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時期,蒙古人的茶文化還未興起,他們只喝牲畜的奶,或者奶釀的酒。
至于茶,連影子都沒見到,更別提那傳說中的“蒙古奶茶”了。
所以,此時的蒙古包內(nèi),雖都是大宋子民,可杯中所盛,也就只有羊奶,和馬奶酒。
殤休端起面前的羊奶,微微抿了一口,一股咸中帶甜的味道瞬間在嘴里擴散,卻是讓人更渴了。
他心中輕嘆,將手中的木杯放下,望向正對面的朱聰,說道:“老朱,把那塊人皮給我看看。”
朱聰眉頭一皺,向身旁的柯鎮(zhèn)惡看去,顯得很是猶疑。
柯鎮(zhèn)惡仿若知道朱聰在看他一般,直接說道:“二弟,給他。你莫要忘了,和他的劍法相比,那些絕學(xué)根本就不值一提。”
朱聰聞言,頓時恍然,而后直接掏出刻著《九陰真經(jīng)》下卷的人皮,將其拋給了殤休。
殤休將人皮展開,當(dāng)著眾人的面,開始專心參閱起來。
眾人見狀,都靜靜的候著,沒有弄出絲毫的聲響。
大約盞茶之后,殤休抬起頭,將人皮疊好,丟回給朱聰,說道:“都是同本同源的武功,只不過少了那最根本的練氣之法。若不然,你們只需要學(xué)會這上面的一門武功,便能同時精通其余幾門,也能省去不少的時間。”
那《九陰真經(jīng)》下卷之上的武功,若論招式之精妙,在殤休看來,只能說是一般。其最根本的,卻是那內(nèi)力搬運之法。
不過,在殤休眼中,那內(nèi)力搬運之法,也不怎么樣。
按理來說,這樣一本不怎么樣的武功秘籍,應(yīng)該不會被“五絕”看在眼里。
所以,殤休推斷,一定是那真經(jīng)上卷的練氣之法另有玄機。
殤休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郭靖,暗忖道:“難怪后來郭靖就算是學(xué)了九陰真經(jīng)下卷的武功,也從來不使用。原來是看不上啊!也對!那真經(jīng)上卷的練氣之法能將這么一般的武功推到那樣的高度,那么用其施展降龍十八掌那種絕世武功,必然是威力更為強大。所以,郭靖才會放棄真經(jīng)上的武功,轉(zhuǎn)而專心修煉降龍十八掌。”
“練氣之法?”朱聰眉頭一皺,和其余幾人對視了幾眼,而后,他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殤休,遲疑道:“殤休,我記得,我們好像從未提過什么‘練氣之法’吧?你為何會知道那么多?而且你的口音,雖然也是臨安的,卻不是嫂子的臨安地方口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殤休的身上,就連李萍和郭靖都不例外。
“大驚小怪!”殤休掃了眼眾人,淡淡的說道:“你們沒聽說過‘生而知之’嗎?說不定是我投胎之前,喝‘孟婆湯’的時候,少喝了那么一口半口的,不行啊?說不定我是哪個‘活佛’轉(zhuǎn)世,不行啊?更何況,武學(xué)之道,一法通,萬法明。以我此時的劍道修為,能一眼看破這些玄機,有何稀奇的?你們就不能問一些更有深度的問題嗎?例如,為何我這么優(yōu)秀,還能這么帥?”
殤休從來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何好遮掩的。
這世間,“活佛”轉(zhuǎn)世的傳聞那么多,天生靈慧的人那么多,就算他殤休更優(yōu)秀了一些,可那又如何?難道他就該和別人一樣?
眾人聞言,頓時面色一囧,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直接的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
“那二弟,為何你這么優(yōu)秀,還能這么帥?”老實巴交的郭靖,極為配合的問出了這個讓人頗為羞恥的問題。
江南七俠、張青玉、李萍幾人聞言,俱是神情一愕,隨后,他們的目光在郭靖和殤休的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竟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郭靖茫然的撓了撓頭,不停轉(zhuǎn)頭看著其余幾人,疑惑道:“七位師父、娘、玉兒,你們在笑什么?”
一向古板的柯鎮(zhèn)惡,此時將頭側(cè)向一邊,用手捂著臉,肩膀一聳一聳的說道:“哈哈,靖兒,師父們是在替你高興,你總算能問點不正常的問題了。”
正常的問題,就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對于有些笨拙的郭靖來說,這些問題,才是他經(jīng)常詢問的,也是他經(jīng)常思考的。
可若是一個人經(jīng)常思考那種極其尋常的問題,他的眼光就會變得平庸,或者,說是“鼠目寸光”更為恰當(dāng)。
而殤休的問題,雖然有些古靈精怪、有些奇葩,可卻能打破郭靖那已經(jīng)僵化的思維模式。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極好的問題。
柯鎮(zhèn)惡不懂這些,他只是不愿意見到自己唯一的弟子,腦子像木頭一樣,整天想一些人盡皆知的問題,那樣的人生,實在是無趣。
殤休瞥了眼與原著判若兩人的柯鎮(zhèn)惡,心中暗忖道:“原著之中,張阿生早在十年前就已身死,柯鎮(zhèn)惡必然心有怨氣。而后,又因郭靖資質(zhì)魯鈍,怎么教都教不會,一想到那么多年的心血即將化為虛無,而且還因此讓張阿生客死異鄉(xiāng),柯鎮(zhèn)惡心中的怨懟之氣更甚。時間越久,柯鎮(zhèn)惡就越恨,可他恨不到郭靖的身上,便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所以,他才會將自己變成那人見人厭、說話刻薄的怪老頭,因為他想用他最在意的世人的目光,來懲罰他自己。”
“不過,現(xiàn)在好了。張阿生還活著。郭靖雖然依舊魯鈍,可總算是沒讓人失望過。至于那梅超風(fēng),以柯鎮(zhèn)惡此時的武功,單挑應(yīng)該不成問題。所以,柯鎮(zhèn)惡變得從容了許多,也輕松了許多,倒是不像原著之中的那么固執(zhí)刻板了。這......很不錯!”
念頭轉(zhuǎn)動間,殤休便將柯鎮(zhèn)惡此般變化的因果堪破,不由嘴角泛笑,調(diào)侃道:“老柯,若是帥郭問你——‘你什么時候討老婆’。你還會不會像這般高興?這個問題,也是很有意思的。”
沒人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攆人。因為夜深了,義母李萍乏了。
“嘎~”屋內(nèi)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柯鎮(zhèn)惡。他們也覺得,殤休說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柯鎮(zhèn)惡雖然目盲,可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眾人都在看著他。他深吸了口氣,拿開捂著臉的手,面色肅然的站起身,淡淡的朝李萍說道:“弟妹,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著,他也不理會其他人,杵著鐵杖,徑自往屋門外行去。
其余六俠見狀,也紛紛起身向李萍告辭。然后,他們帶著張青玉,跟在柯鎮(zhèn)惡的身后,憋著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