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以此標題紀念中國人的脊梁--魯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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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那幫狗仔隊是怎么做到的,那些蘇羽的主治醫生本來應該嚴格按照希波克拉底誓言保守病人秘密的,但是那些狗仔隊偏偏就從他們口中掏出話來了:精神分裂,蘇羽這四年沒有參加比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為了遵醫囑養病。
而且這件事情是整個棋院上層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共同做出的決定,老聶在這里面起了最重要的作用:他不希望噩夢重現,所以寧可在蘇羽病情還不算嚴重的情況下,依然嚴令蘇羽每年最多打六場比賽保持感覺。現在在中國棋院內部應該只有幾個老棋手和聶馬俞三巨頭還有和蘇羽同期的孔杰等等一共十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那個醫生的原話。
狗仔隊得到這個消息之后興奮異常:蘇羽現在在中國可以說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如果爆出來這種消息報紙肯定大賣,那么他們的獎金也就大大的!
小道記者興奮的趕著稿子,夢想著新馬泰三日游。
同時看到這個熱點的也不僅僅是北京的幾個記者,香港方面對這方面更加敏感,所以戰斗力更高,熱情也更高,而且手法也更加專業:他們不滿足于精神分裂這一點,更加深入挖掘蘇羽的感情世界,甚至找到了蘇羽入段賽的資料。更要命的是他們從天津南開找到了正在上大學跟毛毛是舍友的王文靜。
王文靜對有記者來采訪她一開始感到很吃驚,然后聽那個記者說要她說一說關于蘇羽的事情,一口回絕了。她雖然對那個流口水的家伙沒什么好感,但是也知道現在蘇羽正在備戰兩個決賽--LG杯和名人,她不想對他有什么干擾。這也是中國人從小受的顧全大局的教育決定的。
看到王文靜對n萬的采訪費看都不看一眼,記者不慌不亂,開始和她聊天,不斷的旁敲側擊。王文靜聊了一會兒發現這卷著舌頭說話的家伙沒安好心,于是干脆走人吃飯去了。
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對于善于爆料的記者來講,已經足夠了。況且寫點什么云山霧罩的東西對他來講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北京的新聞管理發現了那幾家報紙的幾個版里面,主要是《中國新青年時代》的報道之后,連忙打電話給國務院辦公廳,問這件事情怎么辦。他們的意見是如果這種事情捅了出來,那么對于蘇羽這個老聶的掌上明珠,體總的寶貝疙瘩,很可能造成很不利的影響。
精神分裂這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講可不是什么好詞。
他們更深的意思是--蘇羽在炎炎夏日里面還給他們送過冰鎮西瓜,還給人大和國務院送過,跟大家關系都不錯,他們不想看著那個笑瞇瞇的大家伙被那幫小報記者們煩。
很快上邊下來批文:不能影響棋手準備比賽,他們在為國爭光。
于是新聞處深更半夜忙不迭的給很多報社打電話通氣,要把這件事情扼殺在搖籃里。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幾家影響不大的二流報紙還有覺得這里面商機無限的《中國新青年時代》沒理他們,還是把消息發了出來。
蘇羽卻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副委員長特別讓他去香港玩了。現在他正在和陳好漫步在繁華的香港街頭呢。
----后來副委員長后悔,當初還不如讓蘇羽回來,因為北京這邊再怎么樣也就是說他的精神問題,還沒有說到別的亂七八糟~~~
陳好對香港很有興趣,這是她和蘇羽第一次來,當然要好好看看中國的美麗明珠。
這時候他們正走到一家報紙攤前,饒有興趣的看著另一種文化。
當然陳好對蘇羽的新聞管制比北京要厲害多了,只要她男朋友的眼神往《龍虎豹》那邊掃,就毫不客氣的在他耳朵上留個印子。
然后陳好拿出了shopping queen的氣勢,把攤位上凡是關于時尚的明星的雜志全都席卷一空,讓那個老板笑的合不上嘴。
老板出于對大主顧的照顧,推薦了封面是蘇羽在LG半決賽之后新聞發布會上拍的大頭像的一本體育方面雜志,打趣地說:“小姐,你的男朋友和這個大明星很像哦,要不要看一看?里面爆出了很多內幕哦。”
陳好讓蘇羽拎著提包和十幾本雜志,接過來翻翻看。
第一頁是目錄,第二頁赫然就是那篇王文靜的專訪,大標題是“蘇羽,新圍棋旗幟不為人知的愛情過去時”。
陳好本來因為興奮而微顯紅暈的臉瞬間變成了冰雕。
蘇羽這時候正趁機會不住瞟著眼睛看18歲以上的東西,沒看到他女朋友的臉正在下雪。
陳好冷冷的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蘇羽,繼續看下去:
蘇羽初段現在是中國體育界一顆火箭般升起的新星,在三大球萎靡的時候,他的出色成績給了國人振奮的信心。但是他的過去呢?大家只知道他在這四年里邊生病,所以一直沒有參賽。
那么是什么病呢?………
陳好對這段沒什么興趣,她是知道蘇羽的精神分裂的,有決心好好照顧他讓他不再犯。
但是后面那個記者對王文靜的訪談讓她陷入暴怒的邊緣。
記者寫:蘇羽初段的精神問題是怎么來的呢?那個神秘的讓蘇羽陷入瘋狂境地的女神又是誰呢?在****大學,記者找到了那個女神:王文靜。下面是專訪。
…………
陳好快瘋了:原來蘇羽的神經病是因為喜歡女生,但又被甩,所以才得的。
陳好轉過頭看看正偷偷用手指給某種書籍翻頁的蘇羽,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蘇羽不明所以,想去追,但是老板連忙拉住他讓他付賬。忙不迭的掏出錢放在老板手里,轉過頭卻已經看不到陳好的蹤影了。
蘇羽站在那里找了一會兒找不到,只好先看看那本讓陳好暴走的雜志上面到底寫什么了。
蘇羽同樣臉色蒼白的扔下雜志,呆呆的站在那里咬牙切齒。
老板這時候終于認出來蘇羽了,而且顯然也明白了那個高高的漂亮的女孩子顯然不是雜志上的那個。
兩個臉色發白的人對看著。老板被蘇羽怨恨的目光壓得不寒而栗。
蘇羽回到酒店,怎么叫也叫不開陳好的房間,只好先回自己房里打電話回北京去問。
“想不到香港那邊也有消息了。北京城里面因為你精神分裂這件事情很多人都快興奮上天了。”聶衛平在電話里感慨地說。
蘇羽嘆氣:“如果就是病的事情,我也不著急了。問題在于他們把王文靜都翻出來了。還說她是我初戀情人,我精神分裂就是因為她把我甩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她的。”
聶衛平一愣:“什么?”
蘇羽悻悻然:“回頭我給您買一本帶回去看您就知道了。反正沒好話。王文達呢?在您那么?我剛才打電話到棋院說他去找您了。”
聶衛平說:“在,你等等。”
過了一會兒,王文達的聲音響起:“蘇羽,是我,怎么了?”
蘇羽說:“你妹妹都跟記者們說什么了?怎么……。明天我回北京,你能不能把她找來?”
王文達愣住了,疑惑的說:“這里面有文靜什么事?”
蘇羽呲牙咧嘴地說:“好事情,讓她來吧。我有事情找她。”
聽蘇羽說的嚴肅,王文達就點了點頭。
放下電話,蘇羽正在想怎么跟陳好解釋了,陳好自己就拎著大箱子臉色蒼白的來找他了:“我現在就走,你別攔我。”
蘇羽忙不迭的跳過去把陳好抱住,輕聲說:“你回去干什么?不是說還要再玩兩天么?”陳好星目含珠,冷冷得說:“我不想在這里呆著行么?還有,你不把話說清楚我立刻跳到海里去!說,你還有什么瞞著我?你不說你精神分裂是家族遺傳么?怎么又冒出來個小美人來?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她?!”
蘇羽無奈,把陳好輕輕抱進房間里,讓她在床上坐下,半跪在她面前說:“都是沒有的事情。你相信我,我跟她根本就不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陳好哭起來:“她?你現在都在說‘她’!還說你們沒什么!?”蘇羽心亂如麻,拉著陳好的手放在臉上輕輕撫mo著說:“我知道現在我說什么都沒用,明天咱們回北京,我讓王文達把他妹妹叫來,咱們當面鑼對面鼓好不好?”陳好用蘇羽剛買的GUCCI的袖子擦擦眼睛說:“好,明天咱們就回去,我倒要看看那小狐貍精是怎么回事。”
蘇羽不敢多說,安慰了陳好兩句,讓她去洗手間擦擦臉,然后一起出去吃飯了。
回到北京,蘇羽才發現原來整個網上全在談論他的精神分裂問題,氣得哭笑不得。
不過大多數帖子都是在安慰他,對他表示支持,希望他不要被病魔打倒,重新站起來,身殘志堅,向張海迪學習,繼續為中國圍棋事業努力。--蘇羽想,我的病已經好了,諸位能不能說點吉利的?還身殘志堅~~~
王文達已經去火車站接王文靜了,陳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拼死拼活的也跟著去了。
蘇羽只好坐在正在翻著那本雜志聶衛平身后看著老大們辯論。在老聶身邊坐著的是棋院的老領導和馬俞他們。
新聞管理的處長副處長還有不聽話的《中國新青年時代》的總編輯也都來了,他們要對這件事情給個說法:為什么上邊和棋院一致要求不允許這新聞登出,他們還是不管不顧?
《新青年時代》口氣很硬,說:“我們有新聞自由,這件事情既然不是假新聞,我們就不會看你們(指的是棋院,新聞管理他們不敢得罪)的臉色行事。”
陳老大怒:“你知不知道這新聞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了多大的困難?蘇羽10天之后就要打名人決賽,再過幾天就是LG杯決賽,你們現在這么一鬧,很多人都說我們棋院讓一個神經病去打比賽,是給我們中國人丟臉。現在蘇羽的壓力很大,你們也不是毀他么?”
新聞管理的頭們臉色極為陰沉的看著總編,說:“你們是不是拿我們當看畫的?是木頭人?我們專門派人跟你們說不要發這東西,你們怎么就一定要發么?”他們身上的壓力很大,一個副總理親自找他們問為什么說不讓發新聞上還是登出來了,要調查他們是不是失職了。
總編強硬到底:“我們干新聞的,就是要讓讀者們知道真相。”
處長冷冷的說:“那么你就想看著蘇羽背一個精神病的帽子去打比賽?去讓韓國人日本人笑話我們沒人讓一個精神病打比賽?”
蘇羽不關心這次會談,他知道他們一個要維護自己權威,一個拿著憲法當擋箭牌,肯定談不出東西來。
他所關心的是陳好和王文靜的問題。要是處理不好,他就別想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