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而已,怎么可能強大到這種程度?”
“難怪他敢應下三天后的決斗,無論他是靠自己的修為,還是借助法寶,能夠在這么短時間里掃蕩修羅會的據點,便已經有了向絕無憂叫板的底氣!”
“這個年輕人,從崛起之時開始,便處處透著詭異,依我看,寧愿得罪修羅會,也不要招惹此子會比較好,畢竟修羅會也是家大業大,也要瞻前顧后,而周通卻是獨身一人,在這夢磺星上,除了白氏的那個女娃,可以說是無牽無掛……”
“沒錯,年輕人容易氣盛,一旦瘋起來,是不計后果的。”
一時間,先前爭論不休的問題,現在似乎有了風向,都覺得周通不可招惹。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雨氏家主抬了抬手,目中有異芒閃爍,道:“你們別忘了,修羅會會長暗尊,修為深不可測,有傳聞說他不在索經武之下,并且他的手中還有一件九品靈器‘萬鬼哭天幡’……”
此言一出,滿場皆寂。
“依我看,以周通的性情,不會停下橫掃的腳步,他繼續這樣掃蕩下去,勢必會激怒暗尊,屆時他們二人之間必有一戰,我們不妨等等看再說……”雨氏高層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緩緩開口道。
眾人聞言,紛紛覺得有理。
隨即沒過多久,得知周通通過傳送陣揚長而去,雨氏高層都是松了口氣。
雨城城主府那邊,雨城城主也是焦頭爛額。
那個遭受血洗的鑄器坊是修羅會的秘密據點,其中甚至是有副會長級人物坐鎮,然而除了扔在尸體上的白蜘蛛面具,沒有更多的證據表明這些人跟修羅會有關,一定要辯解的話,可以說是有人行兇之后故意栽贓。
種種跡象表明,以在城內行兇之人,正是不久前還在白城大出風頭的周通!
如果是一般人,抓也就抓了,但周通不同,此人根腳太硬,真要去抓捕他,說不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思來想去,城主府選擇將事情上報督察司。
很快,督察司那邊傳來回饋,言稱督察司早已查明,遭血洗鑄器坊確系修羅會據點無疑,周通此舉未造成無辜傷亡,乃是為民除害的義舉,不可逮捕,值得嘉獎!
雨城城主看著回饋函半晌無語,最終選擇壓下此事,否則真要嘉獎了周通,引來修羅會的瘋狂報復怎么辦?
不過,早有傳聞周通和督察司司長索大人關系甚篤,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公門之中本來就滲透有不少勢力的暗探,很快,周通開始橫掃各城修羅會據點的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播開去!
一時間,各大勢力為之瞪目,為之驚呼。
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都不能消停啊,白老爺子壽宴上面剛鬧了一通,現在就盯上了修羅會?是要為三天后的決斗熱熱身么?還是怕三天之后死在絕無憂的說中,所以抓緊時間向修羅會復仇?
……
白府深處。
精神更加癯爍的白老爺子聞言哈哈一聲大笑:“夠種,學海你看到沒有,這才是男人!這才是修士!這小子很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見見他啊!”
被一而再當做反面教材的白學海,除了苦笑就只能苦笑了,都說當爹的最疼小兒子,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老是天天挨罵的份呢?
不過周通選在這個時候報復修羅會,讓白燁嗅出了不尋常,他皺眉說道:“他不是帶著小露嗎,難道就不怕小露有危險?”
白學海聞言立刻緊張起來,臉色一變,道:“難道小露出了什么事,并且跟修羅會有關,周通才會瘋狂報復修羅會?”
這樣的擔心不無道理,在場眾人臉色都是沉凝下來。
“的確,修羅會殺手的暗殺手段千變萬化,并不只是依仗武力,還有下毒、陷阱、布陣,等等……”白永孝神色凝重地點頭。
然后他的腦袋就被白老爺子狠狠拍了一巴掌,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等等個屁!我怎么養了你這么一個不動腦筋的兒子,難怪只能當打手!”白老爺子幾乎是點著白永孝的腦門心罵:“你自己將心比心,如果你的摯愛被修羅會的殺手暗殺了,啊!你會表現得像我孫女婿那樣,以那么淡定的姿態,一個城市一個城市進行大掃蕩嗎?一點瘋狂的姿態都不流露出來?這還是個正常人嗎?”
此言一出,白氏眾人都恍然了,不由崇拜地看向老爺子,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罵過滿臉尷尬的白永孝之后,白老爺子眼中閃爍著智慧之色,道:“所以,我孫女婿這次是為了復仇,但卻不是因為小露,而純粹是為了他自己,至于他為什么要挑在這個時候掃蕩據點,小露又為什么不在他的身邊……”
見白學海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一臉的求知渴望,白老爺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拍在前者腦袋上,罵道:“小露是我女兒嗎?啊?你這個爹究竟怎么當的,女兒不見了就去找他問啊,看著老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廢物加三級!”
白學海連連受教稱是,從小到大他都被罵出免疫力了,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這種程度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
九云宗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周通掃蕩修羅會據點的消息,薛叢龍立刻召集宗門高層進行商討。
這一次,九云宗內部爭論了許久,最終的結論是靜觀其變。
會議之后,宗主薛叢龍和大長老秦震單獨會面。
“不就是一個暗尊而已,即便周通不敵,鬼宿前輩也絕不會坐視不管的!”秦震沉聲說道,聲音中有一絲憤怒。
薛叢龍苦笑著搖了下頭,溫聲勸道:“這次和過去不一樣,修羅會畢竟性質特殊,這一次周通的出手雖然勢頭兇猛,即便他能將所有據點橫掃,卻必定是有為數不少的修羅會殺手提前撤離,化整為零,一旦九云宗介入此事,等修羅會緩過神來,很可能會對九云宗展開瘋狂報復……我等雖然不懼,但九云宗門下弟子眾多,那就有點防不勝防了。”
“我知道,只不過,我所擔心的是,這一次九云宗置身事外,鬼宿前輩怕是要對我宗心生芥蒂了。”秦震無奈地感慨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鬼宿前輩應該是能夠體諒我們的難處的,況且無論多強大的靠山,都比不過本宗弟子的生命重要,鬼宿前輩畢竟還是外力,九云宗門下看得見的弟子,才是九云宗真正的根基。”薛叢龍輕輕地喝了口茶:“秦長老,我發現這段時間以來,你似乎太過在意鬼宿前輩了。”
秦震聞言動容,沉思片刻之后,舉起茶杯,比薛叢龍矮了半拳,一敬之后,飲了一口。
然后放下。
……
君府。
君氏雖然離開夢磺星多年,但府邸舊宅始終有人打理,在白老爺子壽宴上做出驚人退婚之舉后,仗著有鶴老守護,他有恃無恐地回到了已經收拾妥當的君府之中。
君府某處,君墨白饒有興趣地看著君氏潛伏在夢磺星二十年之久的情報機構遞上來的情報紙條。
“這周通……”看完之后,君墨白輕輕笑了,隨即輕語點評道:“跟瘋狗一樣的……”
隨即,容貌俊美的他,唇角流露出一抹淡淡嘲諷,眼中的智慧,仿佛洞悉了一切。
“終究是小地方的土著而已,根本不知道修羅會背后的水有多深,這周通一副不將修羅會連根拔起不肯罷休的架勢,到最后必定是會引火燒身的……”
鶴老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見君墨白放下手中紙條,便低聲說道:“公子爺,既然婚約已廢,夢磺星上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知公子爺何時返回天陽星?方才易公主發來虛腦傳訊,說對公子爺很是牽掛……”
“請鶴老代我轉達,就說我也很想念她,不過暫時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所以還會在夢磺星多逗留幾日。”君墨白淡淡一笑。
鶴老聞言,目中一動,道:“公子爺可是想要對付周通?”
“知我莫若鶴老。”君墨白淡笑著,眼中卻是寒冷下來:“上次在谷雨拍賣行我就已經說過,白老匹夫大壽之后,無論他有什么樣的背景,都必須要死!現在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不過我們先不忙著動手,這周通如此張狂無忌,四處樹敵,我倒要親眼看看,他最后會是什么下場?是死在修羅會的手里,還是死在絕無憂的手里?”
鶴老眼中露出回憶之色,說道:“周通此子應該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他應該是另有依仗,否則在壽宴上,他不會那樣挑釁于我,逼我出手。”
“哦?鶴老難道不覺得他當時是在虛張聲勢?”君墨白臉上出現一絲動容。
“給我的感覺,不太像。”鶴老遲疑著搖了搖頭。
“這應該沒可能的。”君墨白蹙著眉頭分析:“即便他身后有一尊動天境強者做靠山,也不可能給他賜下能夠抗衡擁有著相境圓滿修為強者的法寶,那種級別的法寶,至少都是五品靈器了,哪怕是在天陽星都是稀罕之物,是做為鎮宗之寶的存在,怎么可能隨隨便便交到他這么一個年輕后輩的手中?哪怕是天陽星皇室的皇子皇女,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鶴老還是搖頭:“神遺者,不能以常理度之,公子爺莫不是忘了李陽?著相境的時候,便已經能戰平不少動天一境修士。”
君墨白聞言,眼角一跳,似有了什么不好的回憶,嘴角浮現冷厲笑容:“可他最后還是死在了‘遺忘者’手中?”隨即,表情變得平靜,“總之,至少是等三天之后,我才會考慮離開夢磺星,如果三天后的決斗出現意外,絕對不能讓絕無憂死了,否則我送出去的那顆凝魂定魄丹不就浪費了?就算離開,我也要將這夢磺星再度打上君氏的烙印!”
“是,公子爺。”
鶴老恭敬地微微躬身。
……
公孫府。
在壽宴之上,公孫敏敏眼見周通牽著白露的手迅速離開,雖然立刻追了上去,但終于還是沒有追上周通三人,以幾秒之差,眼看著周通三人消失在傳送陣中。
而在那之后,她就被緊隨而來的哥哥公孫玉龍攔了下來,經過公孫玉龍的勸說,公孫敏敏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時候追著周通討教五十三式其實很不妥,會惹來周通的反感,這才無奈作罷。
之后,她隨著公孫熙等人一通離開,回到了公孫府,一路都是悶悶不樂。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突然在公孫氏上下傳開的消息給沖散了,驚聞周通掃蕩修羅會據點的消息,公孫敏敏面泛粉紅,滿臉都是崇拜,只恨不能跟在周通身邊,親眼見證師尊揮手間破滅群敵的無上英姿!
相比之下,公孫熙等一干高層考慮問題則要復雜得多,一番會議之后,公孫熙單獨去見了孔大師。
“孔大師,我記得您曾向我提起過,在這夢磺星上,可以和任何勢力翻臉,唯獨修羅會是個例外,不知這其中可有什么深意?”公孫熙虛心請教道。
孔大師原本是眉目低垂,此時驀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道:“家主為什么會突然提起修羅會?”
公孫熙當即將先前得到的情報說了一遍。
“壞了!”孔大師臉色驟變,沉聲說道:“周通這次,可能惹出了大禍。”
公孫熙心中咯噔,連忙請教。
孔大師略一沉吟,便將自己知道的關于“暗夜仲裁會”的鳳毛麟角說了一遍,最后道:“這個組織十分神秘而強大,更可怕的是組織內動天境修士一大把,如果周通真的掃蕩得太過分,很可能會驚動更高層的人物……”
公孫熙大驚失色,公孫氏崛起這么多年,卻從未知道修羅會背后的水竟然這么深?他連忙起身,對孔大師施以深深一禮,由衷感激。
孔大師受了這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