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重重地壓在了床鋪上,巨大的震動讓程知瑜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她無暇思考,他的氣息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感官,滾燙的唇細細密密地輾壓甚至是啃咬。
直到她無法呼吸,雙手嬌弱無力地在自己的背上拍打,鐘厲銘才肯放過她。她的唇瓣被吸吮得紅艷艷的,眉頭輕輕地蹙著,水汪汪的眼睛目光迷離。他半懸在她身上,俯首看著她為自己盛放的媚態(tài),手悄然往下,緩緩地撩起她的裙擺。
當他的手順著大腿往上時,門鈴突然響了。鐘厲銘的動作一頓,但旋即又恢復過來,接著慢條斯理地探進了她的腿間。
外面有把洪亮的聲音用英文喊著“客房服務”,每隔幾秒便再度重復。程知瑜睜大眼睛看著他,胸口難免地急促起伏,似乎在無聲訴求。
鐘厲銘神色從容,身上的衣衫整整齊齊,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終于從她身上起來,走到樓下開門。
臥室里又剩下她一個人,程知瑜睜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一動不動地躺在原地。直到他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她才整理好睡裙起了床。
度假村的服務員已經(jīng)離開,長長的實木餐桌上擺放好幾道極具地方風味的小菜。鐘厲銘端坐在餐桌的一頭,動作優(yōu)雅地鋪著餐巾,剛才那霸道又危險的氣息已經(jīng)消退。盡管如此,程知瑜還是不想靠近,她放慢了腳步,與他尚有幾步之遙,她就忐忑地停住了腳步。
鐘厲銘無聊地轉(zhuǎn)動著紅酒的開瓶器,他連頭都沒有抬,“你這是在等我?guī)湍憷_椅子嗎?”
冷風從中央空調(diào)里吹出,露在外面的皮膚冒著小小的疙瘩,程知瑜摸了摸手臂,而后才走到餐桌的另一端坐下來。桌上的菜式有點奇怪,她看不出它們的名堂,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吃著里面的配菜。
紅酒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鐘厲銘卻覺得興趣缺缺,連酒杯都沒有碰。他很輕巧地將鰲蝦剝了殼,然后放到了程知瑜的盤子上。她愣了一下,過了小片刻才壓著聲線說了句“謝謝”。
當?shù)厝说目谖侗容^重,他們烹飪海鮮的習慣添加特制的調(diào)味醬料,由此將海鮮的鮮味引發(fā)出來。相比之下,程知瑜更喜歡原汁原味,她對飲食的要求向來只是簡單和平淡,這點她跟他倒沒有多大的分歧。
他們的用餐速度很慢,午飯過后已經(jīng)接近下午的三點。度假屋附近有一所海洋館,鐘厲銘問她去不去,她有點疲累,但最后還是應了好。
盡管著裝清涼,但他們?nèi)耘f被當?shù)乜釤岬臍鉁貝灣隽艘簧頍岷埂g妳栥懣康煤芙钟趾馨缘涝诖钤谒难g,他的體溫本來就高,此時正像個火爐一樣貼在自己身上。好幾次她都不著痕跡地挪開一點,不過很快又被他逮了回來。
走進海洋館的時候,冰涼的冷氣迎面而來,程知瑜長長地舒了口氣,不自覺感嘆說:“真舒服。”
程知瑜直直地站在空調(diào)的出風口,鐘厲銘發(fā)現(xiàn)以后就把她拉開,“不要這樣吹。”
熱氣尚未散退,程知瑜已經(jīng)被他帶走。她跟在他身旁,每每落后幾步,鐘厲銘都會停在原地等她。最后她只得鼓起勇氣說:“我想一個人走走可以嗎?”
沉默了三兩秒,鐘厲銘說:“不要走太遠。”
海洋館里有許多品種稀有的海洋生物,程知瑜站在展窗前好奇地觀察里面的魚種,每個展窗旁邊也有注釋牌子,上面全是英語,她掃了幾眼就沒有興趣再看。
在館里逛了兩個圈,程知瑜在距離出口不遠處的一個展臺看見鐘厲銘的身影。其實她的腳步很輕,但他卻似乎受到了應召,突然抬頭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到他身旁,程知瑜也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展窗。寬敞的水箱里飼養(yǎng)著十來只貝殼類生物,她目光困惑地看著他,他告訴她:“這是白蝶貝。”
“哦。”程知瑜點頭表示了解,而他則不緊不慢地將注解里的英語翻譯成中文讀給她聽。他的聲音很有磁性,明明是枯燥無味的內(nèi)容,也因他而多了幾分生趣。
“喜歡嗎?”他突然問。
程知瑜轉(zhuǎn)頭,有點懵懂地問:“什么?”
鐘厲銘仍然將視線放在那群白蝶貝上,沒有回答程知瑜的話。
他們從海洋館的后門離開,外面有一棟與海洋館相連的小白樓。它的外觀并不起眼,但里面陳列的全是別處難求的佳品。
身形微胖的中年婦女問他們需要什么幫助,鐘厲銘讓程知瑜坐到高腳椅上,然后才用英文對她說:“她適合哪些?”
這里出售的珍珠皆是附近珍珠養(yǎng)殖場運送過來的一手貨源,不少知名的珠寶制造商或名珠寶設(shè)計師都會來這里訂購未經(jīng)人工雕琢的純天然珍珠,而后再進行加工處理。
櫥窗里展示著大大小小、顏色和形狀各異的珍珠,程知瑜看著也覺得眼花繚亂。它們被整齊地擺放在環(huán)形的銀質(zhì)珠槽里,簡約而有典雅。
那位中年婦女選了好幾款珍珠都沒能讓鐘厲銘滿意,而程知瑜沒有看到他肯首又不會發(fā)表任何意見。應好是見慣了這樣挑剔的客人,她仍舊好脾氣地從櫥窗里拿出不同的樣品出來,可惜他一直沒有點頭。
程知瑜帶著歉意地朝她笑了笑,她同樣微笑,接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鑰匙將身后的櫥柜打開。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做工精美的錦盒捧到他面前,語氣篤定地說:“這個應好會讓您滿意。”
鐘厲銘挑眉,“南珠?”
那婦女點頭并向他們講解南洋珍珠矜貴的原因。程知瑜大致地聽懂了她的話,錦盒里的珍珠確實圓潤豐滿,色澤光亮,她雖是外行人,但也看得出它們價值不菲。
最后他還是買下了數(shù)十顆南珠,那婦女將購物紙袋交給程知瑜的時候低聲對她說了句話。那句話的發(fā)音很奇怪,她沒有聽懂,抬頭看鐘厲銘,他又沒什么反應。
走出小白樓,悶熱的空氣迎面而來。程知瑜看見對面小店里的飲料和冰淇淋,很罕見地拉了拉他的襯衣下擺,一臉渴望地看著他。
即使天氣炎熱,但鐘厲銘對冷飲和雪糕都沒有好感。他明白程知瑜的意思,看見她饞得不行的樣子,腦子沒反應過來嘴上卻已經(jīng)說:“去吧。”
程知瑜喜出望外,眼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這家小店所處的位置并不顯眼,距離海灘也有很遠的一段路程,因而店內(nèi)的客人并不多。程知瑜要了個脆筒雙球冰淇淋,一邊走一邊樂滋滋地吃。雪糕融得很快,沒一會已經(jīng)滿手黏糊糊的,于是只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鐘厲銘不吃冰淇淋,他只買了一瓶礦泉水。為了遷就程知瑜,他還特地放緩了腳步。好不容易等她吃完,殘留在她手上那黃黃綠綠的雪糕讓他直皺眉。
吃得像個小孩子一樣邋遢,程知瑜也有點小臉紅。她的包包沒帶出來,身上連包紙巾都沒有。鐘厲銘看不下去,他帶著她走到不遠處的垃圾箱,擰開自己的礦泉水以后便對她說:“把手伸出來。”
冰水澆在手上,程知瑜舒舒服服享受著那份清涼。等最后一滴水都耗盡,她才意識到自己把他的礦泉水都浪費掉了,于是很局促地朝她笑了下。
將空瓶子扔到垃圾箱,鐘厲銘沒有什么表示,隨后和她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