道東方雅安是怎么忍受的了。看起來俊逸如仙的一人,沒想到這么啰嗦,真是白瞎了他那身好氣質(zhì)。
面對她的不理睬,風胤也不介意,也是閉眸在那里打坐起來。直到外面風聲越來越大,他還是坐在那沒有動彈。
不多時,當破廟外出現(xiàn)陣陣腳步聲時,陸莘莘才在一瞬間睜開泛滿精光的雙眼。
“都說起風了,現(xiàn)在也走不掉了。”風胤閉眸語氣清淡。
陸莘莘瞪了他一眼,正欲起身,外面的腳步聲卻逐漸傳進破廟中。
一批高大灰色身影頓時映入眼席,陸莘莘也警惕的慢慢起身。
“少夫人,還請您與我們回去。”領(lǐng)頭的是葉伍,他恰好在這一帶辦事。卻不想接到了這個命令。
陸莘莘看了眼紋絲不動的風胤,見門口都被這群人堵死,她不由冷聲道:“我不會回去的,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
葉伍看著她,似乎很不解,不明白她與沈玄翊最后為何會鬧成這樣?
但還是恭聲道:“少夫人,您有事不如與主子說清楚,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
火堆還在噼里啪啦的響著,映的所有人臉都是一片通紅,陸莘莘揪緊衣角。眼中全是一片掙扎,她也想回去,可是,她不能……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陸莘莘心下一橫,最終還是堅定了那個決心。
而風胤也在這時慢慢起身,一絲微風吹動袍身,哪怕黑夜中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既然她不愿回去,你們強求也無用。何必強人所難。”
“可是主子有交代過,一定要把您帶回去,這是我們的任務,如果少夫人不愿,那就別怪屬下們得罪了!”葉伍聲音拔高,似在下最后通碟。
陸莘莘冷笑一聲,慢慢朝風胤走過去,“當然,如果你們要帶走我的尸體,我也無話可說。”
話落。葉伍卻是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瑩白的小臉上全是堅決,忍不住勸說道:“少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
“這話應該是我說,我說過辦好事就會回去,他何必再讓你們來抓我,難道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嗎?”陸莘莘冷哼一聲,外表冷漠,實則內(nèi)心格外糾結(jié)。
見此,葉伍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嘆息道:“既然如此,那屬下就守在外面,少夫人去哪,我們就去哪!”
說完,他頓時大手一揮,帶著其他人一同退出了破廟。
黑夜中,月色稀薄,葉伍回頭看了眼破廟,跟著揮手對一旁的人道:“你們都守在這里,少夫人若是出來,立馬跟上!”
“是!”其他人立馬散布在破廟四周。
見此,葉伍這才對著身邊的一個人道:“回去告訴主子這里的情況。”
“是!”那人立馬閃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破廟里面依舊一片寂靜,而陸莘莘卻是十分焦急的蹲在火堆前,一臉急色。
“喂,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辦法?”陸莘莘忍不住回頭看向風胤。
后者依舊風輕云淡坐在那,眼也不抬,“何必著急,等到天亮,我們再說也不遲。”
聽到他的話,陸莘莘只覺得腦袋生疼,也不知東方雅安怎么受的了他這副慢吞吞的性子。
無奈之下,陸莘莘只好繼續(xù)靠坐在那,無聊的拿著樹枝戳著火堆,卻怎么也不敢睡去。
“你還是睡會好,明日還得趕路。”風胤突然淡淡出聲。
見他這么不著急,陸莘莘想來他必定是有什么主意,瞬間也跟著松懈起來,還是先睡一會在說。
當破廟中只剩噼里啪啦的火星聲,陸莘莘淺淺的呼吸聲也隨之響起。
夜色如漆,晚風微涼,當火堆漸漸熄滅,天邊第一抹朝陽也隨之升起。
陸莘莘迷迷糊糊醒來時,見自己還在破廟里,忍不住松了口氣。
見她醒來,風胤才突然起身,“走吧。”
陸莘莘一怔,男子還有些迷糊,忍不住揉著惺忪的眼眶,跟著他一起往外走去。
外面已經(jīng)露出一抹亮眼的云霞,可在看到四周都睡著的灰衣人時,陸莘莘卻是訝異的看了眼風胤。
風胤沒有說話,只是翻身上馬,動作還是利落不已。
見此,陸莘莘也只好跟著翻身上馬,跟著風胤一同離去。
直到走了一段路后,陸莘莘才忍不住問道:“你把他們怎么了?”
“下了點藥,過一會便會醒了。”風胤淡淡的說著。
倒讓陸莘莘打了個寒顫,那么多人,這手法真是……
一路無話,接下來的幾天。陸莘莘倒是沒有再遇到什么人的攔截,只是覺得,總有人在跟著她。
不用想,陸莘莘也知道是什么人,不過跟著總比把她抓回去好。陸莘莘也只好當做無視了。
到京城時,陸莘莘恰好遇見一只迎親隊伍,似乎是什么權(quán)貴大臣,連著整條街道也被士兵給攔下。
陸莘莘兩人只好在人群中擠著,往前走。
“你可知是誰成親?陣仗這么大?”陸莘莘被擠的水泄不通,連向前一步都困難。
而街道中心全是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攔住百姓的也算是京中的御林軍,由此可見,這成親之人,必定不簡單。
風胤似乎也受不了被人擠,最終還是提起陸莘莘,飛身來到一家酒樓門口。
好在大家都顧著看迎親隊伍了,倒沒太多人注意到這一幕,但對面一家酒樓樓上的窗戶,卻在這時慢慢打開。
人很多,而風胤也是皺緊眉頭,拍打著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陸莘莘無奈的搖搖頭,跟著也伸著腦袋往街道中心看去,可不管怎么看,她看到的也只有密密麻麻的人頭。
見此,風胤倒是不咸不淡的道:“不用看了,是東方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