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丁陽完全沒料到會卷到這么一樁破事兒里面。
柳娘子他見過,多溫婉的一個人。看著雖說有點風情萬種的味道,可膽量很小。連見到他這么個陌生人都有些羞澀,那里是個能做出來剛死了老公就轉身去勾引繼子的事情
只他聽著都能感覺出來不靠譜,更何況章義母子被趕出家門窮的叮當響,哪里還分辨不出來誰在說謊
沒看見段成這幾個人只是章家的仆從,身上都穿著細布長衫。而章義作為章家庶子,卻連粗布衣服都是短靠,還在隱秘位置上有幾個補丁。
這種對比已經很清楚說明章義的二哥是什么人品了,還用別的什么證據么
既然心里有了答案,丁陽自然不愿意看著章義就這么陷進去危險里。
第一次,丁陽感覺自己可能沒辦法冷眼旁觀下去章義到底不是游戲里面的npc。
“交給貧道來辦,好不好”
“仙長,小人小人嗚嗚嗚”
輕輕安撫了幾下章義,丁陽也明白他的苦楚涉及到母親的隱私,根本不好聲張出來。就算明知對方搞鬼,卻連告官都不敢去。
本時代畢竟還沒有現代為了保護隱私而不公開審理案件的程序,鬧到衙門就算是贏了官司,柳娘子的名聲也毀了。
以柳氏那種柔弱的性子來看,這種壓力怕是根本無法承受,除了一死別無它途。
段成自然也知道后果,雖然被狠狠打了一拳,滿嘴是血的站起身來,眼中卻充滿了得意之情:“呸,道爺,你看這個小雜種,被說中了心事便惱羞成怒”
“住口”
“啊”段成完全沒想到攔著章義的丁陽會直接打斷他說話,剛才只顧著擦去嘴角的血跡而沒仔細的觀察丁陽。
丁陽已經不在乎會不會干擾到明天的穿越發財大計了,他來到宋代可不是進入了一場游戲當中,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角色。
即便他推崇諸葛亮一生唯謹慎的風格,但卻無法控制自身的人性感情波動。假如今天不做點什么的話,恐怕就算回去二十一世紀也依舊會在心里留個疙瘩。
畢竟他只是宋代的過客,不用在乎太多,只需謹守本心的安靜就行了。
“你叫段成是么”丁陽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感情色彩。
段成小心翼翼的探視了半天,也沒能有把握猜中眼前這人的心思,只好隨便應付道:“是,小人正是段成,道爺”
丁陽毫不猶豫的上前兩步,堵在段成幾人的面前,冷聲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做人做事都要懂得留余地。不做死就不會死壞事做盡,可終究會有報應的”
段成嘴角上想要扯出個笑容,但稍稍一動就感覺疼得厲害,頓時吸溜著冷氣抽搐不已。
“道爺你你這話小人不懂啊這”
眼看段成雖然口齒漏風,卻還想爭辯幾句,丁陽頓時寒下臉來:“真以為貧道剛才的掌心雷是和你們開玩笑么不給你們個教訓,怕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說話間已經上前一步,猛然間抽出電棍狠狠的就給段成腰眼來了一下
“茲啦”
這次丁陽可是把功率放到了最大,頓時一縷火花都從段成的腰間閃爍了出來。
而段成更是雙眼瞬間睜到了最大程度,嗷的一嗓子就慘叫出來,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本人直接軟倒在地,四肢麻木,口吐白沫而抽搐起來。
段成身后3個隨從眼見情勢不妙,當即就想掉頭逃跑。
可丁陽又怎么可能給他們這種機會
他在學校可是系足球隊的成員,身高體壯動作敏捷。站在段成幾個人面前,明顯比他們都高出一頭去。
所以一個箭步上前,手中電棍再度閃爍出來3次火花。伴隨著三聲慘叫響起,地上就又多了3個好似羊癲瘋發作的病人抽搐不已。
這次電棍功率十足不說,丁陽的電擊時間和電擊部位選擇也非常巧妙,頓時造就了最大效果當然最重要還是心理上面的震撼。
“哼早就告訴過你們,不做死就不會死四郎,回去房里把貧道剛才的那支筆送過來”
雖然章義不明白丁陽想要做什么,但卻二話不說就掉頭回去,很快便雙手捧出來了剛才丁陽蘸滿了夜光漆的毛筆。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幾個,都給貧道好自為之吧”接過毛筆后丁陽毫不客氣的在4個人的額頭上龍飛鳳舞各寫了一個字。
雖說他的毛筆字不算很好,可這些天復習了一陣后還真又恢復了幾分中學時代的水準。至少寫出來別人去看,也能勉強認出來是什么字了。
不過他用的夜光漆白日里根本就看不出來什么異樣,外表上一點點痕跡都瞧不出來。
無論是大院里面的鄰居還是章義,都看不懂丁陽這半天鬼畫符似得在干什么。
可再看不懂,也明白這對段成幾個人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就連段成幾個人也明白,可他們卻想反抗都動彈不得稍有差池丁陽就是一電棍。
只是三兩下就折騰到段成幾個人連褲子都尿濕了,滿頭大汗淋漓,只顧著不住求饒:“道爺,不不不,仙長,求求您饒了小人幾個吧”
若不是被電棍打擊的渾身發軟,恐怕早就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哀求了。
“回去給你家主人帶個信,早點過來賠禮道歉認錯,還有得救。若是執迷不悟,那就莫怪貧道言之不預也”
“是是,小人一定把話帶到。一定,一定把話帶到。”好半天段成幾個人才算是緩過一口氣來,再看丁陽的眼神都已經不對了驚恐至極。
“那就滾吧”丁陽則不多說話,點點頭后高高揚起了頭顱。
段成幾個人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氣焰,恨不得打著滾的從眼前消失。謙卑到就像剛才那伙人和他們完全是兩碼事,章義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過仔細想想,卻又覺得這才是最真實的反應七星道長可是發威了的呀
至于大院里面的其他人,直到丁陽扭頭走回章義家里,還都沒清醒過來。
只是再看章義的時候都已經不敢隨便開口說話了,臉上全都很是糾結感慨。甚至章義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也一個個小心翼翼,半點都不敢怠慢。
剛才丁陽的表現太過耀眼,以至于眾人滿腹心事卻沒誰敢問一句。
畢竟這半天外面鬧成這樣還有誰不知道的章義擔心柳氏聽到后心中郁結難解,急忙向街坊們道謝后回轉家里。
果然柳氏早已聽見了外面的吵鬧,只是她性子綿軟,除了垂淚哭泣外什么也做不了。
被章義勸慰半天后,又有丁陽在邊上幫腔,終于慢慢安靜了下來。
而這一番交流倒是讓丁陽也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章義果然是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連這種極為隱私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全說了出來。
其實事實很清楚,無非柳氏貌美如花,而章義的二哥章孝好色如命。趁著老爹去世的空子對柳氏動手動腳卻被章義看見了,雙方大打出手。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章孝就吃了虧,又不滿老爹生前寵愛柳氏又愛屋及烏,很疼章義。于是干脆找了個借口,把章義母子兩凈身出戶趕離了家門。
問起理由來章義糾結了好久,最終又牽扯出來了一樁陳年舊事。
敢情當年章義老爹沒發跡之前曾經有過做生意賠大了,幾乎山窮水盡的地步。最后還是把柳氏典賣給了人家,才算緩過勁來。
后來做生意成功發跡起家,又把柳氏贖了回來。因為愧疚和喜歡,更加的寵愛起來。而章孝就是以此為借口,無端指責章義不是章家的嫡系血脈。
無巧不成書,偏偏柳氏生下章義的時候又早產了一個月,肯定會引起有人懷疑。
可實際上章義的五官酷似章老爹,已經說明了問題,章老爹自己也心里明白章義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有人故意找借口污蔑,這事又哪里說得清楚章老爹反正已經死了,章家的仆人們又都攝于威脅而不敢聲張,誰還能證明事實
何況今年起朝廷里王安石變法激起了滔天大浪,權知開封府的鄭獬堅決反對青苗法,在朝堂上吵得一塌糊涂。
最終宋神宗在王安石的一再要求下,也只能將鄭獬罷免了權知開封府的官職,轉而降為侍讀,享受正七品待遇,改任命為杭州府的知州了。
現階段開封府衙的知府暫時空缺,不久后由韓維接任。
開封府里人心惶惶,各種交接手續事務繁雜。偏章孝又專門找人使了錢,章義母子最后被趕出了章家的下場也就不出人意料了。
當然這些朝堂大事章義并不知曉,只認為二哥私下里使了錢,而他又顧忌柳氏的名聲不愿意鬧大,才導致了這個結果。
“誰知二郎好狠的心腸,根本不念手足之情,還要派人趕來于此想致小人于死地如今想來,前番幾次小人做中人的生意分明談妥了卻最終反轉,怕是也要落在段成身上”
章義的滿臉憤慨,旁邊柳氏則哭的像個淚人兒,丁陽的心情則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