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等人很快就回到了白城。
悄悄回到白府之后,白燁等人暗道僥幸,老爺子為了能在三天后偷襲絕無憂,所以深居在養傷的老房之中,氣息深斂,所以并未察覺到異常。
很快,在一個獨院之中,白燁從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再取出了一個空間戒指,隨即,這枚空間戒指光芒一閃,大大小小數千個禮盒便是堆了一地,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山。
看到這么多的禮盒,白永孝等人都是有些頭大了,頭一次覺得收禮太多是件麻煩事。
白燁看著禮盒小山,沉吟著說道:“周通既然意有所指,可見能夠對老爺子的傷勢有幫助的禮盒,很可能是屬于他認識的某人,他見過禮盒中的東西,才敢做出斷言!”
眾人聞言,都是覺得大有道理,紛紛點頭。
“所以,我們查找的范圍,就先從他的交際圈來著手,范圍就能大大縮小了,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可以劃入范圍之內……而他曾說,求人不如求己,讓我覺得,那個禮盒屬于白氏的可能性更大。”白燁眼中閃爍智慧光芒,繼續說著,依次數道:“白氏、九云宗、公孫氏、萬獸宗絕無憂、絕凌神、隕長老、督察司索大人、董氏董卓、君墨白、白子軒、雨氏雨若瑄……差不多就是這些了。”
白燁說著,目中一圈肉眼可見的精光流轉,隨即,在他面前的禮盒小山轟隆震動起來,隨即所有的禮盒逆空飛起,懸浮在空中。
一道精神波輻掃而過,隨著白燁伸手一抓,近百個禮盒便是從數千禮盒之中脫穎而出,飛到了他的近前。
禮盒標簽上寫的,正是他剛才念叨的勢力和個人的名字。
其中,僅白氏的禮盒,便有四十多個。
將這些禮盒找出來之后,白燁手掌輕輕向下一壓,懸浮空中的禮盒便像磚頭一樣落下,整整齊齊疊放,最后變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立方體。
之所以說完美,是因為這個立方體的一個角,缺了一塊,還需要放一個禮盒才能填補空缺。
白燁盯著那個空缺看了好幾秒,怎么看怎么覺得刺眼,他眼神有些變幻,最后終于是忍不住,從面前的禮盒之中選了一個,信手一揮,那禮盒便緩緩落在了空缺處,整個立方體變成了真正的完美無缺。
白燁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似乎放下了一件心頭大事。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白永孝等人,都是一副忍得很艱辛的模樣,都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收回目光,白燁將這近百禮盒落在地面,手指微微一抬,一連串機關開啟的聲音之后,所有的禮盒響起了同樣的咔嚓聲,隨后緩緩自行打開。
“我突然很好奇,君墨白究竟送了什么東西做壽禮!”
白永孝說著,首先就來到了君墨白的禮盒前,伸手將禮盒中看上去十分精美的玉瓶攝入手中。
打開之后,一顆丹藥滾落掌心。
這一刻,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時間,認出了這是什么丹藥。
“辟谷丹……呵呵,居然是辟谷丹……還是一顆連普通級辟谷丹……”從白永孝的齒縫中,發出了陰測測的聲音。
啵的一聲,掌中的丹藥便是化為粉末被他扔開。
其余人的臉色也是難看異常,有人甚至忍不住罵了粗話。
“日他娘!這君氏小子真是把我們白氏當猴耍啊……”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他身邊有那名著相境圓滿,老子現在就去撕了他!”
白氏眾人臉上既憤怒又憋屈,恨欲狂,知道君墨白顯然是有恃無恐,才敢做出如此羞辱白氏的舉動。
“算了,君墨白此舉,就是為了激怒我們,不要理睬他便是。”白燁搖著頭道,他心中同樣很窩火,但身為家主,還是要顧全大局。
“這君墨白實在是白長了一副好皮囊,其他方面和周通相比,簡直連提鞋都不配。”白學海不由發出感慨。
事到如今,他終于是放下了對周通的最后一絲芥蒂,草根出身算什么,沒有顯赫家世算什么,對小露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其余人聞言,也都為之默然,這一次,自己等人的確是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奸佞當賢臣,今天所遭遇的來自君墨白的接連羞辱,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如果自己七個人當中,有一個人稍有識人之明,維護一下周通,也不可能讓白氏和周通之間的關系變得如此僵疏。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有點晚了。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出那份壽禮,替老爺子拔除隱患。
收拾好心情之后,眾人都是行動起來,各自查看壽禮。
如果沒有特別之處,哪怕真正是珍貴之禮,也被白永孝等人隨手放在一邊。
其中也是出現了一些亮眼之物,比如說白子軒送出的完美級辟谷丹,以及一些極為罕世的天材地寶,珍稀靈藥,仙功殘籍,都被單獨放在一起。
近百禮盒,白氏七龍足足清查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查驗完畢。
最后剩下的刻意之物,便只有六種。
白燁等人聚集在一起,反反復復對這六份壽禮進行分析,商討,但最終都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這些壽禮奇則奇矣,但似乎都和老爺子所受噬魂獸吐息之傷沾不上太大的邊。
白雪身為唯一在場的晚輩,一直靜靜地站在場邊,始終沒有參與到查驗當中,直到此時,才突然出聲:“家主,之前你不是將一個禮盒放回去填空白了嗎?我看你們查驗了半天,好像一直沒有查驗過我妹妹的禮盒。”
唰!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完美立方體的某個角落,神色各不一樣,大半是驚訝和狐疑,鮮少有人露出期待之色。
在他們眼中,白露除了長得漂亮,在白氏后輩并無顯眼之處,尤其是她自小性格孤僻內向,不像姐姐白雪一樣,因有不俗的丹道天賦得以拜入練長歌門下。
到了后來,當君白兩家聯姻事宜提上議程的時候,白燁等人從白氏后輩中過了一遍,很容易就選中了擔當花瓶綽綽有余的白露。
所以,此時此刻,包括白燁在內,其實都不對白露的壽禮抱有什么期待。
畢竟,她是那么低調孤僻的一個人。
而且有一點不合常理之處,如果白露真的有能夠將老爺子的傷勢治愈之物,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這樣就不用再成為聯姻工具了啊。
“那就看看吧。”
白燁表情平靜地說了一聲,伸手一攝,將那禮盒攝入手中。
手指輕輕一抬,禮盒便是緩緩打開。
站在場邊的白雪,此時也忍不住走上前來,想要看看妹妹送的會是什么禮物。
眾人凝目往禮盒中看去,只見禮盒之中,是一個很普通的丹藥玉瓶。
“丹藥?”白氏七龍之中排行老三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失笑,道:“這里面總不可能也是一顆完美級元一洗魄丹吧?”
那溫婉女子突然說道:“會不會,周通送了一顆丹藥給白露當壽禮?”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一靜,呼吸都聽了下來。
面面相視之后,白燁也好,白永孝也好,一個個眼中都是出現了灼熱,充滿了深深的期待和些許的忐忑。
“我來打開吧。”白學海這時出聲,眼神復雜地看著玉瓶。
眾人能夠體會白學海此時的心情,沉默中,白燁將禮盒送到了白學海面前。
白學海伸出微有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玉瓶拿了起來,隨即,在眾多緊張目光注視下,將瓶蓋緩緩打開,將里面所容之物,小心地倒在了手心里。
瓜子。
所有人在這一刻,眼睛都像金魚一樣瞪大了,完全傻掉一樣,看著靜靜躺在白學海壽心中的……瓜子。
“噗嗤——”靜默了好幾秒之后,白雪忍不住笑出聲來。
“呵、呵呵……”
“小露真會開玩笑啊……”
“這壽禮,可比君墨白那顆辟谷丹還要惡劣啊……”
“話說,不會是被掉包了吧?”
“怎么可能,壽禮都是當場封入禮盒后直接收入我等空間戒指中的,不可能被掉包。”
“大概小露當時對這樁聯姻懷有抵觸,所以才開了這么一個玩笑,當做是報復或者說發泄吧……”
“嗯,不無可能。”
“如此一來,老爺子他……”
眾人剛開始還一人一語,到后來不由各自沉默下來,神色也是變得有些沉重。
突然間,白學海發出一聲輕咦,隨即神色驀地激動起來,大聲道:“等等!這顆瓜子有問題!”
“嗯?”所有人一驚,連忙又看了過去。
不過看來看去,這就是一顆再平常不過的瓜子,而且從其外殼來看,還是一顆被炒熟了的瓜子。
“這、這瓜子……”白學海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突然將手伸向白燁,道:“家主,你感受一下。”
說著,他就將這顆瓜子小心地倒進了白燁伸過來的手掌之中。
數秒過去,原本是面露狐疑的白燁,驀地神色劇變,眼中爆出駭人精光,死死盯著手掌上的這里瓜子,聲音顫抖道:“這、這怎么可能——”
“家主,這瓜子到底有什么玄機,你快說啊!”到了此刻,白氏眾人也是有些相信這瓜子不尋常了,連忙催促。
白燁深吸口氣,臉龐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激動,浮現出了一抹不正常的嫣紅,然后緩緩說道:“這粒瓜子,和完美級丹藥一樣,里面蘊有道韻!”
“什么!”
“這不可能!”
“一粒瓜子而已,又不是丹藥,怎么會有道韻在里面?”
白永孝等人紛紛驚呼。
站在一旁的白雪也是呆住了,怔怔看著那顆剛才還淪為眾人笑柄的瓜子。
白燁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手再次一攝,手中出現了一個精美的丹藥瓶,打開瓶蓋,將里面的丹藥倒了出來。
這顆丹藥,正是白子軒獻上的那顆完美級辟谷丹。
很快,白燁臉上出現了更大的震驚,用看恐怖之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那粒瓜子,道:“和粒瓜子中所蘊之道韻,超出這顆完美級辟谷丹數十倍!”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連驚呼之聲都發布出來了,紛紛像被捏住了脖子,只能干瞪眼地看著那顆從各方面看都很不起眼的瓜子。
最后,有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眾人這才從極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看來,錯不了了,雖然不知道這粒瓜子到底是什么來歷,周通所暗示的能夠讓老爺子痊愈之物,就是這粒瓜子。”白燁說著,見瓜子轉移到了白永孝的手中。
白永孝的臉上很快也是浮現激動,將瓜子傳遞給旁邊的人。
不久,這粒與眾不同的瓜子,在白氏七龍手中都轉了一圈。
每個人都深刻感受到了其中所蘊含的道韻,當他們手持這顆瓜子的時候,皆是感覺自己仿佛是和天地更加親近,近乎共鳴!
每個人的眼中,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
如果這不是一粒瓜子,而是一件已知的罕見靈藥,他們都不會像現在這么吃驚。
這一刻,他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自己等人被束縛在這小小夢磺星上,眼界還是太狹隘了。
最后,那溫婉女子將瓜子倒入了白雪的手中。
很快,白雪也是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驚人道韻,這一刻的她,癡癡看著掌心中的瓜子,突然生出了一種將這瓜子一口吞進肚子里的強烈沖動——如果這粒瓜子能夠為我所用,我的修行天賦應該是會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吧,到了那個時候,我也能像小露一樣,走進真正精彩的世界里去了。
然而,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她其實還是做不出來。
帶著復雜的心情,白雪將瓜子遞還到了白燁的掌中。
白燁珍而重之地將瓜子重新收進玉瓶。
“這粒瓜子,大概也是周通送給小露的吧。”白學海輕嘆著說道:“真的就像周通說的那樣,問題其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艱難和復雜。”